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宇听到管家的话,双眼猩红的看着管家,向他下命令:“你出去,把门关上,不要打扰我和思思。”
思思是沈姨娘的闺名。
管家被刘正宇的样子吓到了,只能听刘正宇的吩咐,他把门带上出去了。
只剩刘正宇抱着沈姨娘喃喃自语:“思思你醒醒,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冷落你和暖笑,只要你醒我什么都答应你。”
“岳父不是一直说想让我们回去陪他喝几杯吗,我们明天就回去。”
陈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而入,一个耳光打到刘正宇脸上:“刘正宇,沈思思已经死了,你现在做什么戏。”
刘正宇看着陈夫人说:“思思没死,她最爱我了,你不要来吵她,她只是睡着了。”
陈夫人的手悄悄做了一个动作,一个小厮悄悄的绕到刘正宇身后,一棍子下去,把刘正宇打晕了。
陈夫人看着这两个人冷冷的说:“把他带走,至于地上的女人,烧了。”
小厮领命。
刘正宇赢了之后第一句就是:“思思呢?”
陈夫人冷笑一声,“烧了。”
刘正宇一怔,挣扎着就要起身,陈夫人连忙拦着他:“老爷,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姨娘扔下这一大家子不管吗?”
刘正宇看了看周围的人,是呀,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倒下,他一倒,这个家就没了。
管家这时进来了,在刘正宇耳边耳语几句,刘正宇面露喜色,跟着管家出去了。
书房。
管家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封信递给刘正宇,刘正宇慎重的接过去。
“你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原来先前管家看到沈姨娘房间看了看,还是在梳妆台上发现的,就偷偷藏了起来,所以陈夫人又派人去沈姨娘房里找东西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找到。
管家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刘正宇打开手里的信看着。
“见字如面,阿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定然不会嫁你,我不会自愿成为姨娘,不会把我爹娘气病,就连他们离世,都是我姑姑一家帮的忙,而我连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直到有一次我让桑榆去给我爹娘送银子才知道他们已经去世了。作为子女,我忤逆他们,非你不嫁,我爹在成亲当天都没看我一眼。作为子女,他们去世我却丝毫不知,实属不孝。”
“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暖笑,我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她处处保护我,去看别人的脸色。”
“我是一个失败的女儿,失败的母亲。若有来生,只愿嫁给一个两情相悦,心里眼里都是我的人。还记得我想要的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没有做到!”
信的末尾写道:“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至此,沈思思留。”
刘正宇瘫坐在太师椅上,他不相信这些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
可是沈姨娘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平时这些事情都是陈夫人去办的,每一次他问起来的时候下人都说沈姨娘一家都好,生活无忧。他是那么的相信陈夫人。
刘正宇忽然想起来,有一次沈姨娘破天荒的来书房找过他,他当时正在为了怎样往上爬而发愁,反而让人把她轰走了。
“竟然是那一次,哈哈哈,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噗。”
刘正宇气急攻心,竟是一口鲜血喷在信上,白纸,黑字,还有红色斑斑的血迹,刘正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管家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推门进来,看见倒地的刘正宇让人去请代发。也亏得大夫性子好,要是其他大夫一天折腾好几次非急了不可,怎么着,逗他呢。
大夫诊完脉,对陈夫人说:“刘大人这是气急攻心,给他服一些败火的药,然后静养几日就好了。”
陈夫人看着床上的刘正宇,淡淡的对自己的丫鬟说:“好生送大夫出去,回来的时候抓点药。”
丫鬟恭敬的说:“是,夫人。”
陈夫人又问管家:“老爷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管家顿时冷汗连连,不敢让夫人知道自己把信件藏起来的事情,忙说没有。
陈夫人凌厉的眼神扫向管家,冷声道:“最好没有。”
………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明秦境内。
纪乌真的很受明秦皇帝的重视,等到达纪乌府里的时候,明秦皇帝和玉贵妃已经等着了,皇帝和贵妃亲自主婚,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当纪乌挑起刘暖笑盖头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刘欢笑没嫁过来,刘家反而给了一个不比刘欢笑差的女儿过来,纪乌很满意,反正那个女人他已经玩过了,送来一个嫩的,也正好。
当夜纪乌就歇在刘暖笑的屋里,另一个院子里的曼达珠自然不肯受这种窝囊气,再加上生曼哈努尔的气,早早的熄了灯睡了。
第二天起了大早就去明秦皇宫向皇后和玉贵妃请安了,一番虚与委蛇下来,又被留下来用了午膳,刘暖笑一直没能问桑竹。
等回府之后刘暖笑叫来桑竹,两个人在卧室里谈话。
“桑竹,你有事儿瞒着我,既然我娘让你跟着我,就说明你从今以后的主子是我。”
自从从长公主府回去在书房和刘正宇谈过之后,刘正宇正式宣布刘暖笑是她的嫡女,正正经经的主母的女儿,她一直叫陈夫人“母亲”,到了明秦不用有太多顾虑,所以刘暖笑口中的“娘”自然是沈姨娘。
桑竹低着头,不说话。
刘暖笑总有种闷闷的感觉,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无法呼吸,难受的很。
“回答我。”
刘暖笑一掌拍在桌子上。
桑竹吓的跪下,竟是带了哭腔:“小姐,姨娘她,去了。她说她这辈子活着唯一的盼头就是看你嫁人,如今她的心愿已了,再无遗憾,你出嫁之日,就是她服毒之日。”
刘暖笑心里钝疼,眼睛涩涩的,竟是没有一滴泪流下来。她想起来当时花轿上突如其来的眼泪,也想起来和亲的前天晚上沈姨娘拿了不少婴儿的衣服,是她连夜做的,当时她还有些遗憾的说看不到外孙和外孙女了。
所谓母子连心,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