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 馀烬》 10.七

    随着新一批来到地球的汽车人中的双胞胎－－挡泥板和刹车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而近，救护车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擎天柱及爵士已接回新来到的汽车人。身後是框框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再来就是十分响亮的呼痛声。

    救护车恼怒地骂机，同时要他们别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转过头就看见爵士一手一机的往双胞胎的脸狠揍，道：「别一来就造成别人的困扰好吗？」他的语气依旧轻浮愉快，然而救护车能从他内线里传来的嘶嘶电流声感受到爵士cpu中的各种井字键。

    他再一看，发现艾格妮丝和蓝诺斯一起走进基地，蓝诺斯搀着她，她一拐一拐地走着，本来扎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掉了几缕在脸颊边，她满脸的哀怨无辜，看起来可怜兮兮。

    「……妳又怎麽了？」他忍不住问道。

    艾格妮丝看了他一眼，哼了哼：「问问那对绿红双胞胎吧。」

    「碳基小姐，妳不能把错随意怪在我和我兄弟身上！」刹车摀着脸，指着艾格妮丝，「明明就是妳自己跌倒的，刹车你说对吧？」

    「就是就是！是妳自己笨才绊到脚跌在爵士脚上的，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难道这些碳基生物都这麽不讲理又不懂规矩吗？」挡泥板边说话边摇头晃脑，看起来很不正经。他仰头望了望擎天柱：「──不过话说回来，碳基生物这麽脆弱，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老大？」

    「……别小看人类，挡泥板，他们也十分强大。」擎天柱拍拍爵士的肩：「现在，我该去和莫绍尔将军开视讯会议了，这边交给你，爵士。」

    「……」擎天柱溜得真快，敢情他家老大也不想花太多的力气应付精力过剩的双胞胎。爵士扭头一看，双胞胎还在劈哩啪啦地轮流对艾格妮丝说话，姑娘站得直挺挺的，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挑着眉头看着双胞胎，面对高她许多且站姿随意的双胞胎，气势上倒是毫不逊色。

    「你们吵死了──救护车！」爵士一手拎一个，不管他们怎麽哀叫都不放手，毫不留情地把两机往救护车的车库一丢，「先替他们俩检查吧，顺便让他们闭嘴一会儿。」

    救护车耸耸肩，拿着扳手框当一声把门拉上，基地瞬间变得清静许多。艾格妮丝翻了个大白眼，向爵士扮了个鬼脸後慢悠悠地走进一旁的隔间治疗拐伤的脚。

    「……他流水线的，爵士。」从到基地开始便一直没出声的银色汽车人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短暂的视线交会──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一人一机过於频繁的视线交会及总是一前一後的站位（就是因为爵士站在碳基的後面，碳基为了避开突然打起来的双胞胎才笨手笨脚的踢到了爵士然後整个碳基撞在爵士脚上，沉甸甸的撞击声还吓飞了一群在旁边叽叽喳喳不停丶他没见过的怪异生物），根据分析推论，cpu中得出的结果是他们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这简直刷新他的三观。

    爵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从内线频道中传来无数个问号。

    他脚下踏着轮子，无视於碳基们的惊呼，轻巧地闪过几个人类滑到爵士身边。他搭着爵士的肩，语气带有莫名的惊愕及叹息：「虽然知道你很喜欢地球文化，但是──那女性碳基是谁？该不会是你在地球上领养的幼生体吧？这幼生体没有父母吗？」

    「……你说谁──？」

    「横炮，你的情感模块坏了吗？真是太无礼了。」粉紫色的汽车人有着较为纤细柔和的女性声线，然而说出口的话同样让爵士倍感困窘无语，「那位叫艾格妮丝的碳基女性看起来确实和你的关系挺好的，她是你在地球上新交的碳基小女友吗，爵士？」

    整个基地顿时一片死寂，只剩下横炮的声音。

    「小女友？哪个正常的tf会找不同种族的生物当女友？更何况那个碳基那麽小，看起来还是个幼生体──」

    「喂喂，」cpu卡了一秒钟爵士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发现基地里的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包含那个掉了一地文件丶一脸卧曹我听见甚麽的蓝诺斯。「她是我来地球最先认识的碳基生物，比较熟悉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而且她是巢穴部队的队员之一，才不是甚麽幼生体。」

    「她也是？一个女性碳基？」横炮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来地球，小小的碳基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样，他还分不清幼生体和成年体的差别。然而这都不是重点，也是有先天战斗力强的幼生体的，但──「看那碳基脆弱的样子，不被霸天虎踩死就不错了，要怎麽当我们的夥伴？」

    「喂！」一边的隔间传出抗议声，「那个叫横炮的汽车人，我可是全都听见了！按照地球的算法，我早成年了好吧？还有，我叫做艾格妮丝，别一口一个碳基的叫不停，没礼貌！」

    「妳说谁没礼貌──」

    「就是你，横炮。这次我们要站在艾格妮丝小姐这边了，」紫色的女性汽车人语气轻柔，随後蓝涂装的女性汽车人颇有默契地接着道：「你是瞧不起女性吗？要不要来一场？」

    「……」看着三个体型小他一大截却莫名让自己感到压力大的女性汽车人，横炮机智的选择闭嘴，轮子转了方向，往铁皮的车库滑了过去。

    几乎同时，艾格妮丝拨开白色的帘子从隔间走了出来，让爵士意外的是姑娘脸上没什麽不悦的神色，反倒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又充满玩味地望着横炮逐渐远去的背影。「妳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她摇摇头：「他让我想起一个人──我在学生时期的时候，和我感情特别好的一个朋友。爵士你知道吗？」她突然冲着爵士笑了笑，「关於你们，我感到最为惊奇的事情是自主意识机械生命体──我记得擎天柱是这麽说的，你们的身体及内建意识的主要构成明明都是高科技及电脑，却还能各自拥有独特的性格。」

    语毕，她没等爵士回应，转过身来笑着和三个女性汽车人打招呼，「阿尔茜丶克劳莉娅及艾丽塔妳们好，我是艾格妮丝.林。」

    「美丽的碳基小姐妳好。」阿尔茜微微弯下身子和她平视，湛蓝的光学镜头对上她暖棕的眸子，「妳是个讨机喜欢的碳基，怪不得爵士那麽喜欢妳。」

    「……」爵士不得不承认，女性赛柏坦人的感情模块真的十分优秀且灵敏。

    「噢，」艾格妮丝抬头看了眼爵士，笑道：「我也很喜欢爵士。严格说起来，我们算是人类及赛柏坦人合作的时间最长的呢。我还有工作，失陪了。」

    语毕，艾格妮丝就跟着前来找她的蓝诺斯走了，徒留爵士面对三个光学镜里充满深意及好奇的女性汽车人。

    他的cpu中突然冒出好多危机警告的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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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打发了难缠的汽车人三姊妹，爵士难得闲闲没事干，在基地里转了一圈後看见姑娘坐在架高的工作区。工作区的高度恰巧能让他与艾格妮丝平视，他看见她手中的文件上头密密麻麻一串名字，其中包含新登录的汽车人资料。她朝他眨眨眼，疲累的感叹道：「除了汽车人外，这次新编的人员也不少。」

    爵士知道她为甚麽感叹，新编进的人员大部分是顶替殉职的前线部队的。第一次的作战意料之外的成功，没有任何碳基身亡，然而後来的几次就没有这麽幸运了，套句他们首领说的话，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纵使装备齐全，碳基脆弱的身体依旧禁不起霸天虎猛烈的攻击，在烟硝散去後，他们往往会看见失去生命的人类队员倒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能量液（血液）洒了一地，躯体扭曲，很是狼狈。

    对汽车人来说没什麽，但对於碳基来说，这景象或许很骇人。爵士曾经看见平民撞见未来得及盖上布的尸身──抑或是说散落的尸块，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丶尖叫大哭，然後大吐特吐，而後被闻声跑来的艾格妮丝拉离现场。

    他注意到脸上布着沙砾的姑娘看了一眼地面的混乱，只微微的抿了抿嘴便移开了视线；然而回到总部的时候，他发现她倚在角落的墙面盯着一纸文件发楞，他调了调光学镜头的焦距，发现文件上头写的是殉职人员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照片。

    「新来的汽车人们会使死亡率降低的。」爵士轻声安慰，「汽车人的战力会上升，能够把牺牲降到最低。」

    「希望如此。」艾格妮丝起身，慵懒地倚在栏杆上，「新来的汽车人们还适应吗？」

    「还不错。」少女歪着头与他平视，爵士向前靠近一些，光学镜头聚焦在她小巧的脸蛋上，「对了，阿尔茜三姊妹要我转告她们随时欢迎妳去找她们聊天──她们说部队里大部分是讨厌的男性，没人可以和妳聊女性的话题，妳一定很无聊。」

    「不过，讨厌的男性？」爵士突然露出一个在艾格妮丝看来有点痞的微笑，「我刚刚好像听到某人说她喜欢我啊，艾格妮丝。」

    「我喜欢全部的汽车人──噢，除了救护车。」她似笑非笑地说道，爵士做出了一个像是人类挑眉的神情──艾格妮丝强烈怀疑这家伙在学她。「不过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喜欢你多一点，毕竟跟你共事的时间比较长，虽然说前两个多月我还不知道你是一辆特别的『车』。不过，别光顾着说我，我刚才还听见阿尔茜说你喜欢我呢？」

    「我是挺喜欢妳的。」爵士十分豪爽的承认，用手指玩笑般地轻轻戳了戳她的前额，笑道：「毕竟像妳一样外表可爱脑袋聪明却又别扭又腹黑又心机重的女性碳基不多。」

    她推开爵士的手，没好气地道：「真是谢谢你的称赞──啊。」她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队员排着整齐的队伍随着艾普斯走进基地，「新人们来了。」艾格妮丝随意瞥了眼新编人员便移开了视线，懒洋洋地和爵士聊着天，直到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妮丝？！」

    男人的声音很大，整个基地顿时静默下来，每个人和机的视线都落在那个男人──以及他的视线所及之处，那是一脸震惊的艾格妮丝。爵士离她最近，清楚看见鲜少显露出愕然的少女如今脸上写满惊愕，睁得老大的杏眼似乎蒙上一层水气。她的嘴唇颤抖，抓着栏杆的指尖泛白，下一秒，竟想翻过栏杆跳下工作区──

    「喂！」爵士连忙抓住她，将她放在地面，姑娘站都没站稳，摇摇晃晃的跑向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那男人的神情和她一样惊愕。

    「丹尼？！你怎麽会在这里！」

    「真的是妳！妮絲！」叫做丹尼的男人把少女牢牢抱住，激动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艾格妮丝伸开臂膀也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故友重逢让她惊喜的掉了几滴眼泪。对方身上的制服和前线部队不同，她认出来这是技术人员的制服，暗自松了口气後她含泪笑道：「你没有看错──真的是我。好久不见了，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