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珣想着自己现在要静养,那样一来除非重大宴席自己是不会进宫了,谁让外面的人都认为九皇子体弱多病,连搬家宴都不能撑下来呢。那么说来,苏珣这几年就只能待在府里了,出门走动就只能减少,外出办差更是别想。
怎么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呢?苏珣说只要搞出点动静让皇帝知道不就行了吗?
但要怎么搞呢?按苏珣的意思就是自己聪敏好学,不仅是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都学得几好,而且就连一些西方的东西都有所涉猎。虽然朝中有一些人抨击自己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但用西学为借口也能顺利引出一些东西来的。
比如阿拉伯数字,表格记账法,汉语拼音,这些东西都可以面世了。
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外人就只能看到恪郡王府闭门不出,只让人从西洋人的地方淘来一些书籍,九皇子对外宣称要刻苦读书安心养病。
皇帝和其他皇子知道后,都只产生一个想法,小九(九弟)要彻底退出皇位争夺战了,那以后他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吧,以后得让那些御史闭嘴,反正一个爱好杂学的王爷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苏珣表示,我的意图尤其是你们这些俗人知道的?要是没有这一箱一箱的西方书籍,你们会认为我放下皇位,与世无争了吗?要是没有这么多天苦读的日子,我怎么会了解到这个世界西方的真实水平?又怎们能在合适的时候抛出一些现代研究成果?又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在苏珣的计划里,自己应该先把西学学个半年,然后就可以抛出表格记账法,在学一些时日,就整理一下阿拉伯数字和九九乘法表作为自己给皇帝万寿节的礼物。再过一年,仔细研究了西方语言的发音后提出汉语拼音,为自己增添筹码。
而这时,自己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能外出应酬了,便正式进入朝堂,参与朝堂的决策。
同时,按照红楼的发展,太子与老二老三也已经斗得水火不容了,铁网山事件一触即发,自己就乘机浑水摸鱼,捞点好处,也取信于皇帝。
这几年就过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好好孝敬皇帝,也表现出对兄弟的友爱,另外就是皇帝的身子不能出问题,不然自己就是再好也没有年龄上的优势,皇帝退位等本不会想到自己。
对于苏珣来说,皇帝最好能活到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那时自己也有了一套班底,而且身子也已经大好,最重要的是能娶林妹妹了,如果再有一两个孩子来证明自己的身子确实不影响子嗣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以上也只是计划罢了,具体还要看情况来说的。
就这样,苏珣开始了自己在王府的读书生活,与各家的来往也淡了下来,除了自己的外公家和已经出宫建府的几个哥哥外,也就只有林家和自己算是来往密切了。
要真的说起来,自己父皇把自己的王府选在这里,除了这地方又宽敞又清净外,旁边是林海一家也是重要因素,因为自己在宫外,身体又不方便进宫但自己的课业还没有结束,所以有一个老师教导也是极为重要的。林海在自己旁边,自己也能随时询问。
一天,苏珣在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后,看天色还早便想去林府看看,在找到合适的理由——向林师请教问题后,便兴冲冲的上门了。
平常苏珣来的时候都是挑林海在的时候的,今天也不例外,但看这些小厮的面色,林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珣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到了林家待客的大厅,林海还没出来。自己都喝了一杯茶了,才有人说老爷请恪郡王到书房见面。
苏珣并不认为这是林海故意要怠慢自己的,只认为是有什么原因拖住了林海,让林海脱不得身,只能在书房招待自己。毕竟林家的书房虽然在外院,但离内院并不远。
到了书房,林海虽然还是客气地招呼着苏珣,但苏珣明显感受到林海那温文尔雅的表面下隐藏着极为旺盛的愤怒。
苏珣也不等林海开口,就直接说:“林师,您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这么恼怒?”
林海先是一愣,想来他也没想到苏珣会大大咧咧的问出来吧。不过林海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九爷过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亲戚间的一些小儿的摩擦罢了。”
亲戚,那就是荣国府喽!知道林海生气和荣国府有关,苏珣就是在不合规矩,也要问上一问的,这可关系到林妹妹啊!
苏珣组织了一下语言,便说:“林师,您的亲戚本来我是不该擅自议论的,可就荣国府那些破事,满大街都传遍了,什么长幼无序、生活奢靡、方印子钱、包揽诉讼,这些事都不是秘密了。贾家那些下人一个个好吃懒做、口无遮拦,主子做点什么事,隔天就被那些下人传的满大街都是了。”
林海一下子就打断了苏珣的话,惊讶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宁荣二公的子孙真有那么不堪吗?”
苏珣听了这话心里打鼓,宁荣二公的子孙?林海是在贾家收什么刺激了?
苏珣想了想,便说:“说起这宁荣二公啊,谁不夸一声国之栋梁啊!就算是第二代也是极好的,宁府的贾代化虽只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但在京城节度使的位置上一任多年,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荣府的贾代善更是简在帝心,外出征战多年,立下赫赫功劳,得以原级袭爵;但这之后宁荣二府的灵气好像就耗尽了。
宁府的贾敬再考取了进士功名在翰林院呆了两年后,就直接把爵位给了自己刚成年的儿子,跑到郊外炼丹去了;而贾珍呢,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纨绔,终日只是花天酒地,沉溺于女色不可自拔,他的儿子贾蓉更是和他一个货色。
荣府的老大贾赦是一个孝子,但太过孝顺了把自己的荣禧堂都丢了,长子贾瑚养到四岁掉到湖里不在了,原配张氏应到消息后早产,留下二儿子贾琏就去了。贾政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窃据正房,不悌兄长,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有三子两女,长子贾珠在考中举人后身子就不好了,长女元春现在在舒贵妃身旁做女史,次子贾宝玉衔玉而生,养在老太太那里,也是个贪花好色的主。”
苏珣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没注意到林海的脸已经黑的不行了。直到林海出声:“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苏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
这好歹是林海的岳家啊,苏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林师,这贾家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了,我的伴读马超还把这个给我当笑话讲了好几次。贾家这就算废掉了。”
林海盯着苏珣看了半天,见苏珣坦坦荡荡没有一丝躲闪的眼神便知道这是真的了。苏珣见林海盯着自己记看了半天,就闭上了眼,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心下不忍。
“林师,你是有什么麻烦事吗?给我说说吧,或许我能解决呢。在京城这地,我这个王爷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只见林海瞥了一眼苏珣,好像是下定决心的样子,在苏珣心里七上八下没底的时候,缓缓开口了:“你可知今天我是休沐?”
苏珣点点头,就是知道林海休沐苏珣才来的,只不过来的晚一些,管家说林海一家已经出门了。于是苏珣才在做完功课后再过来一趟的。
林海接着说:“我今日携妻儿一起去荣国府拜访,景玉和贾宝玉闹得很不愉快。我在见过贾老太君后就去和贾政贾赦兄弟两说话了。只过了一会儿后院敏儿就派人来通知要家去了。我当时也没问怎么回事,便携着明显哭过的黛玉景玉还有夫人回来啦。回到家中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林海便站了起来,眼里的怒火不加掩饰的涌了出来,口气也变得更冲了:“原来是贾宝玉显摆他生而带来的玉,还问黛玉景玉有没有,景玉就拿出了你给的那块玉说‘玉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当然有了!’叫宝玉转而就问黛玉有没有,黛玉自然回答没有,那是专门给弟弟的。结果那宝玉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当场闹了起来,口中还说:‘这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没玉,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神仙似的妹妹,竟然也没有。’
忽然他好像有想起什么似的,就夺了景玉手里的玉,说:‘你不配拿着这玉,这玉应该是林妹妹的。’转而又说:‘你既佩戴在身上,想必这玉也不配给妹妹了,还是砸了得好。’说完便要去砸玉。幸亏让人拦住了。只是这贾府众人都全围着没病没灾的宝玉去了,却无一人想到我那受了惊吓的一双儿女,只你师母安慰着。她却也气得哆嗦,向贾家人讨个公道吧,那老太君竟然说小孩子家家的又没吓着,大题小做做什么。于是我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林海怒气冲冲:“可怜我那一双儿女,在林府时刻都精心调养,不敢让他们受一点委屈,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在贾家却受到这样的对待,我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