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撩到了终极大boss》 17.第十七章

    “皇上，您要不要亲眼看看？”蔡志平双手捧着那张手帕，想要拿到皇上面前看看。

    皇上虽然坐在大殿高台的龙椅上，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张手帕上黑乎乎的一片，他连忙摆了摆手，一副不愿意沾染污秽的样子：“算了算了，朕知道梅氏是被人害死的了。但你怎么就能认定她是为陆君风所害？可能是自己误食了什么也未可知啊？”

    “皇上，家母和我的生活一向简陋贫困，平日里都是自己去陆宅后的小山丘上砍些柴火来烧柴做饭，可唯独只有母亲发病之前的那两天，陆君风房里的家奴好心给我们搬来了一些干柴，说是过两天就要下雨，这些干柴堆在院子里被淋了雨也是浪费。家母心地善良，从未想到她以为的好人竟然送给了我们一堆能毒死人的东西。”陆霖的拳头紧紧握着，上辈子那几天蔺姨在搬家，他一直待在蔺家帮忙，甚少回来帮母亲做饭，要不然恐怕就连他也会被毒死吧。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陆君风自信早就已经将那间房子里柴火烧完的残灰都清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陆霖笑了笑，右手直直地指向那个叫做李狗蛋的下人：“这个奴婢是你最近招进来的吧？”

    “当然不是，侄儿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个下人是伺候我夫人的，所以你平日里不经常见到。”

    陆霖听到陆君风称自己一声侄儿，觉得实在是讽刺极了，无论是从情意还是血缘关系来说，他都没有资格喊自己一声侄儿。

    “那还请您将他逐出陆府吧。”陆霖冷冷地看着他，“一个下人都敢直称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叔叔平时没有管教好，还是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本来在陆府就不受待见，所以连个下人都不喊我一声少爷，反倒直呼我的名字。”

    陆在允：“大概是因为弟弟你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寒心，所以奴婢都不敢尊称你少爷了。”

    “是吗？”陆霖看着陆在允，他的大拇指不断地摩擦着衣角，他已经开始紧张了。“夫人的院子在东北角，离我和母亲住的小破屋子最远，她房里的奴婢都是对我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知道我母亲去世了之后，我怨恨陆君风，也知道陆君风之后不经常去看我。”

    “我都都是听别人说的。”李狗蛋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下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就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听谁？我房里的下人，还是听夫人说的？”陆霖步步紧逼，“偷听主子说话可不是一个下人应该做的事啊？”

    “不不是。”

    “你根本就不是陆家的奴婢。”陆霖冷声说道。“恐怕你现在就连陆夫人屋里有几个房间都不知道吧。”

    李狗蛋沉默地跪在地上，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皇上，我想请陆家真正的下人进来。”陆霖请奏。

    皇帝没想到刚刚还看起来陆霖必输无疑，现在完全颠倒了过来。但他也只能板着个脸，说了一声“宣——”。

    那个以前在陆宅和陆霖关系很好的下人走了进来，陆君风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虽然他都已经给家里的下人塞了钱，可不代表这些人不会背叛他。

    “奴婢刘福贵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话。”皇帝在龙椅上坐了这么久，早就开始有点腰酸背痛，按以往的惯例，现在已经是要下朝的时间了，可陆家这档子破事还没有个定论，哪个大臣都不敢离开。

    “奴婢从小就待在陆家，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以前承蒙大少爷的照顾，不敢做出任何背叛旧主的事情。”刘福贵跪在地上说道，“小少爷在陆宅受委屈了，别人都只知道陆家只有陆在允一个少爷，所以说他是陆家的小公子，可是他们都不知道陆家其实有个比他还要年幼的少爷，就是陆霖。以往在陆宅，当着老爷大少爷的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直呼小少爷的名字，不敢违逆陆家的规矩。但是奴婢在心里都只认小少爷一个主人。

    “小少爷说的事情全都属实，受的委屈我这个做下人的也都看在眼里，老爷这几天换了家里大部分的下人，剩下的一部分都收了封口费，所以才问不出什么来。”

    陆霖：“皇上，欺君之罪可是要处死的。”

    皇上对于这件事情本就心里有数，陆家在京城这么有名，他也只知道陆家只有陆在允这一个少爷，从未听说过什么陆霖，而且陆君风的人品他也是知道的，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欺负的时候。

    “好了。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又都有人证，这样吧，陆霖既然是陆君逸的儿子，自然有继承家业的权力，陆君风，你就把你在京城除了陆府之外的其他宅院都给陆霖吧。”

    陆霖本来看这场审判自己是赢定了，可现在皇上的这句话一说，所有事好像都回到了起点，他得到了不过是几处宅子，对于陆君风来说，如果这些东西就能打发他，他早就这么干了。

    陆霖要的哪里只是这些。

    “皇上你刚刚说我是陆君逸的儿子，是陆洪哲的孙子，所以有继承家业的权力，是吗？”陆霖本还想着如果皇上公正地审判，有些事情他就会让它烂在肚子里，既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就别怪他要撕破脸面。

    皇上显然没有听懂陆霖话中的含义，他点了点头。

    但是陆君风听懂了，他的身体微微发抖，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来。

    “若是按皇上的话来说，那么陆君风是没有待在陆家的权力的。”陆霖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父亲在九泉之下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吧。“陆君风根本就不是陆家人，他只不过是我爷爷的一个养子罢了。”

    陆霖的话像夏季的惊雷一样震在朝堂上几乎所有人的心上，就连皇上也愣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皇上迟迟没有缓过来，这陆家的继承人是陆洪哲当年收养的一个孩子，任谁听来都觉得实在是不可信，但他看陆霖的神情又不像是开玩笑。

    陆君风这时也缓过神来：“陆霖，没想到你现在为了家业竟然都污蔑我不是陆家的人，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你叔叔，你怎么这么狠心。”

    收养他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到现在知道内情的人要么流落他乡，要么已经入土永眠，再加上当初陆洪哲为了不让他心里有隔阂，所以一直都告诉别人他是陆家的孩子，所以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真相。

    陆霖直接无视掉陆君风的死缠烂打，他从红色夹袄的夹层里掏出一封陈旧泛黄的信，说道：“这是爷爷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上面写了事情的所有经过，皇上您看了就知道了。”

    很小的时候，陆霖还是很喜欢陆君风这个叔叔的，当时他一直被别人说是自己克死了父亲，还说他是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是陆君风站在他身边，对其他人说从此以后他就是他的父亲。

    那个时候，陆霖也真傻，真的以为陆君风是对他真情实意，所以缺乏父爱的他也真的拿陆君风当父亲。

    除了母亲，小时候的陆霖最喜欢缠着陆君风，早晨吃完早饭就去陆君风房里请安，晚上陆君风回家之后陆霖又会缠着他给自己将故事听，就连陆在允当时对自己也是极好的。

    陆霖甚至觉得虽然没有亲生父亲，但是也没什么。

    直到爷爷去世，陆君风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陆家家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陆霖终于知道陆君风那些温情耐心，甚至比对陆在允还好的那些温柔，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让爷爷相信他是真心诚意对自己好的手段而已。

    如果陆君风是真心对自己好，陆霖又怎么会稀罕陆家那些家业？

    太监将陆霖手中的信呈到皇上面前，皇上有些不想接过去，就算不看那封信，他心里也知道，这件闹得满城风雨的陆家家事到底是孰对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