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闷的空间里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沿途随处可见血迹和尸块,让人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说是跟踪狂也太让人伤心了,这是我的另一个工作而已。”施朗重重拍着冉青的肩膀,低沉性感的声线透着浓重的蛊惑味道,“早在十三人之阁刚刚出现不久,就已经有金主暗中集结一些意志力强大的人,高价雇佣这些人去清扫那些滥杀无辜的坏家伙。这样的组织,政府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那些老家伙也在寻求我们的庇护。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全民恐慌,真相被好好的掩盖起来而已。至于我接近你的目的……”
“想要我加入你们?”
面对冉青的反问,施朗不禁大笑起来,“你还真敏锐,可惜只猜对了一半,最初你拿到那把□□的时候,我确实是想要拉拢你,毕竟只有脑电波与阁相近且意志力强大的人,才有很低的几率拿到属于自己的道具,不过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是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还真是对不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施朗笑着摆手辩解,“我只是单纯的认为你不适合加入,或者说就这样加入,未免太可惜。”
“什么意思?”
地面些微的震颤感让两人不禁停下脚步,施朗依然笑意不减,“你是双重人格吧?另一个你会在离开阁之后忘记一切,这一个你就不会忘记,按理说这是不可能存在的矛盾体。”一把将冉青拽到怀里,退开到尚且平稳的石块上,附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不管是能记得这里的事,还是拿得到那把枪,都足以说明一个问题。”
你是,或曾经是……
是什么?话音埋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冉青没能听到最关键的几个字,心口像猫抓一样痒得难受,可他没机会再去询问更多,因为地面正在快速塌陷,而他也失去着力点,随着碎石一起跌落到黑暗的蚁穴之中。
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叫喊声,有人在求救。
黑暗中,冉青眯起眼睛,幽绿色的眸子四处搜寻着,吃过一次巨貂的亏,他不会再一次轻易接近任何陌生人。本不想去理睬那个缩在角落里呜呜哭泣的女人,想想又觉得不妥,虽说他没有另一个自己那么兢兢业业,但好歹还穿着一身警服,也做不到全然不理。
“喂,你还好吗?”冉青停在五步开外,保持着安全距离询问女人的情况,“还站得起来吗?”
“你是谁!”女人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抖着嗓子质问。
“我是警察。”
“警察?你真的是警察?”女人依然不敢乱动,不放心的问,“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到,这是什么地方?”
是被卷进来的饵食吧,就算活着出去也会忘记一切,冉青突然理解了施朗为什么懒得解释,还真是一言难尽呐,“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快点出去吧。”
“可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就跟着我。”
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冉青谨慎的观察着女人,这不仅是为了确认女人是否安全,也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安全。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女人虽然不解,却也答应了。
“二十一。”冉青边走边用清亮的声线数着莫名其妙的数字。
“二十一。”女人则不明所以的重复着。
“二十二。”
“二十二。”
蚂蚁是不会说话的,这是冉青为了保护自己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这个女人突然变成巨大怪物,那么她一定无法继续重复这些无意义的数字。
“一百四十三。”
“一百四十三。”
看到光了,就快回到地面,潮湿的空气从洞口涌入,夹杂着淡淡血腥气,地面依旧在震颤着,隐约有搏斗的声响传来,冉青不禁加快了前进速度。
“一百七十九。”
“一……一百七十九,好累啊,我快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吗?地道的距离并不算太长,女人的体力也太差了吧。冉青再一次转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女人,竟发现女人的腿根有血液冒出,“你……”
“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话锋一转,冉青决定不提伤口的事,心中萌生的猜测让他有些不安,不会这么倒霉吧?两次救下的女人都是假货?但也许是逃跑时弄伤的也说不定,还是静观其变吧。
“啊啊啊啊,救……救命……呜……”凄惨的求救声戛然而止,地面的震颤也随之消失。
阁主在地面上!冉青迈开步子跑向洞口,哪知身后的女人比他还要焦急的冲了上来,眼中含满泪水,口中不断喃喃着,“妈妈,是妈妈的声音。”
再次回到地面,水雾被血色沾染得有些发红,雾气中,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静立在那里,凝视着脚下成片的破碎内脏。还不等冉青开口询问,身边的女人却先一步厉声叫喊。
“是他!就是他!我都看到了,他会变成巨大的怪物,一定是他杀了妈妈!”
毫不留情的一拳重重打在女人的脸上,冉青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施朗,质问女人,“你说你亲眼看到他变成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没想到会突然挨揍,女人茫然的抹着眼泪望向准备继续施暴的警察先生,“你……你打我干什么!他是怪物!”
“什么怪物?巨大的白蚁?”
“对!没错,就是白……”又是一拳,女人捂住肿胀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冉青,“你怎么打我?”
“是啊。”施朗状似责备似的摇着头,眼前的画面实在是暴力得让人无法直视,“打女人似乎不太好。”
女人?冉青犹豫了一下,不太有诚意的点头说,“好像是不太好。”就算之前是恶心的大虫子,现在看起来也的的确确是个柔弱女子,就这样暴力相向也太不礼貌了。
尴尬的解开裤腰,在施朗要笑不笑的注视之下,冉青默默从内裤边缘掏出精致的黑色□□,半句废话也没有,瞄准女人的心脏就是一枪。
随着景色如纸片般破碎飞舞,巨大的鼠妇团成球状,嘶吼着向冉青撞来,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十三人之阁崩塌了,带着足以吞没人心的怨愤,与那抹幽然的绿意一同消失殆尽。
一切又回到现实。冉青推开黑桃木门,绕过屏风闯了进去,眼见得几个正脱衣服脱到一半的大叔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为什么要闯进这里。
“呃……请继续,我不是来扫黄的。”郁闷的退到门外,忽听得走廊上传来一连串惊叫,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
“快叫救护车!有人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