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伯宁回到山庄,让仆人将叶子归和叶蓁蓁叫道厅堂。看着二人低着头,叶伯宁摆起脸来,道:“你们两个昨天干吗去了?”见二人低头不答,接着说道:“我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不要擅自骑马出去!子归,是不是又是你怂恿蓁蓁的!”叶子归闻言抬首,赌着气瞪了叶伯宁一眼,接着又低下脑袋。
王霜怕叶子归犟脾气又要犯起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还不是你非要教他们骑马!我看根源就是在你这!”叶伯宁苦笑一声,方要出口反驳,却见仆人进来禀告:“老爷,门外有一姓裘的老汉叩门,说是来拿钱的。”叶伯宁疑惑道:“拿钱?拿什么钱?”叶蓁蓁抬起头,弱声说道:“爹,昨天我去城里买了一对玉佩,忘带银钱,便让他今早过来庄子取。”叶伯宁眉毛一竖,道:“你又瞎买些东西!”王霜上来打个圆场,道:“好啦,好啦!先把那老汉带过来!”仆人领命下去。
叶伯宁道:“你两把玉佩拿给我瞧瞧。”二人将玉佩取出,交到叶伯宁手里。在叶伯宁端倪一会的功夫下,裘老汉便是被带到了厅堂。不待裘老汉躬身行礼,叶伯宁便道:“这对玉佩倒还算是上品。”裘老汉咧着嘴,笑着恭维道:“还是叶老爷慧眼识珠,一眼便是瞧了出来。这对玉佩是老汉祖传下来的,也是跟小姐有缘。”叶伯宁摆了摆手,打断了裘老汉的说话,道:“多少银子?”
叶子归在一旁心中暗忖:“我才不要用你的钱呢!”心念一转,便上前从叶伯宁手中拿出一枚玉佩,朝裘老汉扔了过去。裘老汉慌忙接住,惊出一身冷汗,却听到叶子归说道:“喏,钱给你了!”裘老汉惊疑不定,不知道叶子归什么意思,张口结舌道:“小公子,这。。。这。。。”。叶子归说道:“你昨日可是说这对玉佩半价二十两卖了?”裘老汉下意识点了下头,道:“是。老汉确是说过!”叶子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现在已把一枚玉佩还给了你,就折合那一半的价钱。”裘老汉立时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伯宁知裘老汉为人老实,不善口舌之争,见此情形,冷哼一声,心道:“这孩子一向机敏,总喜欢耍些小聪明,一般旁人难得能从他嘴上讨得便宜。”叶伯宁干脆让仆人将裘老汉带下去领钱,裘老汉见事不太对,赶紧把玉佩交给身旁的叶蓁蓁,便急匆匆出了厅堂。
叶伯宁转过身,指着叶子归怒声说道:“你从小便喜欢欺负老实人,无理也要讲三分!”叶子归梗着脑袋,赌着气不去看叶伯宁。
叶蓁蓁这时走了过来,怯怯道:“爹,你别再骂子归哥哥了!”说罢,从手中那对翡翠玉佩中,将龙形那枚挑出,塞到叶子归手里。小声说道:“子归哥哥,这枚玉佩还你!”。叶子归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右手一甩,便将玉佩摔碎在地,叶蓁蓁看着一地碎片,双目泛红。
叶伯宁见此,怒火更炽,只听“啪”的一声,却是叶伯宁狠狠的甩了叶子归一巴掌,道:“早知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将你抱回家!”叶子归双眼溢满泪珠,强忍着不流出来,恨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从未将我当作亲子。我这便去找寻我亲爹亲娘!”言罢,叶子归转过身,向着大门跑去。
王霜急忙呼喊道:“子归!子归!”见叶子归跑远,便瞪着叶伯宁,责怪道:“你为何打他,还说出这种话来?”叶伯宁苦笑道:“我也是一时生气冲动,哪晓得子归反应这么大?”王霜道:“我早跟你说过了,不应该将子归身世告诉于他,你偏不听!这孩子一直都把心事放在心里!”叶伯宁也在自责,道:“我当初料想子归亲身父母迟早会找寻过来,到时也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在他能记事时,便告诉他身世,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哪想到他父母却是再未出现,倒是让子归心里。。。哎!”王霜忧心道:“子归不知要跑去哪里?还是快些派人将他寻回来!”叶伯宁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待会再去寻他吧,也让他好好反省下自己,这孩子有的时候就是太倔了!”王霜剜了一下叶伯宁,道:“你不也是?”“哇!”的一声,却是叶蓁蓁待在一旁,嚎啕大哭起来。王霜赶紧将女儿揽在怀里,宽声安慰。
叶子归噙着泪水,一路跑出庄园,而后门屋檐下,一只雏燕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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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佃户坐在路边,一个佃户努着嘴,道:“你们瞧,那跑过来的可是叶家小公子?”其余佃户顺着眯眼望去,道:“果是小公子!”待得叶子归跑了近来,其中一个佃户,打招呼道:“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叶子归把脸撇到一旁不答。那个佃户眼尖,对着旁人说道:“咦?小公子好像刚刚哭过!”另外一个佃户怀疑道:“你休得胡说,谁不知道叶老爷把一对儿女当做宝贝似的,哪个敢让小公子受委屈!”叶子归听到言语,停下脚步,朝着这几个佃户大声吼道:“那叶伯宁根本就是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几个佃户看着叶子归疾跑的背影,面面相觑。叶子归一路跑跑停停,来到了山脚,望着这座峰峦雄伟的山,心忖:“翻过骥山,便算是彻底离开了桃花庄了。”心中又是一阵空落落,又有着对于外面世界的渴望。
王霜在厅堂走动不安,道:“这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是没有找到子归。也不知这孩子跑去哪里了?”叶伯宁道:“我已经派人去城里找寻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别着急。”这时灰衣小厮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刚刚碰到几个佃户说上午碰到小公子往骥山那跑去了!”王霜焦急道:“坏了,这孩子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了!”叶伯宁自责道:“我们赶紧骑马从山麓那边绕过去,这次把子归找回来,就算他天天跑出去,日日睡在马背上,我。。。我也不会再管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