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成王和败寇（3）
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安慰的话了，榊原司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他没有忘记他现在是在比赛。还差五分就能结束这场比赛，五分说起来简单，可能会扩大到十多个球。榊原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从鬓角滑下来的汗。
手上的汗已经让胶布翘了起来，榊原司低着头伸手抚平了翘起的地方，然后等待着裁判的哨声。这是第五个发球了，榊原司微微眯起眼寻找着对面球场的空隙。
球在双手之间被手指抵着转了一圈，mikasa比赛用球特有的熟悉手感让榊原司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沉稳了下来，肩膀已经开始有些酸疼了，榊原司活动了一下手臂。
怎么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呢？
就是那种在兴奋和冷静之间，仿佛脑中有两个人一样，一个兴奋的想要一击必杀不去想后果，另一个冷静的像是上帝视角旁观一样认真的将两个选择的结果摆在他面前。
榊原司选择了第二条路。
一个中规中矩的没有之前的那种进攻性，也没有多余一点旋转的上手跳发。
这个发球让看台上看惯了榊原司那种极具攻击力发球的人们陷入一片哗然，这种毫无亮点的跳发确实让一些人有些失望。但是队友们却没有给榊原司哪怕一个疑问的眼神，只是因为相信他的选择。
日本队打手出界，21：20。
这个球结束后，其他人才关心的围了过来。新谷友辉可能是最了解榊原司这种发球的人了，一开口就正中红心：“肩膀不舒服？”
榊原司点了点头：“有点，但是普通的跳发没有问题。”
一旁的早见林川伸手捏了一下榊原司的右肩，榊原司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膀，这个反应让早见林川笑了一下：“看阿司的反应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酸痛，手抖吗？”
榊原司摊开两只手，都没有发抖：“没有抖，但是我刚才……”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新谷友辉打断了榊原司想要解释刚才那个跳发的话，“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虽然理解并且尊重那些宁愿拼着身体健康去赢得胜利的对手或者前辈，但是理解归理解，尊重归尊重。新谷友辉完全了解榊原司的想法，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的身体和未来更重要。这才仅仅是u19，还会有更多更广阔的未来，为了一个球去赌上自己的未来，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榊原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前辈的脸上都带着理解的笑容。看到榊原司这么紧张刚才那个球，努力想要解释的样子着实逗笑了其他人，纷纷拍了拍榊原司的肩膀。
“阿司正经点啊，我们是那种会骂人的前辈吗？”
——早见前辈别以为我不知道哦，你给学校部门成员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是骂人了呢。
“比赛呢，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教训你啊。”
——鹤岗前辈你忘了上次打练习赛你是怎么教育藤野前辈的了吗？
“阿司要注意一点啊。”
——等下……市原前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还有那个笑……
“恩……加油。”
——新谷前辈怎么你也……？？
榊原司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说了这几句话多耽误了几秒的时间，裁判已经看了过来。新谷友辉伸手示意没什么问题，裁判立即吹响了发球哨。
榊原司发球的改变并没有给中|国队造成什么影响，反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改变，虽然距离这局比赛结束只剩下四分，但是只要有具有进攻性的对手舍弃了武器，哪怕这个武器对后面几分来说根本就是没什么关系，都会给他们极大的鼓励。
距离拿下这一局又近了一些。
“不要紧张，注意力集中！追回来！”鹤岗诚一郞拍了拍手喊。
榊原司双手虚虚撑着微曲膝盖，头抬起来从人和人的缝隙中观察着发球人员的动作。球飞过网了，后排的三个人都跟着球一同往后移动着，早见林川是三个人中移动最快的那个，榊原司和市原启人作为早见林川的保护人员，紧跟在旁边。
这个球会不会出界不知道，但是一定能被接起来，所以哪怕是早见林川已经快要退到底线也没有人出声下结论，因为一半一半的几率没有人敢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赌。球被早见接了起来，新谷友辉的传球在靠近三米线的位置给了一个后排攻。
市原启人在早见准备接球的时候就已经跑回了五号位和四号位之间，所以在新谷友辉将球托起来的时候就紧跟着起跳配合着打出了后排进攻。
这一个球将近打了两三个来回才被中|国队六号的快攻结束了这一分。
没有什么值得沮丧的，所有人在中间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击了击掌鼓励后回了位等待下一个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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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很快就结束了，中|国队大比分2：1处于领先地位，小仓南看着自家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下来伸手挨个跟他们击掌后安慰了起来：“刚才那局打得不错，气氛很好节奏也很好，没有太多的失误。丢几局是正常的，毕竟对方是去年的冠军。”
榊原司站在小仓南的面前活动着膝盖，接过一青耀递过来的肌肉贴重新顺着肌肉贴了一下。手上因为汗翘起来的胶布也被顺手撕掉了，松川信也把毛巾搭在满头是汗的榊原司的脑袋上。微微带着湿气的毛巾让榊原司精神一震，跟着大部队交换场地的时候，榊原司低着头边走边固定着手指的关节。
走在榊原司身边的新谷友辉突然伸手揉了一下榊原司的头发，后者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新谷友辉。新谷被榊原司这个茫然的表情逗笑了，弯了弯唇角：“感觉你只有这时候讨人喜欢。”
“恩？”榊原司慢慢皱起眉，“原来前辈误会了我之后，还要说我平时不讨人喜欢啊。”
新谷友辉脸刷的一下红了。
原本还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手突然用力将榊原司的脑袋往下一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讲话比较好呢，阿、司。”
交换场地后还有一分钟的调整时间，小仓南抓紧了这一分钟将上一局分析出来的所有事情抓出重点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不要紧张，放开了打，束手束脚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艰难的地步。”小仓南在裁判吹稍后补了这么一句。
“ushi——！”
第四局比赛开始了。
榊原司在第四局开局的时候没有上场，他被小仓南留在了替补席休息一阵。坐在替补席的榊原司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反正一开始报名的时候他就在替补名单里。更何况现在是为了他好。
比分打到15：17，猫泽通马上要转位发球的时候，小仓南侧头问榊原司：“可以上场了吗？”
“可以了。”榊原司捏了捏肩膀用力点了一下头。
日本队换人，十三号猫泽通下，四号榊原司上。
在场下休息了半局的榊原司再次上场第一件事情就是发球，再次站在底线后准备发球的时候，榊原司感觉到了从对面投过来的目光。
榊原司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李世：“……”
李世正看着榊原司跟身边的队友讲话，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但是这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阿司加油！”早见林川转头冲着榊原司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榊原司笑了一下，然后说：“前辈怎么不用那种语气说‘fight哒哟’了？”
早见林川：“……我还是知道这是国际赛场的。”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后辈很欠揍啊……
早见林川面无表情的想。
比赛继续，榊原司定了定神准备发球。
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像榊原司有这么长时间的休息，榊原司连着两个发球都没有被接起来。正常情况下第二个就应该能碰到一传了，榊原司在底线边拍着球边思考下一个球发向哪个角落。
中国队的防守很严密，怎么看都觉得每个人规划的范围刚刚好根本没有空档，这也是发球和扣球的区别所在。
只要场上人员开始活动起来，那么就一定会在扣球前出现某一个位置没有人防守，那个位置就是最佳的得分点。而对于发球来说，这个球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处于静止状态，每个人防守的区域都是划分好的，也就不存在能够找到空档这一说。除非你的发球速度够快、力度够大，让对面来不及反应去接球。
“好样的阿司！”即使第四个球因为失误出界，但是连追三分在这个赛场上还是很有必要夸奖一翻的。鹤岗诚一郞笑嘻嘻的伸手，重重的跟榊原司击了个掌。
榊原司被这一下子打的有些疼，忍不住甩甩手：“前辈口中夸奖我，可是动作却刚好相反呢。”
——又来了！又告状！
鹤岗诚一郞扭头看了一眼正称得上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新谷友辉，立马转回来拉起榊原司的手：“我错了，我就是太兴奋了，阿司你知道我的！”
榊原司无辜脸：“我不知道啊。”
“我说你们……好歹收敛点啊，这可是在比赛啊，”市原启人翻了个白眼，“小仓教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好歹理理他？”
鹤岗诚一郞：“……”小仓教练的眼珠……
榊原司：“……”确实是要掉出来了……
比分拉回18平，比赛又重新回到同一起点。这局对于日本队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哪怕是在嘴上开玩笑，也没有忘记这是在比赛。
“nice一传！”榊原司边喊着边从后排直接换到了六号位，“前辈！”
虽然不是很懂日语，但是听起来像是“仙贝”的这个称呼中|国队还是了解意思的。在榊原司喊出口后对面马上就组织起了专盯榊原司的拦防，可让人意外的是，榊原司喊新谷友辉为的不是进行后排进攻，而是为了插上反过来跟新谷打近网快攻。
“哔——”
一声短促的哨音代表着日本队拿下这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
怎么还没写完？？
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