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元治元年)——京——
黑夜里,一名男子提着灯笼领着两个人在巷里穿行。
“已经很晚了,稍微走快点吧。”提着灯笼的男子说道。
“我听说了哦,清里。”身后一位偏年长的男子叫了他的名字。
清里疑惑的答应以一声:“啊?”
“下个月你就要成亲了吧。”年长的那位又道。
“是。”
“是和那个青梅竹马的美人儿吗,真幸福啊。”年长的那位有些微笑,似乎是为清里感到高兴。
“谢谢。”清里笑着转头“不过我觉得很惭愧啊,现在兵荒马乱,自己却……”
“胡说什么啊,不管世道如何,一个人想过幸福的生活,无需觉得惭愧吧。”
清里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着,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夏日,鸣蝉声声叫着炎热。河水泛着磷光,将清里的和一位女子映衬在了其中。
清里握着酒盅,在走廊上望着河水。
“明年的春天应该就能回来了,我们再忍耐一下吧。回程时,买些「酸浆」吧。”清里转头对着身后正坐的女子微笑。
女子穿着白色和服,微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
清里一行人正好路过一棵石榴树,石榴花已经开了。
“京都所司代,重仓十兵卫大人是吗?”
石榴树后一位少年转过身,对着清里一行人冷冷的说道。
重仓十兵卫应该指的就是那位年长的男子,三人听到声音,都有些迟疑的望着后方,有一丝惊恐。
少年慢慢的走出阴影,踩过几朵落地的石榴花。
少年穿着剑道服,左腰间系着两把太刀。少年冰冷的道:“现在,我要执行「天诛」。”
清里丢掉灯笼,护在重仓十兵卫的身前,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刺客吗!?”
十兵卫略微惊恐的说道:“单凭区区一把剑,就以为可以改变世道吗?”
另一位男子也护到十兵卫身前,握住剑柄,正欲出鞘。“报上名来!”
少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回答。在石榴花的映衬下,脸上充满杀意。
男子见没反应,剑瞬间出鞘,人已经想着少年冲了过去。“报上名来!!”
男子双手握剑,劈向少年的脖子。少年眼神冰冷而充满杀意,左手握着剑鞘,略微抬起,男子一刀劈在了剑镡上。少年将男子的剑弹向一边,同时,剑鞘横扫,打在男子的左眼。男子被打的后退,少年将剑迅速归回左腰,右脚向前一步,以蹬地发力,拔出太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后退的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一件削在腰上,少年将手抵在刀背,继续发力,硬生生将男子拦腰削成两半。少年依旧保持前冲之势,冲向重仓十兵卫和清里。十兵卫左手一把推开清里,清里没反应过来被推到在地。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死。”
十兵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下个月将要结婚的清里不应该死在这里。
清里反应过来再抬头时,一把剑已经从下巴刺穿了十兵卫的脑袋,清里惊恐的望着,但接下来的更加让他恐惧。
少年直接将剑向后扯出,十兵卫的脑袋喷出大量的鲜血。
“重仓大人!”
少年杀死重仓十兵卫,又继续向着清里冲过来,太刀横扫,清里下意识的立起太刀,左手抵在刀背上。
“叮。”
少年一剑打在清里手中的剑,前冲的力将清里推到巷旁的房屋。
少年再次太刀横劈,清里下蹲躲过一剑,跑到了少年的身后。
少年沾满鲜血的剑,十分轻松的就把房屋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少年转过身,冰冷的双眼看向清里。
清里喘着粗气,显然刚才躲过那一击让他心有余悸,脸上冒着不知道是冷汗,还是运动过后的热汗。内心非常恐惧的想着:不能死,也不想死。
少年将剑移到面前,“放弃吧。”将剑一转,反射出森然的寒光,将少年的脸照得更加阴森可怖。
清里吓到了,但是瞬间又下定决心,向着少年冲了过去,双手握剑,用力一劈。
“叮”
少年面无表情的横着剑,左手抵住刀背,接下清里的一击。
“叮”
清里旋转身体,再次挥出一剑。少年只是双手握剑,将剑略微竖起,再次挡住了清里的攻击。
少年挡住攻击之后,瞬间挥出一剑,剑尖划过清里的肚子,鲜血溅到一旁的房屋墙上。
——不能死。我现在绝对不能死——
少年并未停止,抓住这个机会,一剑上挑,划过清里的左肩,鲜血再次狂碰。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清里将剑抵在地上,慢慢起身,心里声嘶力竭的吼着:我不想死。
“我不会死的,绝对!”
清里大叫一声,提起太刀再次冲向少年。
少年也向着清里冲去。
少年前冲时向右挥剑,清里以前冲之势作刺击。
少年的剑尖准确的划过清里的胸膛,而清里的剑尖也在少年的做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清里倒在地上,鲜血大量的流出,染红了地面。
少年脸部一点鲜血被剑尖带出,少年表情似乎变得有些惊讶。左手在伤痕上下滑,少年看着手指尖的鲜血,面无表情。
“死……不想死……”到底的清里右手伸出,想要抓住身前的石榴花,视线被泪水略微模糊。“我……现在……还……不想……死……”
清里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身穿白色和服的身影,他想要抓住却又遥不可及。
“巴……”
不舍的泪水划过清里的面颊。
少年此刻一剑刺在清里的脖子上,旋即用力一扭。
“绯村,受伤了吗?”
从小巷的拐角跑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喊着少年的名字。
少年面色冰冷,面无表情。“不要紧。”少年蹲下,将刀用布抹去鲜血。
“竟然能令绯村受伤,这男人是高手吗?”叫着绯村名字的男子,走过来,问道。
绯村起身,将剑收回鞘中。回答:“不。”
男子一愣。
“是执念。”
“诶?”男子再次一愣。
绯村向男子点头:“饭塚先生,善后就拜托了。”少年说完便离开了。
“喂。”饭塚叫了一声,见没反应,又妄想清里的尸体,“嗯?”尸体上,摆着一朵红色石榴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