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眀被救了回来,没死成。
只是她的武功被废了,手脚筋也一同被挑断,现在的她,等于一个废人。
等她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之后,纪鎏对她做出了判决。
“斩立决。”
刘暖笑扶着丽贵妃混在人群里看着被五花大绑藏在邢台上的伊莎眀,静静的等着对伊莎眀最后的审判结果。
判官看了看刺眼的太阳,从面前的桶里抽出一支写有“斩”字的签子扔在地上。
“午时三刻已到,斩………”
判官的话即将说完,却被一个声音硬生生的打断。
“大人刀下留人,皇上有圣旨到。”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骑在马上的人,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就连伊莎眀也抬起头,她现在还以为曼柯曼巴为了她和纪鎏达成了某种交易。
丽贵妃幕篱下的手猛然紧握,目光看向来人,旁边的刘暖笑敏锐的察觉到了丽贵妃情绪的变化,轻轻的拍了拍丽贵妃,以示安抚。
丽贵妃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把自己的情绪调回来,握了握刘暖笑的手表示她不用担心。
只见那人从袖子里拿出圣旨,展开后清清嗓子,朗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胆贼人不敬明秦,不尊皇室,为明秦和皇室的颜面,特下比昭,犯人斩首之后,首级挂在城门口三日,尸体曝尸野外,以儆效尤。”
丽贵妃提着的心落回原处,如果圣旨真的是释放伊莎眀,她会当即在这里自裁,让天下人看看,纪鎏这个皇帝,是怎么逼死庶母的。
其实即使没有这道圣旨,人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和皇室有关的,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纪乌被人杀了。
下面都是小声的议论:“现在跪在邢台上的女人据说是草原可汗派来的杀手,就是她杀了五皇子。”
另一个人听了连忙说:“不可能吧,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像啊。”
丽贵妃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没有在意,议论的中心人物是纪乌,作为当事人的母亲就站在他们身旁听着对纪乌的各种评价,这种感觉,丽贵妃觉得很微妙。
“斩。”
判官的话音落下,旁边的人把伊莎眀按到在台上,伊莎眀能闻到木头上因为常年有血留在上面,把木头浸湿后留下的味道。
刽子手仰头喝了一口烈酒,喷到亮的可以反光的刀上,伊莎眀最后环视了一圈,想起刚刚自己可笑的希望,自嘲的笑笑,曼柯曼巴可不会要一个废人,因为没有可用价值。
伊莎眀缓缓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
手起刀落,干脆利索,据说刽子手都是卖猪肉的,帝倾城这次信了这个谣言。
她转过头,对纪乌说:“看,杀你的凶手被抓到了。”
纪乌没理她,帝倾城也不在意,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的说:“你母妃也在下面。”
纪乌急切的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朝着窗外看去,的确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里,一个是她母妃,一个是刘暖笑。
他脸上依然带了面具,这次不是自愿的,是被迫的。
“好了,我们该走了。要是想知道你母妃最后怎么样了就乖乖的,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逃了之后你母妃还能安全。”
纪乌的念头被扼杀在摇篮里,她母妃身边还有刘暖笑,他只能乖乖的按照帝倾城的要求来。
看着纪乌心有不甘而又怨恨的眼神时,帝倾城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还是脸上有脏东西?”
闻夙揽着帝倾城的肩膀,“没事,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再耽误就赶不上容哥儿的满月酒了。”
容哥儿是帝御城和沈念的孩子,大名叫帝容煦,取宽容大度,如春风般和煦之意。
容哥儿出生的时候沈尧刚去了,在大凉利索的除了金丞相,他们来明秦也有五六天了,掰着指头算算,容哥儿快一个月大了,帝家对这次满月酒可是格外重视。
帝倾城一拍脑门:“把这事忘了,完了,忘了给可爱的大侄子准备百日宴的礼物了,现在买也来不及了,算了,到时候躲着我哥。那后天回去能来得及吧。”
闻夙温柔一笑:“可以,容哥儿百日宴的礼物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帝倾城惊喜的看着闻夙,“那就好,还好有你,要不然我哥能揍死我。”
要是帝御城知道自己没给他儿子买百日宴礼物,肯定揪着她耳朵骂她。
纪乌:“………出去。”
两个人默默瞥了纪乌一眼,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刚刚他们是有点小激动,好吧,为了照顾他弱小的心灵,两个人出去了,让纪乌自己静静。
皇宫,东明殿。
“太妃娘娘,您真的想好了?”
刘暖笑满面担忧的看着丽贵妃。
丽贵妃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渐显老态,此刻她揉揉额角,看着担心的刘暖笑心里也算有了些温暖。
“你不必劝我,明天你便走吧,这次能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找出凶手,也多亏了你的细心。”
丽贵妃说着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盒子递给刘暖笑并且示意她打开。
她接着说:“我现在才明白,先帝的宠爱,儿子的蠢钝,我是要去还的,因为我得到了先帝的爱情,上苍看不过去,所以让我的儿子杀了先帝,而我,要帮我儿子赎罪。”
刘暖笑已经打开了盒子,有些发愣,丽贵妃解释道:“初见你我对你有些偏见,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只有你还陪着我,这些我也用不上了,给你吧。”
盒子里上边是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底下还有一沓银票。
这一幕,让刘暖笑想起了沈姨娘,自己出嫁的时候,沈姨娘也是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自己。
“你说大凉有人把你认作义女,终究不是亲生的,需要处好关系离不开这些,你都拿着。”
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丽贵妃,刘暖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丽贵妃只是一个母亲,她却这样骗她,这让她很不安。
刘暖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她想起自己的不安,苦涩的勾起唇角自言自语:“刘正宇的薄情我以为我学会了,没想到自己还是做不到,刘暖笑啊刘暖笑,你之前就是活该,活该你被欺负,沈姨娘………”
想起沈姨娘,刘暖笑心里更复杂了,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顶着眼睛下面的一圈乌青就起床了。
丽贵妃向纪鎏辞行,她说子过母偿,她要代替纪乌去为国祈福,为先帝祈福。
听到丽贵妃这么说,太后和纪鎏都吃了一惊,怎么都不同意,纪鎏起初不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么快就容不下庶母要赶她走。
经过一番商议,丽贵妃和纪鎏最后都做了让步,丽贵妃同意在国寺修行,纪鎏封丽贵妃发号空安师太,等收拾好东西就出发。
刘暖笑注视着丽贵妃的马车离开,朝着国寺的方向驶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