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姥姥的故事》 第57章 小时候（六十九）

    小时候（六十九）

    故乡的风

    时光会带来许多，也会带走许多。

    1950年10月到1953年7月抗美援朝战争:中美双方在板门店签署《朝鲜停战协定》，抗美援朝胜利结束。

    老百姓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迸发出的建设热情是无与伦比的！工业、农业、交通、科技等都成绩斐然，1953年开始的第一个五年计划1957年就完成了。许多熟悉的成就就是那时候完成的:鞍山钢铁公司轧钢厂、无缝钢管厂、炼铁炉等三大工程建成投产；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生产出第一辆“解放牌汽车”；中国第一个飞机制造厂试制成功第一架喷气式飞机；武汉长江大桥建成；川藏、青藏、新藏公路修到“世界屋脊”……

    上海，一个不起眼的里弄里，头顶上是交叉的竹竿，上面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哗——”一盆洗脸水从木板门里泼出来，倒在了石板路上。偶尔溅到别人身上，就是一顿“小刺喽”的叫骂声。

    上海人的精明是出名的，阿婆早起去市场，挑三拣四，讨价还价，面红耳赤，只为了一只猪脚。买回家，洗净剖好，多加水，砂锅慢炖，中午时一家十来口围坐在一起，再炒上个小白菜，每人一小碗猪脚汤，一碗白米饭，吃的饱饱的。末了，猪脚端下去，晚饭再吃。都说上海人有钱，实际上很多钱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有一对北方母女俩租住在里弄里已经两年了，母亲四十岁模样，做点针头线脑的营生；女孩子十几岁，在近处上中学。娘俩不富裕，但是不小气，加上女孩秀气活泼、懂事伶俐，邻居们就不再因为娘俩不会说“上爱话”（上海话）而排斥她们了。

    这娘俩就是丫头和秀儿。乱世之后，百废待兴，没人会关心她们从哪里来。

    丫头当年到上海是奔着法国人开办的公济医院来的。她知道，自己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瞎了一只眼睛！想要不为人知，就要改变自己的眼睛！她听林医生说过，治眼睛要去上海，那里有最好的眼科医生查理。丫头找到查理，她自称姓李，用三根金条的代价要求给她做一个具有“开创意义的手术”（医生查理的话），当术后解开纱布的一瞬间，查理惊叫起来:“天哪！李女士，你是维纳斯的化身！”

    丫头还是只有一只左眼能看见东西，但是她的右眼也“神奇”的睁开了，只是不能散发光芒。但这已经足够了，自己稍加遮掩，不贴到脸上看是不会发现问题的。

    查理给丫头了建议，让她练习纠正视角。习惯了左眼视物的丫头，明显的瞳孔偏左。丫头还是那个丫头，固执而有毅力。她按照查理教的方法每天练习，半年之后，常人就看不出她的视角问题了。

    六月里，也许是天气热了起来，丫头最近睡得很不好，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故乡，故乡的蓝天白云，故乡的青山绿水，故乡的彩林，故乡的人——在世的，故去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

    她不认为这是因为单纯的想家了，她知道肯定有事情要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