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你心魔已成!本座先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最深之处,另禀天帝,再议生杀!”
“且慢!……玄女,天地之大,如何就不得我一个弟子的容身之处?”
“诸事皆有缘法,一切因果,皆由自生。神界确也只是‘代天授命’罢了。”
“好一个‘代天授命’……我的弟子出了错误,是我这个做师父的错误,教不严师之惰,玄霄的责罚,有我一力承担。”
“——师父!!!”
“……此乃天帝之命,并不是我的决策。你的修为和寿数本就被望舒快要消耗殆尽,琼华所作所为本就和你无关,又何必把自己牵扯进来?玄霄心魔入体,恶念万般,事到如今依然不知悔改,乃天道不容!”
“天道如何,与我无关;神界的判决又如何,也与我无关;对我来说整个琼华派值得我挂心的其实也就是那几个人。不过老一辈的都死了,剩下两个小的,一个离开琼华,另一个如今这般模样我又如何放得下?事到如今我不会说玄霄只是一脚踏错误入歧途,杀人就是杀人,作恶就是作恶,只不过没告诉他善恶对错乃是我的过失,他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见过,这小半辈子困锁在琼华这里,他的将来还有路可以走,我却不必了。”
“……”
“你……确定真的要代弟子受过?”
“我的弟子,自然是我要护着的。”
“……好。”
“等等!错在我,与我师父又有何干系!?判决如此儿戏草率,神界自许为天、自比为地,如此天地,令人不齿!!”
“玄霄!你师父既然已经同意替你受罚,你居然还不知悔改?”
“……师父……哈哈哈哈哈哈……师父、师父……好一声师父,她的确对我极好,我这一生中,再没有一个人如她对我这般好过。想必天底下的师徒,如此护着自己徒弟的也不过屈指寥寥可数。”
玄霄却蓦地冷笑出声。
“……可我这十九年来,没有一天在心里把她认作我的师父!!!这句‘代弟子受过’又如何谈得上!”
九天玄女:“——!!!”
玄霄浑然不顾连素被他这句话惊得猛地变得惨白的脸,又道:“我发自内心的敬她、爱她,这是事实;我未曾把她当做我的师父,而在心里把她当作我的妻子,这也是事实。若我真要接受这天罚,断断没有让自己的妻子替我受过的说法。”
琼华掌门夙瑶颤抖着开口:“……不敬师长,罔顾伦常……玄霄!你不仅心魔已成,你还疯了!!!”
“她心里有我,我也同样爱她,如何做不得夫妻!?待我修得天道,我娶她做妻子天底下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九天沉默良久,望向勉强靠着望舒支撑着身体的连素。
女子跪坐在地上,虚弱地仿佛连那头暗金色的长发也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这就是你拼死也要护住的弟子……”
连素张了张嘴,却是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这个弟子,哪里都好,就是一点……”
玄霄瞬间慌了神,再也顾不得九天玄女,立刻扑到了连素身边,把她搂进怀里,灵力不要命的输入她的体内,连素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浑身经脉早已破败如败絮,玄霄灌入再多的灵力也无法让她的状态好一点,相反,强横的阳炎入了她的体内,反而催化了她的死亡。
连素勉力抬手拽住玄霄低头时滑落的一缕长发。
“就一点不好,总是听不进去我的话。”
女子冷冰冰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额上的朱砂,脸上隐隐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我同你说,我用了望舒就会死,你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看在这是最后一次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那只方才点过额间朱砂的手,无力的从他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再也不会抬起来。
****
“……玄霄?玄霄!”
被人一巴掌从如坠深渊的噩梦里拍醒,玄霄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眼前就是连素那张眉头微蹙的美人面。
连素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神情复杂又恍惚像是看到了死人诈尸,眉头一紧嘴里第二句问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眼前这个素来端庄守礼冷静自持的弟子连外衣都来不及穿,直接赤脚踩在冷冰冰的石头地板上,一双修长的手臂就毫无预兆的搂了上来。
那双手臂实在是很用力,像是紧紧保护者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用力地险些把连素勒的上不来气。
被意想不到的人成功占便宜的连素:“……”
“我觉得你的师兄可能受了点刺激。”她在玄霄的怀里强行扭过头,语气冷漠的对一旁笑眯眯坐在桌子边上的云天青说道。
玄霄这才发现身边旁边还有个云天青,皱着眉松开了怀中女子,却发现对方之所以不反对,纯粹是因为她完全就是一副习惯到麻木的姿态。
“……毕竟这一次的刺激比较大。”
云天青意味深长的点头道。
“……师父?”玄霄试探性的开口,语气里充满小心翼翼的试探。
连素奇怪的看着他,忽然皱眉,伸手点上他的额心:“你眉头的朱砂不是只有一道嘛?怎么变成了三道?”
“说不定是发了个烧烧出心魔了?”云天青在一边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玄霄心脏却骤然一紧——
九天玄女曾说他心魔已成,夙瑶也骂过他已经疯了,云天青这话某种意义上并没有说错。
……但难道真的是自己疯了,误把梦中的事情当做了真正存在的事情?
连素死在怀里的感觉太过真实,加上体内因为羲和修炼出的阳炎之气也依然存在着,这一切都让他无法骗自己方才的梦就只是个梦。
可眼前的连素同样也是真正存在的。
鲜活、灵动、温暖……
他重新坐回床榻边上,捂着脑袋心想自己可能需要点时间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连素忧心忡忡的摸摸玄霄的额头,掌心下的温度只是温凉,并不是之前那般烧得滚烫的程度了:“这次病的奇怪,我不放心,等一下我去和掌门商量商量暂缓几天修炼好了。”
“掌门会答应?”云天青奇道。
“没事,他不答应我就打他。”连素认真极了。
“……修炼?什么修炼?”玄霄皱着眉捂着发胀的额头,在一旁低声插口问了一句。
“自然是双剑的修炼啊。说起来之前据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至阴之体,不过不知为何被人毁了灵根,所以还是暂时和以前一样。”
云天青插嘴:“据说是路上遇到了山贼?”
连素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胡说八道,哪家山贼不劫财只毁了人家的经脉根骨的?太清觉得这是其他的宗派所为,过两天我要离开一阵子去查查谁做的。”
云天青下意识摸了摸手边的望舒。
玄霄觉得脑子疼极了,只能挑挑拣拣自己在意的话问:“……没有至阴之体要如何修炼,难道要继续和师父修炼吗?”
这回换做连素愣住了:“……玄霄,你烧糊涂了吧?”
他茫然的听着眼前女子神情疑惑的说道——
“一直都是你师弟天青和你一起修炼啊?”
于是下一秒,连素在自己这个最稳重的徒弟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惊恐的表情。
……
女子走后,玄霄花了点时间理顺了脑子里属于这一世的记忆。
他还是羲和宿主,性情爱好也和前世的自己并无太大差别,不过这一次在修炼过程中不知为何走火入魔昏迷了三天,修道之人却如普通人一样发起了持续不断的高烧,把一群人吓得不轻,师父连素更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徒弟忙的团团转。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这个师弟。
云天青上山之初的原因是因为不知为何误服了至阴至寒的鲲鳞,被路过的连素救上山后软磨硬泡死缠着拜入她的门下。
云天青勉强算得至阴之体,便代替原本作为望舒暂时宿主的连素修炼望舒。
云天青资质极佳又十分刻苦,修炼速度不亚于正儿八经的羲和剑主玄霄的进度。
云天青仗着自己什么都不懂到处惹祸,入山之初还借口害怕周遭清冷的环境强行在师父屋子里打地铺。
云天青上山之初还是个半大少年,最大的爱好是挂在师父身上当挂件,连素从一开始的挣扎不适应到了如今的冷漠麻木,这个挂件从小挂到大,方才他抱住连素的时候对方之所以不挣扎完全是因为早就习惯了。
20版玄霄将目光放在床畔放着的羲和剑上,非常认真的提议:“……师弟,我觉得我休息的够久了,我们去修炼吧。”
云天青龇出一口白牙,嘻嘻一笑:“才不要。”
有些东西不需要点破,毕竟是曾经默契十足的一对师兄弟,彼此一个眼神就足以互相了解。
所以玄霄只问了自己想问的:“那至阴之体……”
“嗯,”云天青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滚热的茶水进了他的手里立刻就被冻成了一碗冷茶,他满不在乎的喝了下去,砸了咂嘴:“我做的——望舒剑气入体,毁了她的灵根,没伤性命。”
不过那一刻的望舒……却不知为何险些不受他的控制,澎湃凌厉的剑气,是准备直接杀了她的。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
玄霄一眯眼睛,面上露出几分阴沉的戾气。
云天青握住望舒,从桌子旁边站起身:“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手搭在门上,蓦地开口问道:“师兄,你对于飞升成仙还是那么执着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唔,只是确定一下。”他扭过头,一脸的散漫:“不过看师兄身上已经快要成型的魔气,想必这答案也不需要多说了。”
“天青既然是望舒剑主,那就一定要多多修炼了。”玄霄冷笑道:“你我如今差距极大,若是到了网缚妖界之日你反而拖累了我的步子,那太清极可能还有可能要让师父顶替你的位置。”
“凭师兄如今实力,何必还要继续和琼华一起网缚妖界。”
玄霄哼了一声:“这又与你何干。”
“……说得好,”云天青笑了笑,耸耸肩开门走了出去。
“的确与我无关。”
玄霄望着云天青消失在门外,盯着一旁的羲和缓缓攥紧了拳。
……他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平生所愿、所爱,皆被神界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尽数毁去,让他从此收手,不禁不甘,更是不愿!
琼华如何与他无关,可这一次他定要网缚妖界夺走所有的晶石修炼,然后杀上天庭将之夷为平地!疯又如何,魔又如何!待到他成为最强的那一个,就算娶了自己曾经的授业恩师谁有敢说半个不字!
……这一次,等到自己成魔后将自己的修为渡给她,定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玄霄心中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改,他本就是极固执的性子,在魔气催化下更是谁说话都不会听。加上他对于连素上辈子虚弱的模样实在是记忆深刻,生怕自己一身阳炎魔息不小心伤到她,和自己师父的交流居然也是越来越少。
连素被以修炼为由拒绝了几次也就不再继续试图和弟子谈心,下山调查至阴之体被毁一事去了。
数日后,执剑长老回归。
太清亲自去见她。
“如何?可是哪家的修仙门派得知我琼华双剑的计划,特意派人毁了的?”太清急切的问道。
云天青和玄霄也在场。
连素背着手握着一柄青锋剑,在手中打了个转。
她看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站着的云天青。
云天青自知自己所作所为根本逃不过自己师父的眼睛,打定了主意师父说出来后就强行兵解毁掉望舒,此刻居然颇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无谓与坦荡。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师父轻飘飘的说。
“不是。”
云天青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不是!?”太清都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了,被连素两个字噎得吹胡子瞪眼:“那你说是谁,不杀人不劫财,偏偏只毁了灵根!?”
“一伙山贼干的,那伙头领修炼过一段日子,碰巧罢了。”
“好好好……碰巧,好一个碰巧!……执剑长老既然都查明了前因后果,为何不带那姑娘上山?好歹也是至阴之体,说不定还有得治。”
“带不上来。”连素慢吞吞的说道。
“……怎么就带不上来?”
“那伙山贼之前见到琼华弟子去了一趟心中害怕,把那户人家杀人灭口了。”
太清勃然大怒:“山贼呢!!!”
连素眉头都没挑一下,慢悠悠的回道。
“杀了。”
她说这话的语气,和前面提到山贼的一模一样。
太清险些没被气晕过去。
他再看旁边云天青和玄霄这两个连素的亲传弟子,对于自家师父这般作为居然俱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模样,气得袖子一挥,把他们都赶走了。
连素在前面背着手走,速度得快了些。
云天青抿着嘴唇跟了上去。“师父。”
连素眼神冷冽的睨了他一眼:“心不够狠,就别打坏主意。”
“……是。”
她说完就走了,没看到身后的青年眼中有些什么碎掉了,换成了更深更黑的东西凝在那双墨蓝色的眼中。
“师兄觉得,这算什么?”
云天青站在原地,在玄霄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
“师父没做错,反倒是你,妇人之仁——若是一个不慎,死的何止如今这些人。”
“……妇人之仁?”
“我且问你,太清是一定会去查的,即使师父心慈手软放过了这一家人,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轻则是你被逐出琼华,重则是掌门和其他门派开战,到时候死伤惨重,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吗。”
“轻和重嘛……”
云天青喃喃自语,心中又回想起方才连素留下的一句“心不够狠,就别打坏主意”
“必须要够狠吗……弟子知道了。”
数月之后,眼见着就要临近双剑网缚妖界之日,玄霄和云天青这对双剑剑主不知为何爆发出了不可遏制的争吵,居然直接就在卷云台打了起来!
双剑一个至阴至寒一个至阳至刚,本就是彼此不容的存在,何况这两人师承同一人,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不知道吵了究竟是什么导致两人动手用的都是直取性命的狠戾杀招;两人缠斗长久,羲和剑明显更胜一筹,在玄霄暴怒之下重伤云天青后,他身上暴动狂躁的阳炎魔息也再也难以遮掩了。
姗姗来迟的连素见到自己一双弟子一个入魔一个重伤,剑锋瞬间抵在了玄霄的脖子上。
他未曾闪避,坦坦荡荡的直视着她的脸,甚至冲动的向着她走了一步。
连素的手抖了一下,剑锋抵着的那一小片皮肤瞬间沁出了血。
那一刻,玄霄望着她的神情,即使是个傻子都看得懂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连素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最终定格为了冷漠的失望。
即使是前世那般情景,她对自己说出那句“再用望舒就会死”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伤了云天青?
凭什么!?
她利落的收剑回鞘,回身抱起被重伤肺腑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云天青,对玄霄只说了一句话。
“……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子。”
说完后,她就抱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云天青离开了琼华。
留下一个玄霄捂着自己的脸,嘴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最后笑声越来越大,发展成了仰天大笑的地步!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你陪着我……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依然是你自损修为替我打通经脉……后来夙玉带着望舒离开,你在禁地不离不弃陪我整整十九年……最后天界要杀我,又是你要替我去受过……如今说你不要我了,太迟了。”
他周身阳炎鼓动,望着连素离开的方向,神情状若癫狂!
“已经太迟了!!!”
“玄霄已经成魔……不可让羲和剑落入这等逆徒之手!!!”太清大喝一声:“拿下他!!!”
玄霄大笑:“不需要!天地之大无我容身之所,我既已成魔,自有魔界由我去留!!!”
说罢,居然直接以手中羲和在周遭一众弟子长老的围攻中轻松杀出重围,御剑纵入云霄,再也没踪迹。
****
数年后,阳炎破开了青鸾峰上一道结界,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青鸾峰顶的木屋前。
他顺着手中羲和剑的牵引,一步一步走入了被冰霜覆盖了洞口的山洞之中。
山洞的最尽头,是一尊冰棺。
冰棺中的女子神情安详仿佛只是沉睡,昔年风采倾世的明艳美貌依然不曾有损半分;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像是这片冰冷天地里凝在她身上的阳光,她身上一袭嫁衣如火,愈发衬得棺中的女子容颜倾城风情无双,望舒剑插在冰棺旁边,一旁石柱上刻着一行笔锋凌厉潇洒的字迹。
“爱妻连素长眠之处——云天青立”
“你是谁?为什么要站在我娘这里?”一道少年人的声音惊扰了魔,他张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难听极了:“……你说,这是你娘?”
少年挠了挠脑袋,对他的话觉得奇怪极了,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是啊!我叫云天河,你是谁?”
“云……天河?”这人喃喃自语,复又重新转回到冰棺之前,伸手隔着玄冰,似乎是在抚摸那女子的脸颊。“……‘天悬星河’我邀你看过的……我对你说的你都记得,所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是也不是?”
话音未落,他居然直接伸手碎掉了玄冰冰棺,将其中的女子伸手抱了出来!
云天河吓了一跳!立刻冲了上去!却又被阳炎冲出了数丈远的距离。
“你做什么!你放下我娘!”
“放下?”对方语气奇怪的重复了一遍,轻笑着说:“……少年人,你可知我早就放不下了。”
云天河不过是个少年,那里敌得过对方修炼有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凭空撕开一道魔界的裂口,从那里离开了青鸾峰。
但是当他用尽了方法也没有找到连素魂魄后,便提起羲和再一次杀入了鬼界。
忘川河畔,云天青就站在那里。
他定定凝望着暗流涌动的忘川河,提起酒壶大口灌了一口。
“师兄……你知道,当我从冥界判官那里套出来,师父的命格是‘六界难容,不入轮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感觉就是……我与我深爱之人,生生世世,不可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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