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的推开,萧楚人睁开眼,模糊的辨别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慢慢坐起了身:“姑姑?”
老鸨坐到萧楚人身边,叹口气:“这样也好。”
萧楚人有些疑惑:“姑姑在说什么?”
看着心疼的侄女一脸迷茫,眼神空洞,老鸨眼睛便红了。
“孩子,是姑姑对不起你。”
“姑姑…”
老鸨苍白一笑,眼角露出细碎的纹理,然而实际上她却不过三十有五,深凹的眼睛里流出深深的浓厚的眷恋,声音轻柔,似乎是怕一不小心惊扰了旧时的回忆。
“姑姑老了,却还记得你的母妃的样子,那时姑姑不过刚刚懂事,却是知道自己的阿嫂啊…那是个难得真正温婉的女子…”
老鸨的声音温和柔腻,像是是母亲为小时候的自己唱的摇篮曲,萧楚人不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楚人的母妃…
萧楚人睁大了眼睛,心里惊涛骇浪,开始不断的呼喊小钰,没这个剧情啊?
奈何小钰不作声。
老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并未发现萧楚人的异样。
萧楚人斟酌着开口:“姑姑,我的母妃是…”
老鸨叹口气,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看着眼前十足十像的凤眸,蠕动的嘴唇始终不开口。
有些焦急,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姑姑,我总要知道的不是吗?万一哪天我死在了那群人手下,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萧楚人隐隐的有些预感,自那声“你的母妃”起,楚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再简单,怕是比自己猜测的要复杂得多。
“姑姑,您就告诉楚人吧,这十年来,楚人处处都听您的,您就迁就楚人一次好吗…”
楚人的真实身份,她必须知道,1号世界的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剧情,知自知彼,方百战不殆,她连自己现在的身份都不了解。
老鸨看着她眼睛里的祈求与渴望,终还是心软了。
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你的母妃,是苗疆女子,亦是佶郡王侧妃。”
姚承敏皱了皱英气的眉:“耿天烨,你什么意思?”姚承敏和萧楚人姐妹自处,本就对耿天烨没有一丝的好感,如今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客气到了极点。
相比景天伯,依旧但笑不语。
耿天烨面对着二人,语气真挚:“待她身体好些,我替她赎身,以后她就住在将军府。”
只讶异了一瞬,姚承敏便笑了:“赎身?耿将军当我和景天伯都是死的?”
“如若不是阿楚坚持,我等又怎会让她受这十年之苦,赎身?呵,耿将军是否得到过阿楚的同意,她又是否愿意跟你去将军府?”
“即使阿楚跟你进了将军府,你又待如何?你能给她什么名分呢?一个受宠的姬妾?然后等你娶了陈红豆为夫人后无情的抛弃?耿将军,扪心自问,你了解阿楚吗?”
耿天烨眼中的光亮渐渐散去,满腔的热情一朝被冷水泼去,透心凉。
明摆着的结局,在他人告诉自己时却又那么刺耳,耿天烨,你是在骗自己吗?他不了解楚人,从始至终。
十年前那双眼睛里的光彩是真的,如今面对自己时凤眸下深深掩藏的凉薄也是真的。
“我不会娶陈红豆。”
突然很想见到如今的那双凤眸里溢满欢喜的样子,依旧盛满星辰与自己的样子,整个眸子,只倒映出自己…
突然,很想见到她。
1号世界又骗了我。
萧楚人睁着一双空洞的凤眸,定定的看着前方,嘴唇的颤抖让她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说好的改变楚人的命运,但…之前好带她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啊…
红玉楼让她来到这里,于是她选择到十年前改变楚人与耿天烨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命运,于是这个世界的轨迹就彻底发生了变化,变化的可怕…
每天的汤药,隔一段时间的刺杀,饮食上的投毒,让她心力交瘁。磕磕绊绊的,在姑姑,还有姚承敏以及景天伯的庇佑下勉强过了十年还好好的活着。
她不是没有质问过小钰,既然这样的生活活下去如此艰难,为何不让楚人按照原来的生活安稳一生?
“因为这原本就是楚人的生活。”
她不明白,她不懂,小钰却从来不解释。
如今呢?佶郡王侧妃之女,尊贵的一个郡主,居然落到了为妓卖艺的地步!
小钰依旧不解释,她却懂了。
佶郡王,先帝和当今太后最为宠爱的皇子,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
一朝争嫡,血亲不认。
圣上恐佶郡王得到朝中的势力,未曾赐婚佶郡王。
十一年前,年近三十而立却在圣上有意无意下无一妻妾的佶郡王,不顾任何人的阻挠娶了苗疆女子仰阿莎为侧妃,人如其名,侧妃仰阿莎温婉似水。
洪承那时正逢战事之秋,朝中大臣弹劾仰阿莎使用苗疆蛊毒迷惑了佶郡王,庆丰大怒,下旨立斩仰阿莎。佶郡王爱妻如命,抗旨不尊,始终不肯交出仰阿莎,甚至当众说出大不敬之话,这次纵然太后也保不得佶郡王。
几日后,言官弹劾佶郡王与苗疆结亲意图篡位,庆丰复怒,将佶郡王一家关入死牢。
那日,佶郡王与仰阿莎大婚不过一年半,仰阿莎却在当日生下佶郡王唯一的子嗣后被关入死牢。
皇宫兵营里的将士将佶郡王府团团围住时,然那日匆匆生下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却不知所踪,连同不见的还有在佶郡王府做客的青鸾公主。
仰阿莎对于孩子是男是女宁死不透露半分,只是与佶郡王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斩立决。
行刑那日,秋日的红叶染满了整道长安街,佶郡王与他的侧妃纵然做不到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可同日死。刽子手挥下大刀的那一刻,看着佶郡王平静的一双眼,仰阿莎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苗疆语,刹那间,二人人头落地,佶郡王的脸上还是临死前惊讶,狂喜的模样。
庆丰曾下令追查那孩子和青鸾公主的下落,但耐不住太后的苦苦请求,私下里还是暗暗查询。
再不会有人知晓,知道,那日的刑场,身着黑色斗篷女子衣袍下藏着一个孩子,默默地看完了全过程。
“我们的黛帕长的很漂亮,有一双楚楚动人的凤眸。”
黛帕,苗疆语中是指美丽的姑娘。
那是一位郡主。
青鸾公主亲眼目视了那场悲剧,按着仰阿莎的意思,为小郡主取名楚人,到头来,不仅不敢用她母妃起的名字,连她的父王姓氏都不敢冠以。
“比起你父王有先皇的宠爱,姑姑却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如若不是你父王的维护,在宫里的日子活的怕还比不过一个奴才。”
看着萧楚人出神的模样,老鸨用帕子拭了拭泪。
“这些年来,圣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如今到了这等地步,他还是怕一朝谋反,毕竟,你父王当年的同僚都俱在,圣上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萧楚人有些难以接受,楚人也只是个女子,已经沦落为妓,那一碗碗红花,也是为了向他证明,佶郡王的后代也就如此了。当今圣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在,你父王的那些同僚都不是傻子,圣上能查到的消息太后何尝查不到?在太后的维护下,那些同僚才有了机会在圣上眼皮子下安插人手保护我们,否则,单凭那些个个武艺高强的刺客,我们也活不到现在。”
萧楚人平静地抬起头,淡淡开口:“所以呢…他们是想让我报仇吗?”
老鸨一惊,慌忙的握住萧楚人冰凉的双手:“不,姑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他们也是如此希望,为了你的安全,他们甚至都不曾要求过见你。”
看着萧楚人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老鸨怔忡了一会儿。
小心翼翼的开口:“耿天烨想为你赎身,姑姑和那些大人商量过了,他虽年轻,如今却是功臣,军中威望极高,再怎么圣上也不敢把人插到将军府上,更为安全些,若你同意…”
“姑姑,这件事我自己会考虑的。”
老鸨匆匆的出了红玉阁,萧楚人闭了闭眼,已经有些清明了。
小钰。
“嗯…”
所以说,我的到来只是让楚人的生活回到最初的轨迹吗?
“是的,十年前耿天烨自请去边关时,庆丰调查过他,自然发现了你,于是发现了楚人的身份。”
那为何,你说的剧情中楚人虽然得不到耿天烨的心却安稳一生?
小钰不说话,萧楚人也不再问,就这么僵着。
娃娃音叹口气,怪异的和谐:“因为陈红豆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我所告诉你的剧情,是陈红豆来了之后所改变的1号世界,爱上陈红豆的耿天烨对楚人无感。而最初的1号世界中,楚人安稳度过了一生,因为太后格外喜欢的缘故,破例嫁给了耿天烨为正妻,婚后二人倒也恩爱,但楚人身份不高,耿天烨迫于无奈还是娶了一房小妾。”
萧楚人睁大了凤眸,声音猛地提高:“同一个世界?!”然,后面小钰说的什么她已无意再听。
刚出声,明净的窗纸上映出了两个黑色高大的身影,萧楚人慌忙噤了声。
“无事,方才只是做了梦。”
鬼魅的身影停留片刻见没有其他动静又消失在门外。
她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了一瞬的恐慌,如若只有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好,但陈红豆…一想到之前初次见面时对方丝毫不做作的娇惯表现,心里就一阵突突。毕竟…陈红豆已经不是原来的陈红豆了,如若对方如今身子里的灵魂在二十一世纪里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还能争得过吗?
小钰好歹也是一个有工作操守的,见0621如此萎靡,顿时心生不满。
它操着一口娃娃音,却是直刺入人心:“你就这么丁点儿自信吗?如若是一开始就告诉你如今的陈红豆也是跟你一样的人,是不是你一开始就懦弱的选择了放弃?就这么不作为的看着自己的灵魂泯灭在时间的流逝里,魂飞魄散。”
“……”
她抿了抿红唇,习惯性的低下头,动作卡到半中间却是一愣。是什么时候她开始低着头思考问题?
或许是因为时时刻刻全身心的紧绷,她不敢叫他人读出眼中的思绪,总是第一时间垂下眸子低下头。但是…萧楚人……
完全不是这样的。属于萧楚人的只有永远的强势与自信。她不想魂飞魄散,永远也不要。
那么只有…
空洞的凤眸中又重新染上了颜色,漂亮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她似乎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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