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被反杀[电竞]》 93.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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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ceo打来的。

    还是老生常谈, 旁敲侧击各种催促凌晗回基地。

    “不是, ”凌晗敷衍地打个哈欠，“老大你别这样, 之前说好的给我放个假, 这不还没结束吗？”

    ceo牙都咬碎了。

    什么答应, 分明是你先斩后奏，人都跑没影了, 最后又发个短信来说要求休息调整一段时间, 俱乐部敢不答应吗？

    眼瞅着转会期就要到来，现在各路人马都在暗地里活动，从别人嘴边抢肉、撬他人墙角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停歇。

    fas俱乐部辛辛苦苦支撑两年, 风里雨里终于等到了你，来之不易的升班机会, 眼看就要时来运转, 如果这当口儿, 教练被人拽跑了, 他们上哪儿哭去？

    “是让你休息，可是队员都回基地了……”ceo运了运气, 继续哄凌晗，“满打满算, 你这也歇了快俩月了，也该休够了, 回来边工作边调整我看行。”

    行个大头鬼！

    凌晗简直要气笑了。

    他差点儿脱口喷回去——你给我边忙边休息调整个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凌晗最近情绪状态还行, 可能是这阵子跟易皓成天待在一块, 那种踏实放松的感觉还在，让凌晗按捺住了脾气，松了口风给ceo。

    最近会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ceo老泪盈眶，捧着手机差点儿跪下来三叩九拜说谢主隆恩。他擦了擦眼角，不忘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了！”有新的来电插进来，凌晗拿下耳边的手机看了眼屏幕，疏懒的神色立马一扫而空，他加快了语速：“别折腾，我还没具体定呢……等我哪天心情好吧。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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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电话是易皓打来的。

    凌晗拿着手机走到飘窗那儿坐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伸长双腿交叠着，听易皓低沉磁性的嗓音沙沙抚过耳膜，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忙完了？”

    “嗯，”易皓透了口气，“刚才你在和谁通话，小白脸博士？”

    “我除了他就不能找别人聊会儿天啊？”凌晗笑。

    “能啊，跟我报备一声就行。”易皓啧了一声，“我这不是疑心病，纯粹是你有不良信用记录。”

    凌晗哎哟了一声：“我什么时候不良记录了？对不住，老年人记忆只有7秒，你给我提个醒。”

    “……你这金鱼记忆不是只有7秒，是光挑对自己有利的那些事记。”易皓忍不住吐了个槽，“那次是谁偷拿我手机给外人打电话？”

    “不知道，”凌晗果断装傻，“你说的是谁啊，居然这么对我家阿团，应该抓起来丢去孤儿之巅感受一下被孤儿支配的恐惧。”

    “你就装吧你。”易皓无语，“我差点儿忘了给你打电话是干嘛了……哦对，想起来了，你早前发我那张图是怎么回事？”

    “你居然看到了？这不科学！”凌晗惊讶。

    “这就是最强中单的手速，”易皓嘿嘿笑了几声，“你撤回的速度比不上我点开保存的速度，服不服？”

    “服……”凌晗拖长了声音，“你特意打给我就为了问这个？”

    “我就是觉得吧，”易皓清了清嗓子，“你就算不想送我那个全英雄全皮肤的超级账号，也不该把咱俩的事儿告诉其他人，花钱找画手涂东西什么的，万一对方嘴上没个把门的，回头闹出点什么岔子可不好。”

    “你以为这画是我找人画给你的？”凌晗皱了一下眉，强行忽视了心头跳起的那点不舒服，保持住了轻快的语气，“易小皓同志，你脸有=________________=这么大，顺便，麻烦你翻一翻我柜子从下面数的第二个抽屉，里头有瓶药，拿出来吃一颗，妄想症得治。”

    易皓很大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就好，我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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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什么？

    凌晗很想这样问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像一根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鱼刺，卡在嗓子眼里。

    直到挂断电话也没说出来。

    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凌晗却在那一刻被更强烈的恐惧攫住了心房。

    本来他想乐呵呵的跟易皓分享一波，想告诉易皓，在网上有一部分小姐姐组了个什么#晗月#cp，还弄了话题，整天在里头发一些关于他们的东西。

    少得可怜的几张照片，大多数都是出去打比赛的时候。有饭拍，也有媒体摄制，导播镜头截图。

    每一次同框，每一次并肩，每一次错身，每一次低头交谈。

    那么细碎的瞬间被捕捉到，被记录，被整理出来。

    莫名的悸动由浅及深，在凌晗浏览时，从心中潺潺经过。

    酝酿出隐秘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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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头放空了不大会儿，手机连着震动好几下，凌晗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摁了摁。

    是易皓发来的消息。

    月夜：刚才忘说了

    月夜：那张图把你画得特别性感

    月夜：我吃醋了

    月夜：你那么好看的样子应该只有我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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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奇。

    原本浮动烦躁的心思，在看到易皓这串消息后顿时被捋顺了毛，十分服帖地躺下了。

    凌晗挑起嘴角，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日天：原来你介意这个

    日天：我还以为你介意那图画的是我压你

    发出去之后，凌晗愉快地盘腿，在心中默念倒计时。

    5、4、3、2、1……

    微信响。

    易皓的回复过来了。

    月夜：！！！

    月夜：我靠！我没注意到！等我再看一次！

    月夜：……日！

    月夜：作者是谁？我想跟他好好沟通这个“上下”的问题

    凌晗低头捂嘴闷笑，抖着肩给他发消息。

    日天：沟通什么？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把人给揍了

    月夜：我保证不动手！

    日天：问题是我也不认识人家啊，是微博上一个小姐姐画的

    月夜：……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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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女的之后，易皓慢半拍立起来的警惕天线又biu地收了回去，他大大咧咧地躺在凌晗宿舍的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凌晗的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

    属于凌晗的气味越来越淡。

    他丢下手机跑去浴室、橱柜翻找了一通，举着凌晗平时用的一小瓶不知道什么香水回来，这里喷喷，那里喷喷，这才露出满意的眼神，重新放松倒下。

    这个时候凌晗在做什么？

    自己没在，不知道那个懒虫有没有保持早起早睡的习惯？

    最近天有点儿转凉，早晨起来的时候风吹在脸上挺凛冽的，凌晗又娇气又犯懒，别说绕别墅周围的步行道慢跑了，估计去湖边遛弯都嫌麻烦。

    真想回去啊。

    别墅，和基地的生活像是不同的两个次元。

    平行世界里的易皓与凌晗在露台铺开床单，席地躺下，并肩仰望天空闪烁的银汉。

    这个世界里的易皓孤枕难眠，思念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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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凌晗断断续续收到了一堆易皓发来的消息。

    月夜：新英雄佐伊应该玩得浪一点还是稳一点好？

    日天：见机行事。

    月夜：做饭阿姨辞职不干了，只有泡面一箱。

    日天：多吃点防腐剂，将来可以变木乃伊，哈哈。

    月夜：……

    月夜：我找了，你说的那个药。

    月夜：好像过期了，怎么办，还能吃吗？

    日天：吃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月夜：你吃药了没？

    日天：吃着呢。

    月夜：哦……我感觉空调有点不得劲儿，是不是坏了啊？

    絮絮叨叨说那么多话，一点都不像易皓。

    小狼崽平时话都懒得讲，还是小阿团的时候好像也这样，在其他人面前就爱答不理的，自然流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当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会变得话多起来。

    还有就是想隐瞒什么的时候。

    凌晗盯着手机琢磨，自家小狼崽这是哪根神经突然不对。

    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他该不会是……想要自己回基地又舍不得开口吧？

    想到这儿，凌晗躺不住了，猛地一下跳到地上，抓着手机就想往外冲，跑到房间外的走道上，迎面吹来透着几分秋意的凉风，让凌晗打了个喷嚏。

    也顺带冷静了一下过高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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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凌晗不想回去。

    对他来说，情绪不好的时候，除了想念阿团之外，他只能通过疯狂打游戏来排解。

    毕竟他喜爱这一行。

    只有打游戏的时候才能不被那些该死的情绪拽着往下坠，能暂时把它们挡在外头，获得短暂的安宁。

    在召唤师峡谷大显身手，会让他觉得踏实，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发现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价值。

    身为中单sundark的意义。

    而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失败者。

    退役离开的那两年，凌晗每次发作都很痛苦，因为他少了一样可以支撑自己对抗抑郁的力量。所以他必须回来，回到电竞行业中来。

    除了这里，他别无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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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俱乐部那边没催，就算易皓不暗搓搓地想，凌晗自己也有些待不住了。

    但是能不能回去，他说了不算。

    凌晗咬咬牙，给赵博士拨了过去。

    赵博士有些意外：“你有一阵儿没联络我了，怎么样，想跟我聊聊？”

    “你忙吗？”凌晗说完又后悔了，“算了，你要忙的话我还是……”

    “没关系，我今天没排课，”赵博士声音谦和，语调舒缓，极易让人放松，“去实验室之前正好空出来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

    凌晗松了口气。

    他在面对赵博士时总是不自觉地会紧张起来。

    如同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窘迫。

    但他的情况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某些事，比如情绪不好的时候，找赵博士聊聊，有时候会很快好起来，有时候得花很长时间。

    幸好这次要聊的话并不难说出口。

    东拉西扯地说了点自己在别墅过的日子，赵博士戏称他这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凌晗自嘲地乐了几声：“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把自己当成猪来养。”

    “挺好的，心情怎么样？”

    “还行，”凌晗顿了顿，“如果不是我一个人的话，甚至都顾不上去想那些容易不开心的事。等他没在了，熟悉的感觉又会缠上来。我……以前不舒服的时候，宁可一个人呆着，谁也不想见，也懒得动，懒得开口。现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只能给你建议，凌晗，你知道的，”赵博士轻叹，“如果我告诉你，这种变化是好的迹象，你会怎么做？”

    “……我可能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就算你们都来掰我手指，我也不会放。”凌晗声音里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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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去，易皓还保持着陪凌晗休假时的生物钟，起了个大早。

    出去绕小区慢跑了40分钟，他满头大汗地折回来，迎面遇上早晨上班的人潮。

    挎着包的白领、背电脑的眼镜小哥、骑小黄车经过的萝莉……不少人在看到身材高大眉目深刻清晰的易皓后，目光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还对着他指指点点。

    易皓被盯得莫名其妙。

    踏进基地大门，领队打着哈欠拎了袋垃圾慢吞吞地走出来。

    “阿皓，早啊，”领队往易皓脸上瞟了一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易皓皱着眉，眼底还残留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慌张，“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周围那几个游戏公司的人是不是集体吃坏了肚子，老往我身上瞅。”

    领队恍然：“阿皓你还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月神你红了！”

    “啊？”易皓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