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人赌对了。终,姚承敏百般不愿,此事不再提起。
好意给对方解闷,姚承敏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西洋棋,黑白为对,数格为疆。
她随意的倚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儿,露出精致的蜀锦绣花鞋,皱着秀眉看着手里新奇的玩意儿。不经意的抬起头,却见对方的注意全然不在棋盘上——单手撑头静静的发呆。
姚大小姐不干了。
大小姐把手里的东西嫌弃的丢到一边,没好气的戳了戳:“哎!本小姐放着大好的天气不去跟骁骑营的人赛马来陪着你下棋,你发什么呆呢?!”没良心的!这西洋棋可是昨日好容易在景天伯书房里的时候偷偷顺来的,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些文绉绉又费脑子的东西!还不是为了让这死丫头看些新玩意儿解闷!
萧楚人被不大不小的力道戳了一下,回过神来。
她默默收回了“发呆”的目光,看着对方一脸的不爽,讪讪的笑了笑:“姚姐姐我错了!好了…姚姐姐别生气啊!姚姐姐的好意楚人都知道,是楚人的不对…”忙哄着这位主儿。
转眼间,棋盘上艰难地厮杀着,一位是真不会,一位是不用心。
她趁着姚承敏低头苦恼的时间极快的扫了一眼窗户,洁净的窗纸上哪里还有那淡淡的一片黑影。
凤眸里涌上一股子淡淡的笑意,落棋,哀嚎一片。
她势在必得。
算计得了人,棋又算得了什么。
浑身脱力的离开了红玉楼,漫无目的游走,再次抬头的时候竟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将军府。
镇关将军府,呵…
从边关回来后,他便封了西边那座与太傅府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搬到了偌大将军府东处的一座院子里,那原本是他父亲与母亲的院子。
张管家慌忙急了,将军今日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他不免想到了十年前整日浑噩度日的少年,心里是又疑惑又害怕,怕将军想不开又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匆忙之余也不忘让人去探查今日发生了何事。
这一出可吓坏了他,傍晚时分,待张管家亲自端着一碗未动过粥唉声叹气出来的时候,树上的一名黑衣男子忍不住挡住了他的去路,抱剑而立。
张管家一想起书房内满地的酒壶头就疼,冷不丁的被眼前的男子吓了一跳,没什么好气的翘了胡子:“快走开,我还等着听派出去的人查的消息呢!”这人一点都不懂体谅老人家!虽说他日日跟在将军身边,但也不指望这木头说些什么,在这人看来,透露消息相当于出卖了将军,更何况自己打也不过他…
黑衣男子伸出手臂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张管家扭过头刚想骂两句,就见这平日里一切以将军为主的木头罕见的皱起了眉,一脸的纠结,有些意外:“怎么了这是?”
他眼中的纠结更甚,心中掂量了几下,还是开口:“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与十年前我与将军住在郊外的庄子上的时候有关…”
庄子?
张管家使劲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疑惑更甚:“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内,景天伯扇着扇子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都到长安街了,也难为你憋了那么久。”
青竹讨好的笑了笑:“世子,今日世子…为何轻易放了那太傅家的小姐?”
撩起窗口的帘子,看着人群簇闹:“怎么放不得?”方才忘了,想着回去让管家去什锦楼买些芙蓉糕给姚儿送去。
但似乎天外客的红枣泥糕也是姚儿的最爱…罢了,一并买了吧。
害羞的挠了挠头,青竹乐呵呵的:“若是让姚…世子妃晓得了,还不跟您闹脾气?”不是还没互换庚帖嘛…瞪我干嘛…
某人满意的收回视线:“没本世子的吩咐,谁能让她知道?”
上个月在兵行要的长矛也不知做好了吗…那长矛身量比寻常轻上许多,最适合女子了,姚儿定是欢喜的,也可伺机让她为自己做个香囊…
青竹打了个寒噤,不自在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整个人都满足了,某世子再次收回自己的视线。
“也是…世子,咱们这是回王府吗?”这么冷,怕是受寒了,回府上好找白竹去喝姜汤…
看着青竹一脸痴汉相,世子爷嫌弃的又往窗口坐了坐:“去将军府。”
“啊?哪个将军府?”
实在看不了青竹一脸的傻样,景天伯略微提高了声音:“去镇关将军府!”
“是,世子。”
得了马夫的回复,景天伯点了点头,接着嫌弃青竹。
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从一百个暗卫精英里挑他做贴身侍卫的…笨…
马车稳稳的停在将军府大门前,景天伯走到门口恰巧遇到匆忙出府的张管家。
张管家先是一愣,才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我家将军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身子不适?
他挑了挑眉,看着张管家:“想必你就是府上的管家了吧,今日本世子来不为别的,只为本世子的楚人妹子来。方才没听清…你家将军怎么了?”
张管家默了一会儿,他也不急,悠哉的扇着扇子。
在意料之中,张管家往旁边退了两步,让出了路:“世子您请。”
他颔首,整了整衣袖后带着青竹进了将军府,张管家匆忙跟上,还不忘提醒门从今日将军不见客。
诺大的将军府格外的冷清,一路上竟也只见到了一名婢女,景天伯看得出来,这怕还是有功夫在身的。王公贵族府里惯有的花红富丽一概没有,显得空荡荡的,萧条寂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景天伯”啧啧“一声,与青竹说道:“这女孩子家都是爱美的,那日我去红玉楼,楚人可养了一株芍药,那颜色,啧啧,看了平白让人心里暖和。”
青竹也极为附和:“楚人小姐惯是爱极了芍药的。”
“可不是,姚儿整天打打杀杀的,次次去那儿楚人都要把花儿提前藏好了,当是命根子呢…”
张管家在前面带路,听着后面主仆二人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冷清的将军府四周,或许…在府里移植些芍药…嗯…去军营里找几个会侍弄芍药的婢女也不错…
书房内清雅的布置,却满地的酒壶,景天伯深吸了一口气。
好酒。
找了半天,张管家轻车熟路的按下了书房的暗格,在酒窖里找到了人,意外的是,耿天烨还清醒得很,至少在三人踏进酒窖的时候,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直冲景天伯的脑门。
好在青竹也不是无用之人 。
三人站定,不见其他物件丢过来,张管家才行了个礼:“将军,我去吩咐人给您熬醒酒汤。”
又过了好久,才从黑暗的一个角落里传来沙哑的一声“嗯”。
青竹跟着张管家离开后,他才走到不远处的烛台前,拿起一旁的火折子,许是太过潮湿,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酒窖里的光景日才尽入他的眼帘。
不远处的男子倚坐在角落里,他的周围散落着数个酒壶,垂着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手中酒壶里的酒,脸色薄红。
景天伯走近,蓦地发现脚边有一物,便弯腰拾起,指尖触碰到的时候,一阵冷风过,他慌忙避过对方挥过来的拳头。退后几步直起身时,耿天烨已经站起了身,将东西随手塞进怀里。
淡淡的目光直视:“何事?”没有半点醉意。
扫了一眼对方胸口漏出的一角,一方绯红色的帕子的一角,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它的出处。
景天伯顿了顿,才讪讪的开口:“将军好酒量。”答非所问,面对这人,似乎总是背生凉风,明明是仲夏之际。
耿天烨灌了一口酒,酒的辛辣弥漫着,喃喃自语:“若是真的醉了就好了…”说着丢开了手里的空酒壶,又开了一坛新的。
酒水顺着脖颈流入衣襟,湿了一大片,浑身的酒味,他满不在意,只顾喝自己的酒,他似乎是认为只要喝了这坛酒,他便醉了,醒来后他便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去红玉楼看她,陪着她。
奈何边关数年,冰冷的心日日里与将士们用烈酒暖着,这下想醉都不如意。
景天伯不语,他也不在意,转过身面对着景天伯,皱皱眉,酒的辣味有些麻了舌头,却还是清醒的可怕:“景天伯,那日我问你,如果你爱楚人,又怎会让景太妃去求太后为你和姚承敏赐婚?你反过来问我,如果我不爱楚人,又何故关心此事?“
景天伯眯了眯眼:“你说你与她一见如故,只是多嘴问一句。”
他自嘲一笑,眼中净是苦涩:“呵,一见如故?一见如故…一见如故…确实是故人…你说得对,我爱她。“竟然骗了自己那么久…
他用左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疼,很疼…”胜过战场上箭雨穿过右胸的疼痛。
云开雾散,那些逃避与不确定都抵不过她的诉说,他自是年少,却似韶华倾负。
景天伯从未见过耿天烨这副模样,他永远是从容的。
“呵,你说是不是已经晚了呢?”从怀里掏出那方帕子小心翼翼的展开,他的目光宠溺而温情。
景天伯凑过去,那方被对方珍视的帕子有些掉色甚至破损,上面歪歪扭扭的用草汁写了字,淡了许多,却依稀还可以辨别出来,连语气都稚气得很。
树儿啊树儿,你就保佑楚人能够如愿,若能够嫁给天华哥哥,楚人便把姑姑藏得栗子糕都给你吃,君若不弃不骗,我定一生相依。
君若不弃不骗,我定一生相依…
哀叹一声,景天伯却不知此刻该说什么,还是觉得要快刀斩乱麻。
抿了抿唇,景天伯冷不丁开口:“今日我见到了陈红豆。”
他目光未移,语气却骤冷:“与我何干?”
他的表现出乎意料,景天伯甚至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我已经派人去找解药了。”她曾说过会为我好好的活下去,等了我十年,这一次换他来等待,只求她不要相忘于江湖。
景天伯点头,他也已经动用一切关系遍寻解药,但,只怕赶不上时候。
“怎么,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呀,我差点忘了,她可是你的青…”还未说完,耿天烨就打断了他的话。
冰冷而坚定:“迟早,我会给楚人一个交代。“
景天伯耸了耸肩,那最好不过。
耿天烨闭了闭眼,一阵疲惫感涌上心头,一直是他自以为是,十年前他自以为不过儿时的一场笑闹,却在他们看星空时的榕树上发现了手帕,如今他遵守约定前来寻她,暗喜二人可以从头来过时,却不知在自己第一眼认出她的同时,她也认出了自己。
这一生,他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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