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灵巧的把线挽起来用剪子剪断,针线则被守在一边的云时收起来搁置在一旁。
沈念站起来把手里的衣服抖开,她先是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颇为紧张的问云时:“你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第一次做总觉得不好。”
云时笑着上前仔细的瞧了瞧,笑着回答沈念:“只要是您做的,沈将军肯定喜欢,您放心就是。”
沈念闻言刚刚还忧虑的眉眼顿时笑起来,“我爹要是嫌弃,下次就不给他做衣服了,陪着我一同回府里把衣服送回去吧。”
帝御城刚踏进来听到沈念的话,径直走到沈念面前,按住说做就做的沈念:“让云时就好了,你身子不方便,舟车劳顿怎么好?到时候娘又该说我了。”
“可是……”
帝御城又打断沈念的话:“乖一点,不是说一会儿范莺会来吗,总不能让人家扑个空不是。”
云时自然明白帝御城的意思,当下就接着帝御城的话接着说:“是啊,夫人还不放心奴婢吗?左右奴婢不会因为夫人的手艺贪了这衣服。”
沈念笑起来:“你这丫头,油嘴滑舌,你这般勤快那就交给你了。”
云时接过衣服,向着两人福了福身,就退出去了。
幸好皇帝只是让沈尧闭门思过,却没有说不让人进去,所以云时很顺利的把衣服送到了沈尧手里。
“将军拿到的时候可高兴了,直说夫人贴心。”
沈念没有等到沈尧穿着衣服来让她看,因为:
沈尧死了。
这个消息炸的所有人回不过神。
皇帝震怒,当场派了太医去查,得到的结果是中毒身亡。
“查,府里的人一个一个查,朕就不信了,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害朝廷重臣。”
皇帝这次动真格了,竟然派了自己身边的暗卫去查,此时大殿上竟然有人说:“皇上,沈将军这番举动恰恰说明沈将军是畏罪自杀,更落实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
谁知道他这番话反而招来皇帝砸过来的一个折子:“大胆,沈家从先祖皇帝开始就满门忠烈,沈家家训绝不会教出一个会通敌叛国的人,这样的话朕不想听到第二个人说。”
这次沈沅也在朝上,作为沈将军的儿子,这些事情他该知道。
他走到中间跪下“皇上,臣有话说。”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他想说什么就尽管说。
沈沅得到皇帝的同意,站起来目光不经意的停在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就听的沈沅低沉的声音想在大殿上,他声音不大,可是在此时安静的大殿每个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沈家,从太祖皇帝开始,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我祖父为了守住清河百姓一方安隅,死在城外,清河终究还是守住了。”
“我的祖母接到消息悲痛万分,担起守护清河的重任,那个时候她已经怀胎三月尤不自知,后来我父亲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凉,沈家,和明秦势不两立,沈家的家训只有一条,上不愧对皇上,下不愧对百姓,要守住清河百姓的安定。”
“我母亲生下姐姐和我,难产,性命攸关,最后的愿望是能再见我父亲最后一面,我父亲此时正在城外对抗外贼,母亲终究是抱憾而终。”
沈沅顿了顿,环视四周,双眼因为生气变得猩红,看着吓人的很。
“沈沅在这里问问各位,我沈家和明秦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却诬陷我父亲勾结明秦来做这种通敌叛国之事,你们的良心何在?”
“我父亲究竟是畏罪自戕,还是遭人陷害,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个时候死无对证,还请当着皇上的面给我一个解释。”
沈沅的声音掷地有声。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大殿一时间静得吓人。
“沈将军的为人我信得过,说他是畏罪自杀的也不知是何居心,当真是令人寒心,皇上,还请彻查此事,还沈将军一个公道。”
最先站出来的是帝舒。
然后是恒安王:“皇上,帝将军所言有理,沈家满门忠烈,到如今竟还要受人诬陷,背上这样大的罪名,实在是……”
剩下的话恒安王没有说完,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实在是让人心寒。
闻夙站出来:“皇上之前让臣查清楚沈将军是否通敌,可是沈将军惨遭毒害,这件事不如也交给臣一并处理。”
皇帝微微颔首,眸子微冷的扫过大殿的人,最终冷冷的说:“传朕旨意,沈将军一心为民,镇守清河保一方平安,谁知遭人陷害,实在是大凉之不幸,普天同丧。”
“沈家沈尧之子沈沅,英勇善战,年轻有为,子承父业,着封为平阳侯。”
“沈家之女沈念,聪慧过人,伶俐机敏,不怕艰辛与父弟一同守在清河,念其英勇,着封为和乐郡主,良田千顷,黄金百两。”
面对皇帝的旨意,沈沅没有表现出激动,只是说:“沈沅不求能富贵荣华,只求还父亲一个公道。”
跪下给皇帝叩了一个头。
“这是自然,你父亲既然去了,总不能还背着骂名,可惜了。”
沈念接到皇帝圣旨的时候惊了,拉着传旨的公公问道:“公公,皇上的旨意是何意思?”
公公摸了摸荷包的分量,眯着眼睛笑道:“帝夫人,从今天起,您就是皇上册封的和乐郡主,令弟也被封为平阳侯,沈将军去了,还请郡主节哀才是。”
公公心满意足的走了,沈念抓住手边的茶杯就朝着他的背影砸过去:“胡说什么,他爹才死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知道呀。”
云时连忙劝着沈念:“夫人,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沈念急急的站起来:“不行,他说的那番话定是有道理的,我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云时怎么敢让沈念去,只能拦着:“夫人,你别激动,别动了胎气。”
沈念这个时候回过味儿来了,她怀疑的打量着云时:“你这般拦着我是为何,还是说你们真的有事瞒着……”
沈念倒在云时怀里,云时扶着沈念看向帝倾城:“扶夫人进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