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死去活来的少女》 56.重逢

    从尸堆里突然伸出的手很可怕，尤其这些尸体还是你自己的杰作时。但完全没有恐惧的意思，她甚至兴致勃勃的蹲了下来盯了会那只手掌，然后嘿咻一声开始推压在手掌主人身上的尸体。

    最终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的，是一张就算染上了鲜血也与灯光一样白的可怕的脸。

    “恶……恶鬼……”

    气息奄奄的男子在饶有兴致的目光下牙齿开始发抖，他尽全力去歇斯底里的咆哮，去传达自己的憎恨与不甘，但他的瞳孔依旧开始缓缓扩散，声音也渐渐虚弱直至几不可闻。

    但还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

    “诅咒你……我诅咒你……”

    “你会……下地狱的……一定……不会放过你……”

    静静的听着对方临终前怨恨刻毒的诅咒，在确定对方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后朝他歪头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的齿。

    “嗯，嗯，知道了——你的临终诅咒我已经有好好的收到了。”

    刻意把临终两字咬的很重，在对方骤然变得惊恐的目光中，笑容灿烂的伸出手。

    “所以，你这次可以乖一点，直接去死了吧？”

    地狱什么的……如果死了就能拿直通票的话，那我到底去过几回呢？

    松开手中面目扭曲且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头，漫不经心的回忆着。

    ……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都去过那么多次了，这百八千的谁有那闲心去一次次数啊。

    确定过自己已经干掉了所有敌人的愉快的哼着歌，脚步轻快的走向一边在最初被严防死守的大门。

    但有人比她更快。

    樋口一叶完全没顾忌地上的尸体和血液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中途被绊了一跤，但她毫不在意地爬起来，一身血污的继续跑向她的目标。

    “芥川……前辈！”

    ……谁呢。

    熟悉的……声音。

    还有熟悉的……

    勉强睁开眼，床边樋口抽动着嘴角似哭似笑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而更远一点的……

    “啊，芥川前辈！血的话……”

    他有些疲惫的将头偏到了一边，不去看樋口因为手帕被轻轻挡住而怔愣的脸。

    “……”

    “……有劳了。”

    ……还有熟悉的，铁锈一般的腥甜气息。

    啪咂。

    空旷的、理应只剩下尸体的外室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喂——不认识的统统……杀……掉……”

    “啊。我说。”

    最大、承受攻击也最多的头顶电灯晃了两晃，终于不堪重负的发出刺啦一声，爆了两个电火花之后彻底报废。

    在愈发昏暗的室内，有什么东西被突兀的抛了出来。

    “不认识的统统杀掉……是吧。”

    “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不过不认识的话，我也不是很在意啦。”

    确切来说的话，大概是被踢出来的。

    尝试了半天都没能完好的掰开那只手，终于失去了耐心——或者说她从一开始身上大概就没多少这玩意——她转身翻了翻发现身边的刀都已经被她搞到只能锯人后，瞄准了一会干脆利落地对着地上的胳膊下了脚。

    终究不是利器，在连续并且没留情面的践踏下那条胳膊依旧是顽强的藕断丝连。对于自己身后粘粘糊糊拖着的东西很明显感到了厌恶。她倒是无所谓啦……但问题是会被子辰讨厌的，说不定就这么回去还会……啊应该是一定会被姐姐骂的。

    手头不怎么带兵器的有点苦恼。而破门而入的黑蜥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但她好像有点开心过头了，刚刚她甩出去的尸体以及还扯着她脚踝拖在地上的半截胳膊很明显惊吓到了门外的一票人，证据就是对着她齐刷刷举起的木仓。

    “给我把刀的话我就不和你们动手啦。……喂，听到没有啊？”

    不要去试图考验一个孩子的耐心，尤其是这个孩子熊的一批的时候。但很可惜黑蜥蜴不是木子辰，他们的上司也不是太宰治，所以他们明显没有照顾熊孩子的经验。正当开始不耐烦跃跃欲试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给她。”

    沙哑的，有些虚弱的低沉声音从木子辰的身后响起，混杂着轻微却令人不由自主的忧心声音主人身体的咳嗽。……虽然那个状况的话，没瞎大概都看得出来。

    当初两个齐名的太宰治部下再一次处于同一战线。

    但可惜一个快要死了，一个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