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家的饭桌上,其乐融融,一家人都是和善性子,徐爸爸是个退休教授,搞古文学的,徐妈妈全职主妇,环球中心的那对夫妇是她姐姐、姐夫,姐姐徐莺是个高中老师,有个刚满一岁的小女儿,姐夫是做置业咨询行业的。
坐上餐桌,天养压力山大,眼前的饭碗菜碟堆起了尖尖的小山包,母女三人都给他夹菜,一根油汪汪的鸡大腿压在最上面,迎风招展。
天养纯良的笑了笑,运筷如飞,把大鱼大肉分给眼巴巴看着的徐爸爸和徐姐夫,冲三个女人比比划划,声明自己吃素。
“这可怎么好,我再去做个菜”徐妈妈尴尬了,桌子上的纯素菜就一盘凉拌三丝,起身穿围裙,要加个菜。
天养赶忙把她拦住,夹了一大筷子凉拌三丝,吭哧吭哧往嘴里塞,样子又傻又狼狈。
“这孩子,一个人过日子,还不会说话,不定吃多少苦”徐妈妈侧身在他旁边坐下,抹了把泪花儿。
徐映深有触动,“就是,天养没上过学呢,好可怜的”
“此子命运多舛,难得赤子之心不变……嗯?没读过书?不读书不行啊,有目如盲啊……”徐爸爸眼睛一瞪,就要说教。
“好了,爸,天养现在也挺好的,没读书照样能做纹身师,能养活自己,品德比那些读过书的好到哪里去了”徐莺对老爸的论调不以为然。
“这倒是,不过要是文化水平高一点,活得也能轻松一些”徐姐夫拆老婆台,挨了一记白眼儿。
“你看看,是吧,纹身师是体力活,青春饭,不上台盘,还是要读书,有知识才能有地位,永葆青春……”徐爸爸来劲了,浑然没注意,他说到青春的时候,徐妈妈脸上的苦涩。
天养满脸傻笑,埋头刨饭,反正这一碗是逃不掉的,菜只吃了开始的一筷子,光吃白米饭,吃完就撂下筷子。
“哎,你慢点儿,吃饱了吗?”徐妈妈有点担心。
天养赶紧大点其头,还给了个灿烂的微笑,只求不要再来一碗。
徐妈妈温婉一笑,“下次再来,我给你多做几个素菜”
天养起身告辞,一家人把他送到门口,挥手作别。
回到家里,天养写了很多字,让楼兰请来的保姆大姐不用再来,他不会跟楼兰说,工资照拿,大姐乐滋滋地走人了。
盘膝坐在沙发上,开始消化这几天的收获,社会戾气重,怒火元素吸收得最多,已经满格了,一转化为灵力,就跟洪水决堤一样,沿着经络一股脑猛冲,贯通了四个穴道,余力还在持续向上冲击,其他元素零零散散,跟怒火元素裹在一起,将将突破一个穴道,到了第十四个穴道门口,徐妈妈的压抑之火,只有细小的一丝,因为稀缺,转化的灵力汹涌雄浑,完成临门一脚,越过第十四个穴道关口。
真灵火人的笑声清脆悦耳,身上实体化的部分越来越多,肥嘟嘟的,像个红色的米其林娃娃。
更让他惊喜的是,已经打通的十四个穴道形成了一个菱形的闭环,相互呼应,澎湃的灵力畅通无阻,自主奔腾修炼,越发壮大,绿色的灵力镶上了一层火红的边,生生不息,势头浩大。
天养睁开眼,竖起中指,一小团灵力蓦地跳出,灵力外放没问题,可为什么仍然是纯绿色的,你的红边儿呢?他静默了一会儿,走到阳台上,运转心法,中指向外。
“蓬……”一团鲜红的火焰喷出,变成一个钢管粗细的火柱,炽烈威猛,碰到阳台上的瓷砖,迅速烧起来,外焰连空气都不放过,不停往外吞噬,火柱越来越粗,天养赶忙收回,阳台上的瓷砖一片黢黑,轻轻一碰,一团团黑灰洒落在地,空气中的火热气息经久不散。
天养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换了一个手指头,用拇指对着自己的脸,喷出一根火柱,一股热气扑来,很快消散,在他脸前一厘,出现了个翠绿的旋涡,把火焰裹挟进去,不受丝毫损伤。
天养咧嘴无声而笑,心念一动进入灵台,火人像个小破孩,撅着屁股在紫宸真经上指指戳戳,点了十四下,落荒而逃,跳进天养怀里,只见紫宸真经上,十四根光柱冲天而起,又迅速降下,锁成一个菱形结界,里面瞬间变成烈火炼狱,各种色泽的火焰飞舞搅动,火舌四处蔓延。
四个古朴大字从光柱中飞出,“锁火大阵”,没入天养眉心,布阵法决尽在其中,火人点的方位,跟已经打通的十四个穴道位置一致,只须灵力催动,无须法器守阵,非常方便,是居家旅行毁尸灭迹必备阵法。
天养一脚把火人踢回紫宸真经,非常满意,灵力超过巅峰,能施放烈火,附赠一个阵法,已经赚大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入定修行。
“啊……”
清晨时分,千里号,顶层包厢,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说不说?”中山装青年男子面相残酷,手里的剑在耀哥的腿上不停的捅,转着弯儿捅,鲜血汩汩流出,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耀哥疼得脸皮乌青,浑身抽搐,打滚儿的力气都没了。
“去你妈的,我家师叔祖、四位师叔,还有六个师兄,都不见了,山门的记名弟子大b也死了,你上位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中山装神经质的怒吼,舞了个剑花,唰地一声刺入一个打手的脖颈,带出一篷鲜血,倒下一具尸体。
他旁边,还有几十号人,捆猪一样捆成一堆。
“说不说……”中山装张大嘴巴,难闻的口气扑打在耀哥脸上,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没什么可说”
“行,你嘴硬,你死不了”中山装斜眼看了看身后盘膝打坐的两个道袍老翁,眼神凌厉地扫过一票中山装,“我就不信,你手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样嘴硬,只要我拿到真相,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耀哥咬紧牙关。
“去你妈的”中山装恼羞成怒,一脚把耀哥踢飞,一大片鲜血撒了一地。
中山装拎着带血的剑,在大理石地面上滑过,剑尖处火星四溅,“来,到你们了,他是老大,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呢,就是跑跑腿混个温饱,犯不着把命赔上,是不是?来,你,告诉我,大b谁杀的?”
“神仙,我是真不知道,我才入伙没多久”打手飞快辩解,“一定是耀哥早有准备,我们都是新调上来的,以前在街面混,什么都不知道啊……”
“神仙爷爷,神仙爷爷,饶命啊”一个很秀的打手出镜了,跪在中山装面前,连连磕头,用脸在他大腿上不停摩擦,“我以前是混桥洞的,连一万块钱都没见过,也没见过大b哥,饶命啊,我给您老人家当牛做马,献菊花也行……”
这个打手有点惨,胸前吊着一串银链子,瘦得皮包骨头,脸颊黝黑,还有龅牙,穿着西装也不像是帮会高层,中山装被他恶心着了,一记弹腿,把他踹出去老远,“滚”
银链子连滚带爬滚蛋了。
另一边的打手大喜,也想跟着滚,被中山装一剑刺穿后背,“肥头大耳,白白嫩嫩的,跟我说混街面,当老子眼瞎?”
耀哥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银链子就是金链子,耀哥知道他跟天养的关系之后,把他提拔到身边,穿上了黑西装,才过两天,就被煞星找上门。
他逃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耀哥跟他说过,碰到过不去的坎儿,就去艾斯维尔找天养大师,没事儿的时候,绝不能去瞎转悠。
现在这个坎儿,一定是过不去的,金链子悲苦的笑了笑,在路口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出租车,等得心慌意乱,撒腿狂跑,他不知道艾斯维尔在哪儿,没有方向,只知道跑起来总比傻等着要强。
他这一跑,在早高峰的人群里,很显眼,成功引起了一个都市女郎的注意,她是阮柔,一个特别能记仇的女人,她一下就认出,这个黑西装的瘦猴子,就是抢他玉的贼偷。
“哼哼”阮柔狞笑一声,老娘正郁闷着呢,总算找着出气筒了,跑那么快,一定是偷了什么东西,脱下高跟提在手里,光着脚尾随过去,没跑多远,金链子打了个车,一脚油门跑远了。
“卧槽,现在这小偷都这么奢侈?”阮柔二话不说叫了个车,“跟上前面那个出租”
“警官,你得保证我的人身财产安全,不然不干”出租车司机不从。
“哗啦”一叠钱砸了下来。
“警官,我是良好市民,人命关天,这不是钱的问题……”司机伟光正。
“哗啦”又是一叠钱。
“嗖……”出租车起飞了。
金链子的车停下了,阮柔看了看他的目的地,有点诧异,他到艾斯维尔干嘛?天养也在这里,会不会……阮柔甩甩头,不再多想,天养可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只是被尼莫那小贱人利用了,肯定不是坏人。
把高跟鞋穿上,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优雅地往艾斯维尔走去。
“哑巴哥,哑巴哥,你不能去……”迎面出来两个拉拉扯扯的男人,一个是金链子,一个正是天养。
“咔嚓”阮柔心里有个丰碑碎掉了。
“哑巴哥,你真不能去,他们很厉害,不是人,会法术”金链子抱着天养的腿使劲儿拦着,他买不起手机,看不了直播,不知道天养大师就是哑巴哥,是,哑巴哥很能打,但哪儿打得过那么多会法术的中山装,还有两个老不死的牛鼻子。
“啪啪啪”阮柔拍着巴掌出来了,脸上结了冰,“好呀,好一出兄弟情深……”
天养挣脱金链子,快步往外跑,又被阮柔拦住,“想跑?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吗?”
天养摇摇头,换个方向继续跑,又被拦住,“没有?好,我今天替天行道,打死你个伪君子”
阮柔的拳脚迎面打来,金链子又抱住了他的大腿,天养恼火不已,单手锁住阮柔的两只胳膊,把她拎起来。
“啪啪”两声,肉墩墩的屁股上,挨了两巴掌,往边儿上一扔,拎着金链子往后一甩,步法飞快,转眼不见了人影。
“天养,你个大骗子,你给我等着,老娘非neng死你不可”阮柔搓着刺痛的屁股,挥着拳头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