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纳兰锦姝怔然的望着他的脸，似乎眸子里还有一瞬间的惊艳。
于是开口道：“怎么，我好看吗？”
纳兰锦姝回神，听见他如此自恋的话，撇了撇嘴，“满脸是血，如何好看？”
“是吗？”
云九有些不相信，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轻轻摩挲着，好像脸上真有血迹。
手指放下来，垂眸，定睛一看，确实是微干的血迹，手上沾着点点。
“还确实是。”
云九抬眸，想来刚才她眼中的惊艳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脸上斑斑血迹，怎么可能好看！
“嗯。”
纳兰锦姝淡淡一个一声，肯定了他的答案。
又恢复到平日里的高尘淡远，只是幽深的眸子里掺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了，你的簪子，有些损了。”
云九想到刚才脸上血迹的情况，又看着纳兰锦姝淡淡的睨着他，猜不透什么想法。
总不好让她一直眼瞅着他这血迹斑斑的样子吧。
于是，自己转了话题，提起了簪子的事情。
“簪子……”
提到这个，她轻语这两字，伸出不知手扣在矮几上，轻轻地敲叩着。
想了想，笑着，道：“扔了罢。”
“嗯？”
云九疑惑出声，怎就要扔了呢？
“该是坏了罢。”
纳兰锦姝云淡风轻，本就易碎的东西，却飞出去击飞了迅疾的箭矢，又掉落在地，任是她用了巧劲，想来也该有些坏了。
“是吗？”
听见坏了，云九立马从怀中将梅花簪给掏了出来。
当时情急，没仔细看就揣进怀里了，地面没有什么碎片，没想到真坏了。
素白透着浅绿色的簪身上面裂了丝丝的缝，簪尾上殷红的红梅磨损了一两片花瓣，看着，确实有点残损不堪。
簪身上的细缝想是簪头击打箭矢所造成的，而尾处的红梅破损绝对是落地之时摩擦地面而磨损了。
“送给我吧。”
云九笑道，拿着梅花簪若有所思。
“我既不要，你拿着倒也无碍。”
纳兰锦姝有些诧异，一个破损的簪子有什么用！
“多谢。”
云九听着纳兰锦姝答应把簪子给他，轻轻地道了声谢。
语气格外轻，还藏着点点别扭。
这点异常的样子，纳兰锦姝捕捉到了，有些好笑，想来应该是没怎么这样谢过别人。
不过也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需要别人为他办事，也只是吩咐一句下去，底下自有人为他办好。
“不用。”
清泠的声音传来，又补了一句，
“毕竟你救了我。”
云九知道她所说的‘救’是指后来去帮她的事。
“不，你也救了我。”
云九沉思了半晌，掷地有声地说是她救了他。
“呃……行吧，那就互相抵消了吧。”
“不行。”
“为什么？”纳兰锦姝淡淡发问，眸子里有些疑惑，又带着气愤。
这厮！
该不会赖上她了吧。
“如果不是你先救我，我便会受伤，救你也就谈不上了，所以我要报恩。”
云九义正言辞。
“……”
纳兰锦姝无语，还有人上赶着让人宰的！
“不用。”
纳兰锦姝拒绝，报恩，还真不用。
不管她的拒绝，云九自顾自的说着：“你救了我，我必当报恩，如果不报，我便心有愧疚，心情抑郁……”
“……”
还愧疚？还抑郁？
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还能有这样的良知？！
她深表怀疑。
不过，他既要报恩，那她便受着吧，反正又不是她吃亏。
“那你想如何报恩？”
纳兰锦姝有些好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嗯……”
纳兰锦姝颔首，对这句话表示认同。
“这样吧，我把我所拥有的最昂贵的给你吧。”
云九好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什么？”
纳兰锦姝来兴趣了，配合着他。
“价值连城？”纳兰锦姝又问了句，有些好奇。
最昂贵？什么东西，陵阳王的收藏，想来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呃……”云九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无价之宝。”
声音铿锵有力，似是格外肯定。
“什么？”
“我。”云九伸手指了指他自己。
“……”
云九字落，马车里顿时静谧下来，纳兰锦姝不知该说什么。
“咳……”
轻咳了一声，疑问，“价值连城？”
“嗯。”
“无价之宝？”
“嗯。”
“你？”
“嗯。”
“……”
看着云九重重点头，她极其无语！
谁给他的自信，真的是迷一样的自信！
“锦姝……”云九唤她。
待她会过神来，云九又问，“你满意吗？”
“呃……”
“你满意就好，原来你这么满意我。”
“……”
“？？？”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从今天起，我就许给你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