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把匕首放在了曼达珠细嫩的脖子上,曼达珠被匕首的凉意惊醒,她就着窗外打进来的月光看着来人,没有一点都不惧怕,反而笑了起来。
曼哈努尔彻底生气了:“曼达珠,我是你亲哥哥,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
曼达珠不在意的推开曼哈努尔拿匕首的胳膊,伸个懒腰慵懒的说:“谁是新的可汗重要吗?反正我已经嫁到明秦了,草原上的事情自然轮不到我管,这是父汗的密诏,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曼哈努尔双眼猩红:“你是在怨我把你嫁到明秦还是怨我之前和你说的话?”
曼达珠听了脸上笑意不减:“哥哥说的话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哥哥对我做的事我也记得一清二楚,妹妹可不敢忘。”
曼哈努尔把匕首丢在一边,双手紧紧的抓着曼达珠的胳膊:“我们才是亲兄妹,就算我以前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别放在心上,只要你说密诏是曼柯曼巴逼着你写的他的名字,等我成为草原的大汗一定……”
曼达珠挥手打断了曼哈努尔的话:“王兄,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规律,既然父汗的密诏那样写了,曼柯曼巴也是我哥哥,是你弟弟,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听着曼达珠对谁是草原大汗都不在意的语气,曼哈努尔心里不甘,愤怒全都爆发出来:“你说得对,反正你已经嫁出去了,谁是新大汗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可是,曼达珠,你在明秦,曼柯曼巴会管你的死活?”
曼达珠自信的笑了:“当然会,因为父汗的密诏上这么写了。”
“这一切跟你有关系?”
不是疑问,是肯定。
暴躁的曼哈努尔掐上曼达珠的脖子:“曼柯曼巴早就看我不顺眼,你竟然帮他,我们一起死吧。”
就在曼达珠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有人冲了进来,把曼哈努尔给钳制住。
曼哈努尔扭头一看,可敦和曼柯曼巴都进来了,可敦紧张的拉着曼达珠左看右看,确认曼达珠没事,只是脖子上的掐痕清楚明了,可敦一个巴掌甩到曼哈努尔脸上。
“畜生,你竟然对你妹妹下手,你还是人吗?”
曼达珠梨花带雨的靠在可敦怀里:“可敦,王兄非要我说是六哥杀的父汗,密诏也是六哥胡写的。可是大家都看过了,密诏是真的,父汗的确是身患恶疾暴毙而亡。”
可敦看向曼哈努尔:“这种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谁都造不了假,你来怪你妹妹做什么?”
曼哈努尔试图挣脱开禁锢,发现挣不开之后眼光恶狠狠的看着可敦:“她该死。”
可敦气的指着曼哈努尔:“逆子。”
曼柯曼巴悠悠的说:“曼哈努尔试图刺杀本汗,本汗不忍兄弟残杀,把曼哈努尔驱逐到草原西北的地方,永生不得回来。”
曼哈努尔不甘心的大笑起来,“好一个手足情深,不忍兄弟残杀,曼柯曼巴,你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回来。”
曼达珠泪眼朦胧的看着曼柯曼巴:“六哥,能不能让我和可敦王兄最后说几句话?”
曼柯曼巴点头同意,只是把押着曼哈努尔的人留下来看着,以防有什么不测。
等曼柯曼巴走了之后,就只剩曼达珠,可敦,和押着曼哈努尔的人,他们把曼哈努尔绑在椅子上看着。
可敦安抚着曼达珠,等曼达珠不哭了之后才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王兄不去西北吗?”
曼达珠红着眼,抽噎着回答可敦:“我只是一个嫁到明秦的公主,草原上的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可敦,去西北也总比被杀了强。”
可敦看着曼达珠脖子上的掐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他终究是你的王兄,你能帮就帮一点。”
曼达珠垂下眼把阴冷藏在可敦看不见的地方,心里冷笑:你果然还是偏心你儿子,我根本什么都不算,既然如此,女儿一定满足你。
曼达珠拥住可敦,头亲昵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可敦以为曼达珠还没缓过来,手在曼达珠的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
这时只听曼达珠气吐如兰:“可敦,其实王兄没说错,都是我做的,包括父汗的暴毙。当然,曼柯曼巴也功不可没,要是没他,我做的这一切不可能成功。”
可敦听见这番话试图正视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可是曼达珠手上用了力气,可敦丝毫动不了,只能听曼达珠在她耳边继续说。
“王兄一定没跟你说实话,我来告诉你,他在大凉跟一个卑微的侍卫厮混在一起,还被大凉皇帝发现了,他怕你们知道你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竟有龙阳之好,所以他把我嫁到明秦。”
曼达珠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曼哈努尔大吼:“曼达珠,你少来颠倒黑白,明明是你……”
曼达珠好像讨厌曼哈努尔的声音:“把嘴堵起来,真是聒噪。”
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块布塞进曼哈努尔的嘴里,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曼达珠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我在明秦这么久,你们却是连家信都没给我写过,你们知道我在明秦被人欺负的有多惨吗?你们口口声声说多宠我多爱我,可是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亲爱的王兄。”
曼达珠眼神冰冷,嘴里温柔的说:“可敦,你和父汗真令我失望。”
曼达珠的芊芊玉指握住曼哈努尔留下的匕首,把匕首送进可敦的心脏的位置,一寸一寸缓缓推进去。
“可敦,去找父汗吧,父汗在等你。”
曼达珠松开了可敦,眼里的厌恶和兴奋丝毫不加掩饰,可敦看的一清二楚,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曼达珠,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敦不甘心的倒在床上,曼达珠慢条斯理的下床,从床头的暗盒里拿出一包药,倒了茶,把白色的药粉倒进去用一旁的银勺子搅拌好轻轻吹了吹。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把曼哈努尔嘴里的布拿下来,曼哈努尔不敢相信这一切,冲着曼达珠大吼:“你杀了可敦,你疯了。”
曼达珠蹲下去,扶着曼哈努尔的膝盖,抬头看着曼哈努尔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你杀的,因为你疯了。”
她说完站起身,端起茶朝着曼哈努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