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吴小伟,就觉得这孩子特别董事,感觉特别亲切,当她第一次看到吴小伟的检验报告时,立马决定尽全力要救一下这个孩子,不图什么回报,就是一种冲动,希望这次也是对的。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在吴小伟的老家里,吴树仁已经知道吴小伟住院的消息,村里的一个破落户在医院看病时碰到了李梅,又跟着她看到了吴小伟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回来告诉了他,吴树义心里一下子活动了起来,感觉到机会来了,看样子是病得不轻呀,如果吴小伟死了,那就剩李梅一个人了,那时候她再怎么也没有理由留在这个村里了。他马上想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把李梅也赶走了,那样她家的房子和存款不都是他的了么,他一边想着一边去找吴老太太商量去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吴老太太打头阵才好。那样即使派出所来人,也管不到他们家里的事。
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个龌龊的交易,先让吴老太太宣传李梅的不守妇道,再把吴小伟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他一直在想说不定明天就能传来这个“侄子”真的病死的消息呢,一想到那天吴小伟对自己的“侮辱”,他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跑到医院再补一脚,直接把他了账了算了。
很快的两人分头行动了起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好赶在年关,村里的男人女人大多都在家里无所事事,整天聚一起就是聊这些闲话,不到一天的功夫,村里的几个好事的长舌妇早就聚在一起讨论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越传越邪乎,最后都把李梅传成潘金莲似的人物了,连吴树义的车祸都被说成了有预谋的了。稍微几个清醒点的,听着他们的无稽之谈也无能为力了,谣言这种东西,起于愚民,终于智者。但智者太少了,他们最多也就是不参于而矣。谣言最终还是四散扩展开来,附近几个村也很快谈论了起来。
王兰在医院里也听到一些前来看病人的人闲聊时说到一些事情,她的心里是知晓整个事件的,听着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失实的东西,她感觉到无比的厌烦。但碍于身份脸面,没有找他们说什么。回到家里就和周孝里讲了这些事情,周孝里那也早就听到这些流言了。听到妻子说起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这种悠悠众口是最难处理的。就劝慰了几句,正好今天周志磊也从他姥姥家里回来了,听到吴小伟住院的消息后,一直吵嚷着要去医院里看望一下。他这几天一直住在外县的姥姥家里,前几天给家里打电话时,两人也无意给他提及这些事情,现在他知道了,心里肯定想着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好朋友。王兰今天也给医院那里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说是吴小伟已经渡过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了,每天还能有一个小时的清醒时间,但说不了话,也不能吃饭喝水,还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周孝里想着反正快年关了,正好明天没有事情,就问王兰安排在明天怎么样,王兰查了一下自己的值班表,看着时间还行就答应了下来。周志磊立码高兴的起身去准备明天出行的东西去了。两人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挺欣慰,两人就这一个孩子,还是比较孤单的,以前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心里还挺难过,现在看到他对自己认识没多久的朋友这么上心,两人心里也挺高兴。王兰突然说了句:“唉,可惜了,如果吴小伟是个女孩子,说不定还能成为咱们的儿媳妇呢。现在只能当个干妈了。”周孝里也笑了起来,他对于自己的妻子是比较了解的,以前追她的时候就知道虽然是学医的,但脑子里还有不少的文艺青年的思想,时不时的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和一些一惯冷静面无表情的医生不同,他这个老婆可是情感丰富得很。
王兰看着周孝里还笑,怒骂道:“你笑什么,你看你们爷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整天都没个正形。”
周志磊刚从房间走出来,突然听到妈妈这么说自己,立码说道:“妈,我又没招惹你,你怎么连我也一块怪上了,要怪你去怪我爸去,别扯上我哈。”
周孝里和王兰听了,一阵脸红,本来是他们夫妻平时说笑的话,被儿子这么一说,两人脸上都挂不住了,默契的都从身边拿起了个沙发垫子向周志磊扔了过去。周志磊一边大喊着“谋杀亲子啦……”一边朝外跑去。两人都被儿子的话逗乐了。
马上到年关了,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过年的年货,又赶上今天是乡镇上的大集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家人一大早就起床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就准备出门了,王兰看到儿子带了个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塞得满满的,不由得问了句:“你这包里都是什么呀?”周志磊看看她道:“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兰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汽水玩具什么的吧。”周志磊也不因为妈妈的揶揄生气,只是嘿嘿的笑了一下。王兰看着他笑得那么得意,心里越发的好奇了。心想,他这个儿子虽然外边人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向来是不靠谱惯了的。这次说不定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就警告他道:“到了你可得注意点哈,小伟还是病人,受不得刺激。”
“我知道,你真啰嗦。”周志磊这次直接怼了妈妈一声。
王兰知道再问也没用,就由着他了。这时候周孝里开着车过来了,收拾好东西就向省城驶去。
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们并没有提前通知李梅他们自己今天要去。他们到了病房里,看到李梅正在给吴小伟讲着他小时候的事,当李梅见他们一家人到了时,明显带着疲惫的脸上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忙招呼着他们。现在医院里就剩下她自己了,李时复也回家一趟,准备再带点用得到的东西过来,顺便也回家里看看。都是有家有工作的人,也不能长时间呆在外面。到了病房,李梅轻声说道:“小伟这两天好多了,今天早上还清醒了一会,医生也看过了,让我多给他讲讲以前的好事,刺激一下脑细胞,说是有助于他的恢复。”
还是那个干净整结的病房,这次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总归是有盼头了。王兰来之前给医院打电话时就问过吴小伟的恢复情况吧,谢教授表示非常好,外伤的损害是很容易恢复的,就是要看思维是否能和术前一样,还有自己的生存意识是否强,通过观察,谢教授得出了结论,认为吴小伟潜意识里活下去的信念很大。这样对于意识的恢复非常有效。
周志大轻声的叫了声阿姨,李梅一边给他们让坐,一边给吴小伟打开了一瓶酸奶。王兰看到病床下面有好多的营养品,看来是平时有人过来看孩子来了。李梅也意识到了,拉过王兰说道:“大妹子我也不瞒你,这些都是刘善堂给送来的,我怎么劝他都不拿回去,后来我直接就不让他来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新的人和生活的。”
王兰到是能明白这种感觉,说道:“其实自从吴树义去世后,你和小伟本来就是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现在是新社会,又不像以前旧社会那样要为丈夫守寡一辈子,新的生活中再进来新的人和事,也属于正常呀,你不能保持一辈子这样过下去的,对小伟也不好。即使你现在不接受刘善堂,将来还会有王善堂,李善堂,你毕竟还年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的。”
李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早晚可能会发生。但迟来一天我就多陪儿子一天,如果我再走了,剩下小伟一个人可怎么是好。”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即使再嫁了,你也是小伟的妈妈呀,你对孩子的爱是一分都少不了的。”王兰又想了一下说道:“你即使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刘善堂,直接告诉人家,别给人家留有希望才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
“我已经给他说过了,但他说他会等着,直到我什么时候改变想法了为止,虽然他帮忙给交了全部的住院费用,但他说并不是想用钱迫使我改变想法,只是表示自己是真心对待这份感情的。”李梅越说越小声了,也能听出他是越来越矛盾了。想当初自己不也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爱情吗,虽然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过得辛苦,但那种夫妻之间相互依靠的感觉使她感觉很幸福。爱情转化成的那种亲情已经让她习惯了,现在什么都变了。她已经没有自信再去接收一次,再去改变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