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的老板很快就出现在了网吧里。
一个四十多岁，整天穿着老式的白色衬衫、西裤、皮鞋，头上永远打着摩丝的中年人。
陈震知道他大致的情况。
网吧老板的正职，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公务员，只不过这个年代还不兴这个词，所以一般的称呼是某某机关的同志。
但是网吧老板这个公务员有点特殊，他主要负责的是正府采购这块，虽然只是下面的办事员，但是也是捞足了油水，又加上因为采购员接触的新事物和人很多，所以他才有眼界在这个年代斥“巨资”开了这家网吧。
网吧老板是一个“很有眼力劲”的人。对于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比如说顾客，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话也说得很漂亮，以前陈震在网吧买水喝，短他5毛钱，他会记得，然后用一种特别让人听了舒服的语言在以后提醒陈震还欠他5毛钱。
但是对于他可以支配的人，他永远都是很小气，他苛刻的。
陈震算是老顾客了，网吧一开张就经常在这里上网，两年的时间里，除了眼镜之外，其他网管就已经换了七八个了，平均下来，没有一个能做超过三个月的。
网吧老板是带着一个干瘦矮小的男子进来的，称呼为张工。
陈震瞟了一眼，张工的年龄在三十五六的样子，也是老式白衬衫西裤的打扮，鼻子上架着一副镜片奇厚的眼镜，显然是高度近视。
张工一眼就看到了出问题的电脑，不等网吧老板吩咐，直接就把机箱搬到地上，拆开来查看，看他熟手熟脚的样子，陈震猜测这个人可能也是机关里的人，应该是负责网络技术这块的。
网吧老板趁张工拆机箱的当口，语气严肃得问网管小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网管小妹的表情，陈震隔着两排电脑看不到，但结结巴巴的声音是反应了她紧张的心情的“不……不……不知道啊，刚才他的电脑……突……然就……黑了。”
“喂，老板，不关我的事啊！玩着游戏，突然间就关机了，还有焦味飘出来。”这个声音是之前用电脑的中年男人的，他也有点紧张，生怕老板把这事情算他头上，一台电脑几千块，攒半年说不定都攒不到这么多钱。
“张工，怎么样？”
陈震伸头看了一下，那个张工用手背抹了把汗，指着机箱对网吧老板说：“刘哥，应该是被静电击穿的，主板废了，电容炸了一个，漏液，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其他配件，但这里面其他的东西我觉得都不要用最好。”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喝茶。”网吧老板姓刘，陈震还是现在才知道他姓什么的。
“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单位去了。”
说完，张工不等网吧老板说话，就径自出门去了，看起来像是一个专心技术的人，不太懂人情世故，要不然就是和网吧老板很熟，连话都不需要多说。
网吧老板看着机箱，搓了搓下巴，把机箱放回桌子上，然后转过身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收银台后面的网管妹子说：“管个电脑都不会，一台电脑五六千块，你怎么赔？等下交完班之后，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工资就当是赔电脑了。”
“老板，这个……事情……不是我的错啊。”网管妹子已经泪流满面了，因为抽泣，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委屈得不行。
“你当班就坏了电脑，难道是我错吗？”网吧老板
网吧老板的话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是在强词夺理，但却也没人帮网管小妹出头。
陈震心里微微一叹，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抬头看一下挂钟，下午四点半，随手把屏幕锁上，抓起黑皮笔记本、银行卡和其他零碎，起身离开网吧。
这个时候的银行非常坑爹，柜员机有，但很多都是设在营业厅内部，于是银行如果下班了，那还是不能取款的，幸好现在才四点半，离银行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在柜员机上取了3000块，陈震再度返回网吧。
来到收银台前，递了两百块给梨花带雨的网管小妹，说：“帮我记200块上去。你做这个多久了？”
网管小妹抬起头，“哦”了一声，接过钱仔细叠好放进抽屉，抬笔在笔记本上做登记，低着头说：“算上这个月，是两个月。”
做了两个月，才得到一个月工资，也真是可怜。
“无良老板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啊，而且大把无良老板。”陈震心中一叹，手指关节在柜台上敲了两下，对网管小妹说：“等下你交完班后，叫我一下，我和你聊聊，也许能帮你找一份工作。”
说完，陈震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学徒，你打算让这个女孩子成为你的仆从吗？”万彻斯的声音在陈震脑海中响起。
陈震顺手解掉锁频，瞄了一眼装备的销售情况，却发现已经有人在学习他的模式了，还很会蹭热度得在他旁边摆摊，还起了一个和他摆摊小号差不多的名字，让人误以为是他另外一个小号，简直了。
不得不感叹国人的学习能力之强，眼光之敏锐。
顺手补充了售卖的货之后，陈震才答道：“我不知道你对于仆从的定义是什么，但是我的确是想补偿一下她。我爷爷不是也要开网吧么，正好缺人手。如果她有悟性，那可以培养一下，当技术员，如果没悟性，那当个普通的网管也是ok的。”
“你的想法真是奇怪，但是我并不打算干涉，只要你学好魔法，早日完成我们的契约，其他都没问题。按照你现在的精神力和进度，估计只需要半个月，你就能完成学徒的学习，激活更深的精神源，成为一级法师。”万彻斯现在对陈震一天就掌握了一个法术的进度还是很满意的，但对于陈震来说，这个东西可以套用原子图结构示意图，虽然法术的结构比原子图要复杂，但是用那个思路是可以的。
所以一天之内就学会了一个零环法术。
但即使如此，万彻斯也只是称赞，而没有大惊小怪，所以应该在耐瑟瑞尔的历史上，至少万彻斯教学的那些法师里，比陈震更快，更有天赋的人并不少。
“晋升一级法师的标准不是学会三个零环法术就可以了么？”陈震收到的法师基础知识里有提到关于晋升方面的资料。
“愚蠢。学会三个法术后马上晋升一级法师的成功几率有多少？”万彻斯的话让陈震哑口无言，他接收到的知识里没有提到还有成功率这么一个说法。
万彻斯见陈震不说话，用高傲的语调继续说道：“伟大的万彻斯大人教过的学生有上万人，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有你这种想法的蠢材，而实际上，刚刚学会三个零环法术就尝试晋升一级法师的蠢材很多，以我的记忆，至少有2-3千人，而这些人里成功晋升的，不足100人，最后，包括这一百人在内，成功成为5级法师的不足50人。”
陈震听到万彻斯的话之后，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伟大的伊奥勒姆说过，人的大脑是多元宇宙最复杂的造物。他甚至认为人的大脑是有属于自己的意识的。法师的晋升需要用精神力刺激精神源，让精神源‘活’过来。但刺激精神源需要的精神力强度和操控的精细度都是有要求的，如果第一次达不到这个要求，那么第二次需要的刺激强度就会倍增，因为精神源会吸收这些刺激它的精神力，变得更加‘稳固’。
而那些急功近利的蠢材往往不愿意听别人或者我、甚至是伊奥勒姆的劝告，在刚刚有可能成功的时候就尝试，在失败之后，因为屈辱感，挫折感和急躁，会很快进行第二次尝试，于是多几次之后精神源会变得稳固无比。
那时候，即使学会了几十上百个零环法术，精神力甚至能支持他无限制得施放零环法术，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精神力的‘质’已经不足以撼动精神源了。
所以在耐瑟瑞尔的街头，你能看到很多表演戏法的学徒，过得穷困潦倒。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我说的那种人。”
万彻斯一番话，说得陈震冷汗直冒，没想到法师的晋升还有这么多坑，这简直和高考一样，大部分人复读，考得还不如第一次考的分数高。
“好吧，我了解了。以你的经验，我应该在学习多少个法术之后尝试晋升？”不懂就要问，这是个好品德。
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住了万彻斯，它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的初始精神力不错，冥想的效果也很好，甚至于第一次学习法术就能进入施法模拟的状态，同时满足这么多条件的学徒很少。我只见过大约不到200个学徒是这样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一位伟大的大奥术师，当然，卡萨斯（注1、注2）也是其中一位。当然你和他不能比。
在这么多人中，每一个人的晋升经历都不太一样。有的是学会五个零环法术后就晋升的，这个人是我说的蠢材中的一个，名叫费勒斯，也是成就最低的大奥术师。
而最多的一个是学了38个零环法术之后才晋升的。但是他在一级都是学习了大量的法术之后才选择晋升的。当他成为大奥术师的同时，也成为了耐瑟瑞尔最出名的法术研究者。他名叫阿莫让。
这两个人太过于极端，所以，我建议你学会10到15个零环法术后再尝试晋升，这个时候应该是比较稳妥的。”
万彻斯在一通长篇解说后说出了他的建议。
陈震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很中肯，稳健和谨慎。
他今天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学会了一个法术，如果都能保持这个速度，那么半个月就可以晋升一级法师。即使是双倍时间，那么也就一个月而已，可以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