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人。
只感觉腰上圈的那双手臂有力的很,勒的他有些泛疼。
姜含鼻尖贴在男人的胸口处,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忽然莫名有些堵得慌。
南国丞相的随扈是个厉害的,带着丞相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也能护得他不伤分毫。
待落地后暗一松开手,姜含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直盯得他受不住偏头而过时,出声道:“暗一,你……”
城墙外铁蹄声由远及近踏踏而来,打断了姜含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城外的方向:
大军将至,气势逼人。
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镇南将军回京了!”。
原本寂静的城墙上下周边瞬间热闹起来。
说实话,没有人看得到镇南将军此刻究竟是高坐在哪一匹大马上。
十年的时间足以将十年前那个名动皇都的傅家公子面容在皇都人记忆中抹了个干净。
儿已成少年,幼女早做人妇
幼童不识昔日少年,豆蔻不认心上情郎。
黑压压的铁甲军踏蹄而至,看得姜含怔愣不已。
暗一察觉到姜含情绪不对时,理智告诉他安心待命便可。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年怔愣着朝那城外铁甲军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他心里竟有些吃味。
傅钧恪。
暗一垂眼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瞬沉黯之色。
若说故人,合该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故人。
就按那之前魏叶安所说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不管是十年前的傅家公子,还是这十年后的镇南将军,哪一个都轮不上这个“故人”。
姜含八岁认识傅钧恪,可他早在那一年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姜含……
暗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主子,先避避风,莫要沾了寒气。”
姜含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暗一,瞧不出什么东西,便应了一声,向一旁软轿走去。
暗一跟在姜含身后,他早就察觉出自己的异常了,只是好在他能忍,也能藏,就像藏在面具后一样,也许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着自己这种超乎寻常的忍耐力,若不然帝王那一关他都过不去。
“吁!”
身后勒紧战马而来的嘶鸣声让暗一下意识转身成防卫姿态。
手中的长剑已呈半出鞘的状态,却在看见那个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时,只是捏紧了攥住剑鞘的手。
男人长袍铠甲加身,玄铁钗作冠挽发,身量修长目光坚毅。手中有权利,眼中有……
野心!
镇南将军长驻边关十余载,从傅公子变成傅将军,谁也不知道在边关呆了十年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十年前那个皇都公子。
不是!
暗一明显感觉到马上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不同于平常氏族公子给人的感觉。
凌厉!冷血!强势!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