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兽人的部队和洛丹伦的守军交战在一起的时候，苔丝和瓦莉拉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吉尔尼斯城。这里的气氛比她们刚离开的时候还要压抑，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始终跟在你的背后盯着你一样。
苔丝没有直接回王宫，而是先去了一趟她熟悉的下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臭味反而让她能够静得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吉尔尼斯的状况如何？”
苔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究竟是什么，只能用这种含糊不清的方式询问。
然而马尔却只是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我不过是个商人，这种事情你不该来问我。”
苔丝有些烦躁地跺了跺脚，一肚子的气不知道该找谁撒。打从这场战争开始之后，事情就一直没按着她的计划走，这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公主殿下非常恼火。
可苔丝不希望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怒火：
“你手里或许没有我想要的情报，但你肯定能联系到有情报的人。你最好别再瞒着我什么，你知道我讨厌坐地起价的人。”
马尔连连摆手：“怎么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个线人太不靠谱了，我们还没办法确保他手里情报的真实性。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再等一段时间。”
苔丝哼了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靠不靠谱我自己会判断，你带我去见他就是了。”
兽人的大军现在就在攻击洛丹伦的城墙，她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等。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傻充愣。
在马尔的带领下，苔丝和瓦莉拉来到了下水道的另一条密道附近。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红色皮肤、羊蹄羊角的邪恶怪物。
尽管在部落的大军里没有出现过这种形态的怪物，但凭着在秘典里了解到的知识，苔丝勉强还是分辨出了这个怪物的种族——艾瑞达。
“恶魔！”
苔丝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回过头来恼怒地瞪着马尔。
“为什么会有恶魔出现在这里！”
马尔一脸的无辜：“我说了这家伙靠不住，是你坚持要来的。”
那个艾瑞达非常狡诈地笑了几声：“别误会，我叫瓦尔祖恩，军团中最有信誉的商人。和基尔加丹手下的那些暴徒不一样，我这次是来帮助你们的。”
瓦莉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艾瑞达的身后，两支精灵匕首稳稳地抵在了这个恶魔的气管上：
“一万年前也有一个恶魔对我的祖先说过类似的话，后来他差点毁了整个世界。”
瓦莉拉虽然不是一个法师，但她好歹也是高等精灵出身。就像人类会教育小孩子不要玩火一样，高等精灵也会从小就教育孩子永远不要和一个恶魔打交道。毕竟……一万年前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感应到脖子上的刀刃之后，瓦尔祖恩的心里不由得一慌，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冷静点，小姐们。仔细想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恶魔，毁灭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看两人都不再说话之后，瓦尔祖恩的情绪更加淡定了：
“或许对于萨格拉斯来说，这个世界是特别的。但对于我来说，军团征服的世界已经够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帮助你们能给我带来可观的利润，那我当然不会介意做一回英雄。”
“呸，像你这样的恶魔渣滓永远也当不成英雄。”
苔丝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同时手指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钱袋上。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我想黄金对你们而言可能没什么价值？”
虽说艾泽拉斯的居民对恶魔的世界知之甚少，可但凡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天真到觉得两边的货币可以正常流通。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瓦尔祖恩看见那袋金子之后，反应并不怎么强烈：
“在军团的世界里，黄金的确算得上是一种稀缺资源。只不过比起这种贵重金属，灵魂或是虚空碎片的流通性会更高一些。”
“我不可能拿自己同胞的灵魂来和你做交易。”
苔丝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种高价值的货币，这与公主的身份无关，纯粹是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类所能得出的结论。把自己人民的灵魂拿去卖给恶魔？真要做了这种事，那她和那些邪恶的兽人有什么区别？
“稀有的魔法道具在军团的世界里也很吃香，达拉然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只可惜我进不去。”
瓦尔祖恩的视线落在了苔丝的胸前，眼里透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贪婪。
“那个项坠，我看得见里面蕴含着强大的魔力。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开发出来，但依旧是不可多得的魔法材料。”
苔丝被这个红皮恶魔的目光盯得直犯恶心，可眼下自己又有求于他。思考了几秒后，还是皱着眉头解下了脖子上的项坠，一脸嫌弃地递到对方手上。
“啊～明智的选择。”
瓦尔祖恩接过项坠，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然后熟练地塞进兜里。
“纳斯雷兹姆的首领——提克迪奥斯抓住了你们的国王，那个狡猾的家伙把他的囚犯关在了格雷迈恩庄园的地下室里。提克迪奥斯很少直接杀人，他喜欢看着那些英雄一点点堕入黑暗的样子。所以……你们最好动作快点。”
瓦莉拉转了一下手里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目光。如果有得选，她肯定不会去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恶魔。但问题就在于，她们现在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考虑到军团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情报是陷阱的可能性并不算大。再加上瓦尔祖恩说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而且这里又有无冕者的眼线负责盯着他……
姑且信他一回，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承受的风险。
“你最好像你自己说过的那样守信。”
苔丝盯着这个恶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你敢欺骗我，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