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只要说动四皇子就成了。只是这还是得要苏珣出马才是。
其一,两人都是皇子,兄弟之间说起话来也不是很难,就算谈崩了,以四皇子的性子,也不会把苏珣怎样的;其二,四皇子不是傻子,这东西一出来要伤害多少人的利益他也知道。不然怎么在户部呆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守着银子宽进严出呢。再拉一个皇子的话也更有把握不是!其三,苏珣明面上几乎没有势力,但极得皇上的宠爱。有这么一个人分担一下压力的话,四皇子想必也是愿意的。
这天,苏珣来到户部。刚一进门就被认了出来,然后请到偏房喝茶去了,同时也有人向四皇子报信,说九皇子来了。
四皇子苏瑱心里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是诧异的,毕竟自己和老九向来没有多少交集,这老九又为何忽然来到户部呢?他来户部又有何目的呢?
不论苏瑱心里如何腹议,苏瑱都撩起袍子大步向苏洵所在的地方走去了。只是一见到苏珣,苏瑱眼皮就一抽。
原来啊,苏珣正翘着二郎腿听着旁边的小吏说着户部的的一些新鲜事呢。听到高兴处还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皇子的仪态。
苏瑱大声说道:“是什么风把九弟吹来了?九弟出宫这么些年可一次都没来过哥哥这地盘啊!”
苏珣见苏瑱的口气有点冲,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叠银票,对着苏瑱说:“四哥,你也知道我出宫的时候早,手里虽然有点钱,但一来要养病,二来这人情往来也得自己出钱,要光靠自己的那些俸禄的话,我这王府早就去喝西北风了。所以无法,只得向国库借了些钱,这些年弟弟手下能挣钱的地方不少,这钱也就赚回来了。这次来户部,是专门来还钱来的。这是二十万银票,四哥现在与我一起交割吧!”
说真的,苏瑱现在心里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当然高兴也有,担忧也有,愤怒也有。诧异九弟怎么就突然还钱了,高兴自家弟弟还是横董事的,当然最高兴的就是户部突然就有了一笔进项,担忧的是这么多欠钱的人里只有九弟一个人还钱,其他人会怎么想。愤怒的自然是那些借了国库好多银子却一直未打算归还的人家。
苏瑱那严肃的表情上竟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口中说道:“这钱,哥哥收下了!九弟,也就只你这么实诚了吧。其他人要不就是贪得无厌借了又借,要不就是和光同尘,你借我也借。哪有像你一样一有钱就还的呢。来,怎么去办手续吧。”
苏珣面上诧异,惊讶的问:“四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真有人一直不还吗?就是我再借了这么多钱之后,也是心心念念的要还钱的。他们这心里就不难受吗?”
苏瑱心里想:这个弟弟虽然聪明,但身体单薄,有在翰林院呆了几年,怕是沾上那些文人气了。
苏瑱解释道:“九弟有所不知,这官场上的人大多是借了钱的。父皇仁慈,怕那些功臣的子孙不孝,不善经营,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才让那些人家从国库借钱,维持体面。谁想那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竟到了只借不还的程度。后来这竟成了官场的潜规则,若是不从国库借钱,就很难融入官场。这样一来,国库的银子可不就越来越少吗?”
苏珣心里都乐翻了,鱼儿都上沟了。不过苏珣也是个演技派,疑惑的问:“父皇都不管管吗?”
苏瑱苦笑:“父皇倒是想管,但一催款,就有一些老臣上门哭诉,说自己子孙不孝经营不善,维持不了这偌大的府邸,要不是皇上接济,自己早就沦落街头了。父皇好面子,这催款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苏珣又问:“那些大臣家里真是揭不开锅了吗?”
苏瑱愤怒道:“怎么可能,那些人个个仆从成群,娇妻美妾环绕,怎么可能没钱。不过是不想还而已。一群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人,真该被他们的家都抄了,看他们还怎么说。”
“若是父皇知道他们的实际情况,恐怕就不会这么庇护他们了吧!”苏珣若有所思,突然一拍手,对着苏瑱说:“四哥,何不把他们的姓名、出生、籍贯、借了几次、借了多少、借的理由、何时归还、家中情况都一一列出来,然后让父皇过目。我就不信父皇还会相信他们。”
苏瑱眼前一亮:“九弟,这个办法好,我回头就去整理。要是成功了,九弟你功不可没。”
说着,两人就到了户部存放欠条的地方,苏珣接过自己的欠条,确定无误后,就撕掉了。
随即,两人也就分道扬镳了。苏瑱忙着整理欠账的表格,苏珣则去了皇宫,因为淑妃昨晚传话来,要苏珣进宫。
苏珣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次急急忙忙的进宫是关于自己婚事的。所以半点不敢马虎,忙完了户部的事,就进宫了。
翊坤宫中,苏珣正听着淑妃说自己媳妇的事呢。只听淑妃说:“母妃这些天一直再帮你挑一个配得上你的大家闺秀,这些天来,也就选出四个,一个是工部尚书许佑的孙女,年方十一,要参加的是下一届选秀温柔娴静,管家理事都是能手;第二个是次辅孙轩的最小的孙女,今年十岁,家室颇高,又极为受宠,倒是养成一副骄傲的性子,不过这家室也能弥补了;第三个是礼部尚书姜松的嫡幼女,规矩是极好的,性子也很温顺,配你再好不过了;最后一个是吏部侍郎林海的嫡女,虽然家室比不得前几人,但林海极得皇上信任,上升空间很大。”
淑妃说完,苏珣就知道林妹妹不是淑妃最满意的,淑妃最满意的是礼部尚书的嫡幼女。
只是还得让淑妃打消这个念头,苏珣思考了一会开口道:“次辅的孙女我们就不要想了,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个病秧子呢。再说父皇也不会让我的势力太大的。工部尚书的孙女要参加下一届选秀,那样一来,三年后就得成婚,儿子也不好糊弄过去。许佑祖籍金陵似乎和甄家有点不清楚。儿子就更不能娶他们家的了。”
淑妃接口道:“那他两家就排除吧,礼部尚书的嫡幼女你觉得怎么样?”
苏珣苦笑道:“母妃,这个才是最不能娶的啊!”不等淑妃开口,苏珣就说:“礼部尚书向来是支持嫡长子继位的,现在太子已经越来越不得圣心了,礼部尚书姜松都受了父皇好几次训斥了。要是太子倒霉,他家肯定逃不过去。”
淑妃惊呼:“竟是如此。这倒是母妃的不是了,只考虑了这些闺秀的身份地位,没考虑到他们站队的问题。只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家的年龄在八到十一岁的姑娘本来就不多(没考虑外地的),挑出来的就只几个了。”
苏珣道:“不是还有林大人家的吗?我看这个就很好啊!”
淑妃疑惑道:“林海只是个侍郎,虽然还会再升,但一时间身份还是配不上你啊。林家支庶不盛,唯一的男丁仅有七岁,他们在朝上就只有林海一人了。”
苏珣解释说:“正是如此才不会让父皇和其他兄弟起疑,母妃只是要给我找个好点的王妃,并没有意愿帮我找个强力的妻族,不是吗?况且,林家就在恪亲王府隔壁,林家一有什么动静,王府就能发现。”
淑妃一听,确实如此,现在还不能招了其他人的忌惮,娶了林海家的女儿刚刚好,而且林海幼时还教过小九,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小九的官场上的事的。这婚事还是挺好的,不是吗?
淑妃开口道:‘那就定了林海家的女儿了,你可不许反悔!“
苏珣勉强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点点头。“儿子对她很满意,那就她吧!”
淑妃带着笑容开口:“那母妃过会儿就去和你父皇说,再过几天就有消息了,你就等着有一个小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