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的家就在池塘边。
王小柯赶野鸭去池塘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这个瘦瘦的,脸蛋被日光晒的黑红黑红的藏族小男孩。
扎西比王小柯小一、二岁,个头也明显地矮了一头。
王小柯刚到格尔木的时候,在一场篝火晚会上就认识了这个小男孩。
王小柯不记得篝火晚会是因什么缘起,也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
刚刚来到这个新的生活环境,王小柯不认识几个人,也没有玩伴。
在刚到西普大院里的一个晚上,许多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也有孩子们,他们围绕着一个火圈坐下来,火圈是一堆熊熊燃烧的蜂窝煤。
大家烤着火,聊着天,大人们吃着瓜子和花生,孩子们吃着薯片和糖果。
有几个比王小柯年龄大一点的姑娘在火圈外欢声笑语。她们聚在一起合唱”阿里山的姑娘:
"高山青
涧水蓝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碍…
碍…
高山长青
涧水长蓝
姑娘和那少年是永不分呀
碧水长围着青山转”
王小柯陶醉在悠扬的女生合唱中,歌声似水,歌词如画。
王小柯是新来的小客人,那些女孩子们围着他,她们像女主人一样招呼着王小柯,给他递水喝,陪着他说话。
那女性特有的柔媚的目光、富有磁性的嗓音,呼吸间传递的甜美的气息吸引的王小柯。
他的心在咚咚地跳动,一种朦胧的情愫在他心底里燃烧着,炙烤着他。他脸色潮红,胆怯又有一种想和她们接近,融入她们生活的冲动。
这个时候扎西出现了,他穿着宽松的藏袍,裸露着半个胳膊随着音乐载歌载舞。鲜艳的藏袍在篝火的映衬下更加耀眼。扎西腰间挂着的藏刀也随着他的舞步一起一落,分外抢眼。
王小柯对扎西的藏刀怀着浓浓的兴趣,只是语言不通又是初来乍到,怎么好意思去要过来仔细玩味呢!
在池塘边放野鸭的时候,王小柯和小扎西一步一步地有了接触。开始的时候,王小柯坐在石头上看野鸭,小扎西蹲在家门口看王小柯。有时四目相视,两个孩子都嘿嘿一笑。
“嗨,你--好!”慢慢地扎西开始用断断续续的汉语和王小柯打招呼了。
扎西请王小柯到他家里坐客。扎西的家很凌乱,可是他们一家人对王小柯非常热情。扎西的妈妈把家里最好的酥油茶端出来给王小柯喝,那地道的酥油茶特有的咸香中夹着股腥味的特殊味道直冲到王小柯的脑门。
扎西的妈妈看到王小柯皱着的眉头笑笑说:“小朋友,好-喝--吗?”
王小柯笑着点了点头。
小扎西和他的妈妈用藏语叽里呱啦地聊了一大堆,王小柯完全听不懂。他估计她们是在议论自己喝她们家酥油茶的感受吧。
扎西成为王小柯的好朋友,扎西的汉语半生不熟,王小柯不懂藏语,他们之间的很多交流就采用人类最古老的肢体语言来进行。
王小柯指了指扎西腰间的藏刀,扎西就把藏刀解下来递到王小柯手里。
藏刀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充满了质感。刀梢上雕刻着精美的民族花纹,对王小柯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扎西一伸手就把藏刀从刀梢里拔了出来,藏刀刀身闪着寒光。王小柯接过藏刀,用手轻轻碰了碰刀刃,刀忍是钝的,没有刀锋。
“我爸--爸说了,等-等我长大-了,就给-给刀开-开锋”。
王小柯瞧着手里的藏刀,自己的哪个玩具也比不上这个东西令人神气。
一次,王小柯和扎西在池塘里玩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扎西的藏刀遗失了。这可急坏了小扎西。
王小柯找来了李建国、李建军兄弟俩,几个人一起在池塘里寻找藏刀。在一大片池塘里找一把小小的藏刀谈何容易,小伙伴们脱了鞋子、挽着裤腿,来来回回地在池塘里用脚去踩,弯腰去手去摸。
找了很久,正当大家灰心丧气的时候,高个子的李建军弯腰摸到一个条型硬物。在东西出水的一刹那,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藏刀!藏刀!“
小扎西激动地流出了热泪。
“(瓜真切),谢谢,谢-谢!“小扎西用藏汉双语向我们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不用谢,不用谢!“李建军用一口浓浓的hn方言回应着。
四普大院不仅仅生活着藏、汉等不同的民族,来自全国各地的、说着不同的地区方言的人群都聚集在这块风水宝地上。他们有hn人,有hb人,有sc人,有hb人,还有yn人,sx人。
王小柯和他的伙伴们在很小的年龄就和扎西结下了浓浓的友情,这跨越了汉藏两个民族的友情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