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一闪就过去了,苏瑱苏珣两人着实憋屈了一把,这不,一月的时间刚刚到,两人就带队去这些蛀虫人家找麻烦去了。
正所谓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两人首先选的这户人家都是经过仔细考量的。首先,这户人家都是有能力偿还这些债务的,就算家里没有现金,古玩字画也是够的;其次,这户人家的当家人性格都不是强硬之人,只要吓他们一下,这人就会乖乖还款了;最后这人的靠山不是皇子,也没有卷进夺嫡的漩涡中,挑了他家引起的反弹不大。
这日,苏珣和苏瑱摆开全幅亲王仪仗,带着户部的人和一队金吾卫声势浩大的的往宁远侯府中去了。
路旁的人都是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这次的催缴欠款是否能成功。成了还好,后面自然有胆小的人家跟着还款,这样一来,这催缴欠银一事也就可以告罄了;若是不成,这催缴欠银可就成了笑话,连带的两位皇子都没了夺位的可能。
当然,这次行动朝中数得上的人都盯着呢,不管是皇子还是大臣,不管是皇子党还是保皇党、中立党,所有人都要看看这兄弟俩能想出什么法子来解决这一事,同时也都在心理评估这四皇子和九皇子的本领到底值不值的拉拢,值不值得投靠。
不过这些人的谈论和想法苏珣虽然也能猜出一二,但并不会放在心上,严格来说这次催缴欠银是自己上朝以来办的第一件大事,苏珣对此事是势在必得。因为水泥的事情真要说起来自己也只是提供了一份方子还有一个庄子,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由工部接手了,自己现在也只能监督这水泥的数量和质量了。所以才说这催缴欠银才是苏珣真正经手的第一件大事。
来的路上,苏珣就对老四说:“四哥,一会到了宁远侯府上,你就只管□□脸,我来唱白脸。咱们兄弟这么一唬,那沈家的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瑱疑惑道:“九弟,你怎么想起来要唱白脸呢?不是哥哥我更适合吗?”
苏珣心里一乐,还不是为了撇清你心里那点忌惮吗。“四哥,你上朝的时间长,比我更有威慑力,□□脸的话更能让人信服。而且还能增加自己的威望。弟弟就不同了,初出茅庐,还有一堆人等着看笑话呢,还是唱白脸的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老四也想明白了,就不再多问。
到了宁远侯府前,宁远侯早就领着一大帮人在门前等着了。苏瑱苏珣一下马,宁远侯沈故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宁远侯上下给两位王爷请安了。”
苏珣见宁远侯带着这么多人出来也是讶异,不过一想就明白了,不就是要以府中人口众多,家中为难为借口继续欠着银子不还吗!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往侯府的正堂走去,一路走来就看见侯府里到处种植者奇花异草,房间里摆设的古董字画也都是珍品,苏珣眼珠一转,看来这宁远侯的家底还是可以的嘛。
到了大堂,苏珣也不废话,直接就对宁远侯说道:“宁远侯想来也知道本王今日来贵府是什么意思了吧,宁远侯怎么看呢?”
这宁远侯想来也是没料到苏珣会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也不寒暄一下,只是苏珣问话也不敢拖延,就说到:“王爷今日来我府上应该是要收回我府从国库借去的银子,只是王爷您也看到了,我这一家老小都要靠我一人来养活,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还国库的银子。还请王爷宽限一些时日才好。”
苏珣也不废话,没心思听他唠叨哭穷,就上前去出示了向沈家人出示了圣上的旨意和户部文书。
“沈大人放心,我这次和四哥来并不是什么抄家的。”苏珣看那沈大人和他身后的沈家人是已经吓得面如金纸,站都站不住了,安慰他们道,“只是先前户部发文书要求大人还请先前向国库借的欠银,沈家是一丝动静都没有。这不圣上体恤下人,特许了咱们能上门来为众人解忧啊!”
苏瑱在一旁听苏珣在那瞎忽悠沈大人,内心深处觉得是不是自己父皇早就看清苏珣这二皮脸的特性,觉得他这样的人才适合来要账,所以才把苏珣派给自己的。毕竟自己是拉不下脸面这样同人说话的。
那位沈大人听清贾苏珣说的来意后,终于是没那么心惊胆战了,“九王爷啊,你的伴读顾修与小人也算是旧友了,可不兴这么吓人啊,就这么大辣辣的带了一大队人马上门来,可叫我吓坏了。”
苏珣听了这话,立马就开始攀亲戚,反正这样说起来亲切一些。“既然沈大人和顾家有旧,那本王就称呼您为世伯吧!”
“沈伯父,你是不知道,这些都是我之前在父皇那里求得的金吾卫一班哥儿们。这次是父皇第一次派四哥和我出来办差,父皇体恤担心我俩年纪小,压不住场面,就派了这么一队人保护我俩,顺便也叫那些不长眼的知道,咱们这差使可是父皇亲自关照的。”
苏珣这拉大旗作虎皮的一番话是足以震慑住沈家家主了,沈家人还真以为是圣上叫四皇子和九皇子上门来讨账的。若不是四皇子一直同苏珣听圣上的旨意,怕也要同沈家一样反应了。
可惜苏珣的话虽然叫沈大人心里一颤,但是银子的吸引力是更大,所以沈大人还是打算负隅顽抗一下。“贤侄,你是不知道啊,我也不想去户部向国库借这么多银子啊!只奈何我们沈家人多,但是进项实在少。你也是王孙公子,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实在不是寒门人家只够银子吃穿就行了的啊!”
“世伯,您放心,父皇体恤下臣,并不会因这次还债就闹得像要抄家似得,”苏珣是大大的坏,故意将‘抄家’二字是着重说了出来,“毕竟沈家只是欠银嘛,又还没查出什么大错,咱们只要收够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咱们就走了嘛。”
苏瑱听苏珣这番话说的是恩威并施,真真是有水平嘛。先是点出圣上恩典,只要银钱,又点出是现在还没查沈家的错处,如果沈家要是不还银,可就不一定查不查了。
苏瑱看苏珣吓唬沈大人也吓唬的差不多了,就按照事先商量的角色,对沈大人说道:“沈大人不必如此忧心。父皇仁慈,并不会叫沈大人这次还银后太过艰难。毕竟沈家也是曾经的有功之后,怎能叫沈大人如此难办呢。”
苏珣看老四安慰沈大人后,又接着给沈大人刺激了。
“沈大人,你看原先荣国府贾家可不也是借了银子嘛,要是沈家和贾家一般,怎么会还不上这些银钱呢?谁不知道你沈家家大业大,要是这些钱都不拿出来,可不惹人笑话。”
沈大人听了苏珣这话,是气了个仰倒,苏珣这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沈家能比得上贾家吗?贾代善简在帝心,是圣上的一员猛将,而沈家早已经交出军权许久。贾诩现在是九王爷身边的小红人,还被九王爷亲自点到工部当差,光这一项已经把沈家给抛的远远的了。
奈何沈大人在两位皇子面前不能发怒,又不好承认沈家比不上贾家,就只能继续跟苏珣唱苦,“贤侄不知道啊,这荣国府贾家就只借了少许几万两,咱们沈家又何止借了这么点啊!这可是一百二十万两啊,实在不是我不想还,而是一下子也难拿出来这么多啊!”
沈大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四皇子和九皇子今天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必定要收着银子才罢休的,所以干脆换个打算,觉得还一部分银子躲过这一劫再说。
“四殿下,在下家中库房还有现银八十万两,您看我先还上五十万两,其他的待我凑足了,定会自行去户部还银的,,您看成吗?”
要是今天来的只是苏瑱,说不好沈大人的打算也就成了,可惜一起来的还有苏珣这个小无赖。
“沈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库房里到底多少现银,咱们姑且不论,你说先还五十万两现银,咱们也好说。但是这剩下的七十万两银子,可就得好好论上一论了。”
“这,这王爷实在不是我不想还银,是我现在没这么多银子啊,你难道还想将我库房那些银子全部拖走不成,那我沈家可不的活活饿死了去。哎呦,想我沈家也是忠心耿耿,难道现在还要来受你这个小辈的欺凌吗?圣上啊”
要说这朝廷可都有一门能屈能伸的本事,但凡是说不过去,又自认受委屈了的,是说哭就哭,动不动就喊圣上做主,有时候朝会看人这么表演,实在是比看唱堂会还要精彩。
“沈世伯,你可误会我了。我的外家顾家和你沈家是老相识了,我又怎么做出这样逼人上绝路的事情呢。你看你确实借了银,若闹到圣上面前,这不首先就落了个不是嘛。要是我逼得你府上没有一点银两了,闹到圣上前,我也理亏啊。所以咱俩何不各退一步呢?”
沈大人听苏珣这么说,还以为苏珣是想多要自己还一点银子,将来好交差,也就收了声,准备继续和苏珣扯皮下去。
“沈世伯,你之前也说要先还五十万两银子,剩余七十万两银子要再去筹措来还。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我方才一路走进来是仔细看过了,你这各屋子里摆设可不是凡品,这花园子里也有好些珍惜的花草,可都老值钱了,而且这些个物件花草又不能吃,又不能穿。放在那里还怕贼人惦记,又怕下人不小心打烂了糟心,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说着,苏珣拍手招进来两个人,“世伯,这两位,一人是京中永安当的大掌柜,一人是内务府的副总管,我令这二位来为府上的物件估价。你放心,绝对往高了估,不叫你吃亏,咱们可以拉了这些个物件去户部抵押。到时候,你三个月内筹措到银两,自然能去户部将这些东西赎回来啊!”
沈大人初时还以为苏珣要出个什么点子,现在看苏珣是打上家中珍藏的主意,沈大人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一手扶胸,一手指着苏珣,“你,你,你”
“世伯,你没事吧。这可是你自己说要时间筹银子的,我也是帮你想办法,给你拖个时间啊!你要是没这些东西,又不影响你沈家吃穿大事,顶多多宝阁空出一些来啊,这要是你都不同意的话,那算了,咱们还是到父皇面前论一论吧!”
苏瑱看苏珣这白脸也唱的差不多了,接过话茬来继续说道:“沈大人自可放心,这些物件存在户部绝对安全,只要沈大人能筹到银两,这些东西自当原物奉还。就算将来沈大人不能按时还现银,那沈大人的欠款,也会一笔勾销。”
沈大人被这二人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继续抵抗了,无奈只能领着苏珣身后这帮人搬银子的搬银子,估价的估价。
苏瑱和苏珣头次上门讨账,是大胜而归。出了沈家大门,他二人又领着一群人,搬了一路的箱子,是浩浩荡荡的回了户部。叫那些想看四皇子和九皇子出丑的人,是跌了一地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