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匀桑面色潮红,一口气憋了回去,你烦,我还烦呢,大半夜的装神弄鬼。
匀桑转过身决定不理会他,可想想这家伙的行为实在是不负责任,声音也还是放低到两人才能听见:“我说你这当爹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就这样将自己儿子放任到危险当中,太过分了,如果没有想要……”
大概是同病相怜的感觉作祟,匀桑说得起劲,却没见身后有什么动静,疑惑地正准备回头,突然一个重量重重压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脖子上,惹得一片毛孔的苏醒。
一股热气由脖子处向全身蔓延开来,匀桑僵硬着身体,脑袋也不敢随意乱动了。
“喂,你干嘛?起来?”
斜睨这眼睛,模糊的视线边缘可以隐约看见,男人原本闭上的眼睛睫毛煽动了几下,眼睛也随着慢慢裂开一条缝,口中轻轻吐着温热的气息。
“别吵,我现在很虚弱。”
这种情况,他不会是要她一个人将他弄回去吧,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匀桑胳膊肘往后捅了几下男人,力度不大,正要抗议,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一时心软,张开的最也就没说出什么,算了,就当一回英雄吧。
好歹,他也算是个美人。
由于身高与体重方面的差距,匀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整好两人搀扶的姿势。
真是倒霉。
刚拖着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走了两步,旁边的重量突然一轻,依旧是倚靠着的姿势,重量却少了**分。
“我也没那么虚弱。”
这句话是靠近她的耳朵说的,鼻息的喷出,匀桑耳根一热,这男人是在逗她玩吗。
瞪大眼睛准备了言辞,转过头,却见一张被修饰得惊心动魄的侧脸,男人正直视着前方,因为光线的原因无法看清他的面色如何,可她却能从他薄弱的时轻时重的呼吸声中确定,他没有骗人。
他很虚弱。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很厉害的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好好看路,你想撞树也别带上我。”
然后身体被男人轻轻一带,匀桑的鼻尖正好与路边的一棵树桩子错开来,匀桑提了一下心跳,忽略身后比她的腰杆还粗的树桩,尴尬地解释了句“这树瘦得也太不显眼了”。
看来他也没那么虚弱嘛,那干嘛还要她搀扶着。
匀桑使了劲将半靠在她身上的人推开,两人刚拉开一段距离,旁边的人又重重地将身体靠过来,不容她有半点抗拒的动作。
冷冷的一句:“我很虚弱。”
“你!”
虚弱的人力气能有这么大?
匀桑恨恨地以蜗牛般的速度挪回了朴村长家,离开时还亮着的残烛此时已经灭了,屋内灌满了夜晚特有的清凉,萧南在床上微微弓着身子睡着,大概也是怕了冷。
没有烛光的照亮,只能敞开了门借着月光将单奉扶到凳子上坐着,然后从角落里找了件朴村长的衣裳给萧南搭上。
“把门关上。”
本来还想将窗户也打开借点月光的匀桑想着,可能人在虚弱的时候特别怕凉,便跑过去干脆地关上门。
嘴里还一边说着,“这会大家都睡了,我也找不着蜡烛,屋里黑,一会你可别怕。”
正说着,突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惊得匀桑后退几步,身子差点没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