王家小卖店旁又开了一家小卖店,同样的简易铁皮房,差异不大的商品,完全复制了王家的经营模式。
王家从市场上已经掘了第一桶金,竟争来了,额业营、利润点都下滑了不少。
王小柯的父母忧心忡忡,人对金钱的**是无穷尽的,当生意从创业期进入稳定期后,人们就会把相对稳定的收益当成了持久的既得利益。然而市场瞬息万变,有吃螃蟹的,很快就会有跟风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下海经商需要豁达的心胸,敏锐的头脑,还要有超凡的胆识和坚韧不拨的意志,这些素质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隔壁那家真不地道呢!有老熟人来买东西,她就硬要往过拽,拽,人家也不去,还从咱家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小柯的母亲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
”营业额减少了多少?"父亲皱着眉头问。
“三分之一吧,以前哪个月不卖个1万多,现在只有7000多了。”母亲怏怏不乐地回答。
“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隔壁是不是东西卖的比咱的便宜?”母亲嘀咕着。
“找个关系好的老顾客去隔壁买点东西,顺便问问价钱。”父亲若有所思地说。
王小柯静静地听着父母的对话,他在想怎么去劝劝他们,开拓一下思路。
“爸,市场竟争是趋势,今天张三不来,明天李四也会来。这个无可厚非。”王小柯的话匣子打开了。
“不要把眼光只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现在来了一家竞争对手,明天可能来第二家、第三家。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商品不仅仅是价格,还有质量和服务的属性。我们进质量好的商品能留住优质客户,服务态度好能拉住老客户,这个生意还是可以做的。”王小柯侃侃而谈。
王小柯的父母看着这个13岁的少年,听他说的这些话怎么也不称他这个年龄呀。
“爸,我有个想法,想听吗?”王小柯问。
“什么想法,你道是说呀。还卖什么关子!”妈妈拍了一个王小柯的脑袋说。
“小卖店雇上个卖货的,让爸把身子腾出来,买个三轮车送货,去跑跑周围的小卖店,饭店。去跟他们谈,他们需要什么货,我们给上门送货。价格比他们自己进货也贵不到哪儿去。”王小柯说。
“那能赚几个钱呀?我们进的货和送出的货不一定会有差价。”王小柯的父亲微微摇摇头。
“量大微利都能赚钱,进货价和进货的量有关系。刚开始的时候量不大,也许没有利差,可是量一放大了,利差就出来了。”王小柯解释道。
王小柯经历过淘宝、国美、苏宁等成功的案例,对生意上的流量学印象深刻。
"我想想吧。“王小柯的爸爸不置可否地答道。
没能和周晴在同一所学校上初中是王小柯的遗憾。11中近,就在旧院附近,走路也就三、五分钟的事儿;六中要远得多,上学就得骑自行车了。
开学报道的第一天,王小柯早早就到了学校,从家到学校骑车也要半个小时。学校的大门落着锁,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学生,黑压压的一片。
上午的太阳升起来了,阳光耀着孩子们的眼,都眯成了一条逢。汗珠挂在这些稚嫩的小脸上,他们红着脸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打闹着。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红色对折的入学录取通知书。那时候入学不要家长陪同,不需要拿户口本、身份证,一切手续都很简便。
等了许久,学校的大门终于开了。大家蜂拥而入,有走着的,有推着自行车的,大家边走边聊,边走边瞧着这个崭新的环境。
王小柯随着人流推着自行车去找车棚,他经过一排排低矮的青砖平房,路过学校的操场,看到操场最北端有一个高高的主席台,主席台的最北面还有一尊塑像,孔夫子像。车棚在最北面的平房背后,王小柯锁了车,去找他的班级初一c班。
王小柯的班在中间的一排平房的西把边上,班里已经来了许多同学,一个中等微胖身材,方脸浓眉的青年男老师在讲上核对每一个进班同学的入学通知书,并在一张表上做着登记。登记过的同学们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大家互相观察着彼此,观察着这个教室,桌椅都是陈旧的木制品,桌子上有前任学哥学姐用刀子刻下的各种痕迹,有名字,有爱情诗,有英文字母等等。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都到齐了,这个班有50多个同学。王小柯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脸,他不禁想起三十多年后同学聚会时见过的一些同学,有些人被岁月的刀斧手改变的太多,已经很难和这些稚嫩的脸联系起来了,有些人还能找到当年的痕迹,有些人毕业后再没露过面,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王小柯心里升腾起一种历史情怀,内心一阵感慨。
发了新书,分了坐位,王小柯坐在第五排左把边位置,他的同桌叫杨婷,是个瘦瘦的,性格爽直的小女生。
班主任老师就是那个在讲台上登记的青年人,他做了个简短的讲话:“我叫李威,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我代数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开始了初中的学习,初中对一个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三年,这三年决定了你一生的发展,所以请大家努力学习。”
讲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就正式开课了。
第一节课是英语。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叫胡芳。今天我们开始第一节英语课。”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年轻女老师,皮肤白净,嗓音饱满。
王小柯重温初中英语,他打开英语书看着这些初级的英语词汇,简短的英文对话,完全沉浸了进去。
“王小柯,为什么不听讲?”年轻的女教师看着低着头不听课的王小柯,顿了一个说:“注意了,注意听讲!”
王小柯把头抬了起来,黑板上写着几个英文单词:book、house、flower、yellow。
一会儿,王小柯又把头低了下去。信手翻动着英语书,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王小柯,出来,站到讲台旁边来!”年轻的女教师怒了,眼睛瞪了起来,冲着讲台下的王小柯大声说。
王小柯站起来,默默地走到讲台旁边,站在墙角。他记得当初的时候,他的脸腾地一下就变红了,红的像猪肝一样,脸发烫,目光闪烁,充满了涉世不深的少年特有的难为情。可现在呢?他平静地走过去,静静地站在那儿,好象是老师的助教,心平气和地打量着这一切。
年轻的教师接着讲课,讲了很多的生词,一连串说了十五、六下。让大家默记一下。
王小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嗓声,圆润饱满又富有磁力。第一节课就被罚站是王小柯一生的记忆,抹都抹不掉。
“好了,同学们,谁能把我刚才说的这些单词重复一遍?”胡老师问。
一口气说了十五、六个单词,还是生词,要全部重复出来,这个有点难度。讲台下面一片寂静。
”老师,我试试吧。“站在讲台旁边的王小柯打破了这片沉默。
”好。“年轻的女老师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s e e see、p i c t u r e picture、 h o u s e house、b i g big。“王小柯干脆利落地重复了老师刚才讲的所有的生词,包括拼读,读音,甚至生词的前后次序都和老师刚才说的一般无二。
讲台下暴发出一阵持久的掌声。
掌声是对王小柯卓越的记忆力的肯定。
”很好,非常不错。王小柯你回座位上吧“胡老师有点窘,脸上泛起了一片红云。
课间的时候,王小柯和几个男生来到了学校操场上。
校园里女生大多在玩跳皮筋,扔沙包之类的游戏;男生一般就在单杠和双杠上玩一会。
校园里的单杠还是挺高的,单杠下面是一块2米见方的沙坑。一般身材的同学都需要跳起来才能摸着杠子,此刻单杠上面吊着三、四个小男生,他们双头握杠,身子悬空着,膝盖弯曲着,然后单手握杠,另外一支手艰难地向前移动。
王小柯瞅了个空档,一跃而起双手上杠,他腰部用力向前抬起双腿,身体向后倾斜,然后像荡秋千一样,双腿向后甩,身体向上,双手向上用力,直臂向上旋转,一下子身体就撑在了杠上;然后,他上身前倾,曲臂弯腿稳稳地翻身垂直吊在杠上。只这一招就把周围吊在杠上的小男生们惊呆了,他们纷纷跳下杠,围圈站在单杠四周,看着杠上的这个少年。
此刻,单杠上只剩下王小柯一个人,他又翻身上杠,抬一条腿跨在杠上,然后抬起另一条腿跨上去,整个人就坐在了高高的杠面上,王小柯双手放开单杠,腿部弯曲,身体后倾,头部直接冲着地面甩了下来。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大家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可是,此刻王小柯的两条小腿轻轻勾住了杠子,双手自然下垂,上身再向杠前倾斜,勾着杠面的两个小腿脱离了杠子,就像飘逸的空翻动作一样,飘然下杠。
单杠周围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场响起,同学们兴奋着,欢呼着给王小柯喝彩。
剧烈运动使王小柯的脸部微微泛起了红晕。他自嘲地笑笑,自顾自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课间只要王小柯一上单杠玩一会儿,单杠上的同学都会主动跳下来,围在场子周围。有跳下来动作慢的,脸都红扑扑的,好象学徒在宗师面前搬门弄斧,羞愧的满面通红。
每次,王小柯完成动作跳下杠来,都有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