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 馀烬》 7.五

    旧金山平日是个生机勃勃的城市，今日的旧金山因为天气的关系显得有点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雾，阳光透着云层打在雾上，整片天空似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金门大桥的缆线埋在雾里头，十公尺外便是是被雾截断的道路，路上的车辆皆开启了鹅黄色的雾灯小心翼翼地缓速行驶，整座城市的步调明显较为缓慢，看起来略微神秘诡谲。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艾普斯从车上跳下来，边整理身上的装备边嘟嚷。

    艾格妮丝随後也跟着下车，一下车她就立刻感到一股由雾造成的阴凉感，眯着眼望了望周围，不远处的金门大桥被浓雾截去了一大段，看不见尽头。她握紧了背在身上改良过的枪炮，视线不良让她没什麽安全感。

    「站好队形──艾格妮丝，妳过来这里！」

    蓝诺斯很是关照艾格妮丝，不仅仅由於她是队里唯一的情报员，更因为她为队上唯一跟着他们出勤的女队员。注意到她一下车就开始东张西望，鉴於他对情报员的印象是神出鬼没，他有些担心会不会自己一不留神姑娘就消失不见。

    几个汽车人都伪装成车子停在他们身边，蓝红火焰的大卡车即使是在雾茫茫的空气中依旧抢眼。艾格妮丝看了眼还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时机的擎天柱，准备往蓝诺斯的方向走，然而她才刚迈出脚步立刻就有个不太妙的细微声响从空气中传来，她愣了愣，下意识地往一旁跑了几步後抱头蹲下，随即一发导弹划破浓雾朝他们飞来──

    「汽车人，变形！」

    随着轰隆声响，地面剧烈震动，惨叫和尖叫声不绝於耳。她感觉自己滚了好几圈後才停了下来，狼狈地抬头，发现这一炸把她跟其他队员炸开了一段距离，面前是被偷袭炸得一片混乱的队员以及惊慌奔逃的平民。

    「呦，艾格妮丝。」站在她面前的是爵士，他拿着武器看了她一眼，轻快地道：「快从地上起来吧，否则妳会被霸天虎们踩死──小心点，他们埋伏在周边。」

    起身跑去和其他队员会合的那一刹那，她原先站的地面便被一个从一旁窜出来的霸天虎踩得粉碎，没有时间让她庆幸自己的幸运，因为下一波攻击雨点般地落在她脚边。看着擦过军靴打破地面的火光，她恼火地暗自骂了句脏话立马直起枪管对隐约出现在浓雾及烟硝中高大身影回击。

    「艾格妮丝！」艾普斯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回人类部队里，力道大得她向後踉跄，「听从命令，别到处乱窜！」

    「我才没有到处乱窜！」她是被炸跑的好吗！艾普斯你ㄚ的去怪那颗落在他们中间的导弹啊！艾格妮丝更加恼火，怀着满肚子怨气退回部队里看汽车人们与霸天虎战斗。其中有两个和汽车人差不多大的霸天虎，其馀的个子和人类相仿，十来只小霸天虎红色的光学镜头在浓雾中闪呀闪的，充满恶意。

    「大的给汽车人，小的我们来解决！上！」蓝诺斯一枪爆了一只冲过来的小霸天虎的火种舱，随後带着大夥向前冲锋，随即火光四溅，爆裂声充斥空气中。

    然而浓雾混合硝烟让视线更加不良，平民还未全部疏散，他们不敢随意攻击，要等到小霸天虎们近身到足以看清才敢开枪，然而霸天虎的动作往往快得让人类无法招架。

    艾格妮丝看着队友被霸天虎划破脸颊见了血其馀队员才来得急冲上前解决对方，心里想着艾普斯说得没错，真是个糟糕的天气。她握紧枪杆，边向前边集中精神，额边冒出滴滴冷汗，不远处几个高大的身影不时在浓雾中出现又消失，她忍不住分心想着不知道爵士他们的视线会不会也被浓雾影响──

    劈哩啪啦的子弹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在她的脚边，再次截断了她欲跟上其他队员的脚步，密集落下的攻击让其他人一时之间没法来救援她。

    她眼神一凌，边退边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攻击，然而此时似乎有个呜咽声从一旁传出，她下意识地往右後方已覆上一层烟灰的车辆瞟去一眼，赫然发现一男一女正躲在後头，满脸惊恐地和她对视。

    ……shit。

    本来要边退边找遮蔽物的念头立刻被她打消──她一退，攻击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当机立断地站定在汽车前对向她袭来的霸天虎不断开炮，她在枪炮声下扯开嗓子大喊：「快走！」

    那两人估计吓傻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小霸天虎越来越靠近，火力也越发地强，强劲的火力擦过她身侧扬起阵阵阴风和砂砾。即便已半跪在地上缩小自己的面积，她还是没能躲过所有攻击，她感觉衣服被几道攻击划开，身上几处隐隐的刺痛。

    「你们想害死我吗！」她气恼地把枪口转向那两人，爆喝一声：「快滚！」後才见到两人如梦初醒般，屁滚尿流地边跑边大叫。

    立刻转回来面对敌人，她赫然发现比她高一些的霸天虎几乎已经跑到她的面前，红色光学镜头溢满赠恨及恶意，朝她伸出纤细锐利的四肢准备刺穿她柔软的躯体。

    来不及开枪了。

    她把枪夹在腋下，跳起来用尽全力朝霸天虎来个回旋踢，成功把霸天虎踢开一小段距离，然而霸天虎坚硬且锐利的金属划开刺伤了她的皮肤，几乎同时她的右小腿立刻传来锐利的剧痛，使她落地的时候忍不住腿一软跪坐在地。

    ──痛得她晕眩一瞬。

    小霸天虎在她面前龇牙裂嘴，她连忙把枪管对着他胡乱攻击一通，看见对方倒地她才住手。这还没完，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一股热浪向她袭来，她转头，只见火光四溅的不远处轰地冒出团团火光，爆炸造成的火球往她身上袭来，她棕色的瞳仁映出的橘红火光以极快的速度扩大，她来不及跑，只能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护住自己──

    「──艾格妮丝，妳还好吗？」

    她没有体会到被火灼伤的痛苦，一头雾水地睁开眼，巨大的钢铁手掌在她的面前截开了火球。擎天柱就跟那日训练一样，仅仅用手掌就救了她。

    「又是妳没跟上队伍！」其馀队员这才陆陆续续到她身边，其中有个大兵气急败坏地扯了她一把：「不想死就给我跟紧一点！」

    被扯得有点痛的艾格妮丝怒视了对方一眼，发现那人是之前训练被她摔破脸的叫做丹尼尔的大兵。丹尼尔没管她眼底的怒气，看了她不断冒血的右小腿一眼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撑着她的身子往集合地点撤。

    地上躺满了霸天虎的残骸，只剩下几个还在骁勇奋战，极力想杀出一条生路。尤其正和擎天柱过招的红色霸天虎的攻击方式杂乱无章但招招都致命，可惜他的对手是擎天柱，没过多久他的火种就被擎天柱扯出身体，破碎的金属躯体散落在街道上。

    另一厢，爵士和铁皮卸了黄色涂装霸天虎的右手，霸天虎在铁皮的炮口下挣扎扭动，「等等！」

    「等甚麽等，炉渣的霸天虎，见普神去吧──」

    「我能替你们做事！我──我会效忠汽车人！」

    「哦？」爵士语气轻快，讽刺道：「真是个『忠心耿耿』的霸天虎啊，威震天知道了肯定会杀了你的──抱歉，我忘了威震天已经死透了。」

    「我是认真的！」霸天虎急迫地说道：「我们来做交易！我派得上用场的──」

    霸天虎的求饶声连一边的人类部队都听得见。艾格妮丝面无表情地望着垂死挣扎的霸天虎以及汽车人们，静静听他们说话。

    爵士露出有点恶质的笑，回答了no。

    随後霸天虎便被铁皮的大炮轰碎了火种舱。

    艾格妮丝事後回想，总觉得爵士笑着拒绝对方的样子很有即视感，想了很久才发现爵士之前拒绝她降低行车速度的时候也都是用这个语气，差别只在同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载具型态。

    ……真是个黑心的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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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的实战还算成功，除了金门大桥略为受损丶毁了一堆车外，最重要的是无人身亡。

    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整座城市像是拨开帘子般一样地清晰可见。街道上基本已经没有平民，汽车人们也没急着变回载具型态，擎天柱正和蓝诺斯讨论已结束的战役。

    「那两个大的霸天虎是谁？」

    艾格妮丝跛着脚，缓慢地走到爵士旁边，近看才发现他身上的银色涂装有好几道刮痕，她蹙眉问道：「你还好吧？」

    「蓝色涂装的霸天虎是封锁（dead end），刚刚求饶的叫诈骗（swindle）。」居高临下地看着略为狼狈的艾格妮丝，爵士笑道：「这话该我问妳吧，艾格妮丝？刚才要不是老大，妳早被烧成灰烬了。」

    当时碳基们哇啦哇啦的狂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才一转头就看见一团火球冲向跪坐地上的姑娘，吓得他火种震了震，差点放跑手上的小霸天虎。望向她血淋淋的右小腿，他问道：「你的腿是怎麽伤的？」

    「我踢了一个难缠的霸天虎。」

    「……踢？」

    艾格妮丝还没来的及回话，蓝诺斯诧异的说话声先打断他们的对话。一人一机往蓝诺斯的方向望去。

    「您说甚麽？」蓝诺斯看起来很诧异，他的视线越过几个大兵和汽车人，落在艾格妮丝身上，接着定格在她受伤的腿上，「可是她受伤了……不是有没有医生的问题，我认为她需要先休息。」

    艾格妮丝眨眨眼，慢慢走向蓝诺斯，爵士也随她走过去。蓝诺斯向她摇摇头，对通讯器材说话的声音略微强硬：「恕我无礼，不过我们结束战斗才10分钟，您应该留给我们一些休整的时间。」

    「蓝诺斯上校，虽然在巢穴部队中艾格妮丝.林基本上听从你的指挥，但她是中情局情报员，严格来说，她不是你的下属，请你搞清楚状况。」

    艾格妮丝很清楚地听见通讯器另一头毫无情绪的平板声音。她对蓝诺斯笑了笑，接过通讯器，「副局长，我是艾格妮丝，我即刻前去总部。」

    「很好。我们的车会去接妳，原地待命。」

    毫无拖泥带水地，那头一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拖着浑身伤还要去中情局覆命？姑娘妳也太敬业了。爵士看着她一跛一跛地走开，略为担忧。缓步跟在她身後，他放缓了语气道：「需要我陪妳去吗，艾格妮丝？」

    姑娘显得有点讶异，抬头看他後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你还是快回去补漆吧，你身上的刮痕我看着都觉得别扭。」

    ……又是漆，到底这姑娘对他的漆有甚麽意见。「……小心妳的伤。」爵士最後只得回她这一句话，目送她搭上一辆黑色轿车驶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