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嗯”,嗯的李公公从焦灼到恍惚,自家陛下难道年纪轻轻地……就想玩舐犊情深的戏码?
定国公府老侯爷可是还在人世啊!
另一面,楚弦歌与苏戈离老远就觉得今日的邀游不简单:能让大批御林军亲护的游船,那上面可不会只有一个南国丞相等着他们,南国正主怕是也在上面。
这一趟南国之行真的是让他们觉得荣幸得很啊。
登船时,最先入眼的便是一身白衣金绣的少年郎,眉目清俊,眉眼如画,单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这少年非池中之物。
“世子,别来无恙啊。”
少年郎瞧见二人,先是愣了一下,似是从方才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视线依次扫过,略过苏戈,落在楚弦歌身上。
苏戈还是没能忘记前些日子在南国宫墙下的事情,有些不自在。
见着姜含的目光直直地掠过他不禁松了口气,可不知怎么回事,松口气的同时,却还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
而楚弦歌相对于苏戈,自然就是个老油条一般的存在,寒暄两句后,便是唇舌上一番明枪暗箭的较量,期间楚弦歌没能说服自己的眼睛忽视姜含白袍袍角上金线绣成的蟒龙,没能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脸上情绪不可谓不复杂。
船舫里的顾流笙正好能瞧见二人的互动,看见楚弦歌的视线频频落在少年一片金色的袍角,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李公公,崽子衣袍上的蟒龙是哪个绣娘绣上的?”
非天子不可称龙携龙,天子之外的人衣服上绣龙样,乃是大不敬的罪责。
往日那些绣娘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还不是最近宫里边新来了批绣娘,以为上乘的料子只做的皇帝一人的衣袍,便自作主张都绣了龙样,哪会想这宫里老绣娘手底下出来的衣袍,只有一半会送去帝王宫殿,另一半,不做龙样,不出意外全部送给了皇帝宠臣——丞相姜含。
只能说,这新进宫的绣娘还是缺了些眼力劲。
可听着陛下那声“崽子”,李公公却是不禁佩服起这些个新来绣娘的运气来了。
“回陛下,前些日子进宫的绣娘应是都过了手的。”
“如此······便都赏些东西。”
李公公应了声,便没再开口,赏赐东西对于自家陛下来说不过是随口一提的事情,具体事宜交代给手下的人去办就好。
但对于丞相的一举一动,可就不是这样了。
李公公瞧着自家陛下将注意力都放在船舫外的少年身上时,默默叹了口气。
崽子?所有的年轻帝王都是这么唤自家丞相的吗?
姜含与楚弦歌没能在船舫外站太久,毕竟这次“南国丞相”邀游北国使臣的阵仗有些过大,船舫周边的湖岸上已经有很多不知情的百姓在围观。
以免生出事端,在船往湖中行去的同时,邀人进了船舫。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姜含再进船舫里面时,没见着顾流笙。
瞧见欲言又止的李公公,又瞥了一眼里间一扇紧闭的梨花木门,扯了扯嘴角:“世子不要见外,李公公不是外人,只是······这船舫怕是可能有只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