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刚擦黑,帝御城陪着沈念把沈尧送到门口,沈尧看着沈念嘱咐到:“都是快当娘的人了,把你的性子收一收,别这么任性跳脱,让一家人跟着你担心。”
沈念敷衍的应着沈尧的话,把他和沈沅送走了,而后帝御城小心的搀着沈念回去了。
第二天在朝上皇帝让人把太源的官员王林业押到金銮殿上,他跪在下面,背驼着,双手撑地,冷汗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不敢直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大殿上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说话。
皇帝把暗卫搜来的证据砸在王林业面前。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上面的一条条的罪证都写的清清楚楚,罪不容诛。”
“皇上,臣自知有罪,可是罪臣冤枉啊,这些事情都是有人指使罪臣做的,罪臣冤枉啊。”
王林业一连喊冤,皇帝只觉得烦的厉害,脸上的厌恶和愤怒丝毫不加掩饰,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皇帝的愤怒。
“王林业罪大恶极,三日后问斩,念其女眷稚儿无辜,发配为奴三代,其家产充当国库。”
不等王林业有所反应,金丞相第一个站出来向皇帝行礼,然后起身:“禀皇上,他虽然罪大恶极,可是口口声声说有人指使,不如听他怎么说,这样的国之蛀虫决不能留在朝堂里。”
王林业回过神,仿佛金丞相的话点醒了他,他连忙磕头:“罪臣知道罪臣死不足惜,可是不能任由背后的人逍遥法外。”
皇帝揉揉眉心,看着下面的一众大臣,最终还是摆摆手说:“拉下去。”
不等侍卫过来把王林业拉下去,王林业忽然扑到沈尧身边,大声喊到:“沈将军救救我呀,我只是按你说的做,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皇帝被王林业的话惊呆了,随后皇帝笑起来:“你还真是会找人,沈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要了解的多。”
沈尧愣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王大人,皇上说的对。你找谁也不应该找我,我长年镇守在清河,怎么会和你勾结,真是可笑。”
向来在朝堂上充当透明人的闻夙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你非要拉一个一心为民的人陪你去死?也不怕后人唾骂?沈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会指使你做这种事情。”
闻夙此话一出下面不少人附和,就连刚刚主张让王林业申冤的金丞相也皱眉。
“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要不然你可就是罪加一等。”
王林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跪行到大殿中间,这一次他一改之前的颓败,抬头看着皇帝,而后移开目光,开始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说,沈尧很早就居心叵测,虽然长年镇守清河,可是私下却和明秦的人有来往。
他说之所以清河固若金汤是因为沈尧和明秦的人约定过,只有之前他表现的战无不胜,后来明秦的人进攻清河时他就可以做做样子,然后装做明秦实力雄厚的样子战败,这样一来他不仅不会被责罚,反而皇上会相信他的话。
“够了,你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你说的话谁能相信?”
皇帝拍了一下龙案,大声呵斥王林业,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自己成为皇帝发泄怒火的对象。
沈尧上前一步,朝着皇帝行礼下跪,大气凛然的说道:“皇上英明,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臣是万万不敢做的。”
皇帝的目光冷下来,看着王林业说:“沈将军请起,沈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朕自然知晓,想不到今天还有人想把脏水泼烦沈将军身上,简直荒唐。”
沈尧顺着皇帝的话起来站回原地,安静的等着下文。
王林业见皇帝不相信他说的话开始慌了,眼神不住的往金丞相那里瞥,希望他这次可以在帮帮自己,可是金丞相并没有如他所愿开口。
“皇上,王大人所言非虚,沈尧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一个人大步踏进大殿。
两个侍卫也随后跑进来,苦着脸冲皇帝抱拳请罪:“皇上,卑职该死,只是实在拦不住宋将军。”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本应该代替沈尧守在清河的宋品将军。
“退下吧,宋将军,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品把东西从袖子里拿出来,皇帝示意身边的太监把那一叠东西拿上来。
皇帝静静的翻看着,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宋品对着沈尧说:“我本来以为沈将军一身正气,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没想到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情竟然做的得心应手,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信任你的皇上吗,对得起清河的百姓吗?”
沈尧是个暴脾气,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克妻,说他莽夫。他唯不能忍的就是别人说他的一双儿女,说他对不起大凉的皇帝和百姓。
沈尧冷笑:“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我沈家世代为将,镇守清河,若是要反,若是通敌叛国,还用等到现在让你把我揭发出来?”
“宋将军,恐怕你对百姓皇上的满腔热忱被人利用了。”
宋品是个固执的人,只认定自己看到的事实,听沈尧这么说,忍不住回答他。
“我本来也不相信被清河百姓称赞的沈将军能做出这等事情,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就是做了,大丈夫敢作敢为,没想到沈将军事到如今还在狡辩,真是令人钦佩。”
沈尧强压着怒气,这毕竟是在大殿上,容不得他放肆。
“你最好拿出证据,否则,你就是陷害忠臣。”
宋品冷笑一声:“我今日既然敢闯大殿,我还怕一个罪名不成,就算皇上杀了我,我也是眼也不眨一下的。”
帝舒看着两个人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看不清皇上的表情,这反而让帝舒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殿上岂能大声喧哗,是非对错自有皇上定夺。两位将军都是一心为民,皇上定不会冤枉了哪一个。”
闻夙悠悠的说了一句话,沈尧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宋品也不再说话,等着皇帝最终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