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镜离道:“照幽冥司轮回道之法,可有解决之法?”
判官又一次作揖,被镜离阻止,遂道:“回殿下,天道循环,因果有报,现下因着此人得了殿下的气运助力而造成命格失衡,要解开的可能太小,为今之计只能听天由命,等此人耗光殿下给的气运或者斩断了因果方可。”
镜离额角跳了跳,想着两条路都不靠谱,耗□□运得到猴年马月不说,斩断因果,这三界内还没有任何东西能斩断因果的,除非是无上神器太极剑,可那玩意已经失踪千万年成了传说了!
想了想,他突然道:“你确定不是司命那厮的命簿子的功劳?!”
判官眉头抖了抖,忙回道:“殿下息怒,殿下有所不知,司命虽能写尽和掌握人间命格,那写好的命簿却不是针对每个人的,而是司命写好命簿后,结合幽冥司的功德簿上的记载,由天道决定命簿属于谁的下一世。因此,司命,司命星君虽然,虽然命簿写得确实……酸爽了些,却也不能具体指向那个人。”
“司命星君唯一能指定的命格只限于下界历劫的神仙的命簿,因此……”判官咳了咳。
“本君明白了,你自去忙罢。”镜离神君挥了挥手,神色颇为郁郁地回了昆仑。
此后几日,他几乎夜夜梦见那凡人因他各种坎坷的轮回转世,几乎不能安眠。
镜离小神君深深地郁卒了。因着他发现每当他梦见那人一次,心头就对那人的牵挂加深一点,而瞧见那人坎坷不已的模样的时候就忍不住揪心。这都逼得他在考虑要不要用了那小法术删了这记忆了,然而他一届神君怎能做出如此不负责任和没有担当的事。
因此,纠结了几日,镜离神君深感如此下去不行,便怒了。
既然斩不断,那为何要断?!把人放在身边不就得了?他一届神君,天界太子,在身边放个小童不过分吧?!
但是,镜离神君想了想,还有另一个问题,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犹豫了许久,小神君怒气横生,想那么多作甚?怕来怕去的还修甚的逍遥道?!不就是四十九道天雷么?轰一轰权当锻炼筋骨了!
我们说镜离神君除了是个和善的人之外,他还是个果决的人,决定了的事情当即就去做。
因此,带着三生镜,给自家师尊传信说要去做一件不做就会后悔万把年的事情后,镜离神君他,果断地跳下轮回道,破开万丈红尘,循着起初粘在那亡魂上的一丝神性,便寻了过去。
幽暗的禁室,暗迹斑斑的墙壁和地板上暗沉的块状污渍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各色刑讯工具挂满一面墙壁,地上还散落着鞭子和一些奇怪形状的金属工具还沾着血迹。
而这一切的中央的铁板上,则被铐着的少年,□□着身体,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好肉,皆是尚在冒着血的伤处和青紫。而更让人刺目的是,少年的腿间一直到后处尚有没有干涸的血迹混着斑驳的乳白色□□,从破裂红肿的臀间部位流出,显得凄惨无比。
而从少年的侧颜看出无比姣好的形状,此时却看起来那么凄厉,他深邃的眉骨下的眼底死气沉沉。
而这一切落在将将破开空间,落在半空的镜离眼里,却仿佛惊雷劈开他一直以来的犹豫与迷惘。
去他娘的天谴!去他娘的狗日的因果!他以为只是司命的话本子随手挥就,却不知这却是一个人最彻骨的人生!
镜离神君看着那张更加趋近于最初在黄泉见着的那人的脸,觉得胸口的部位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深吸口气,看着那人,缓缓落下。
而少年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便眼神犀利地警惕地盯着镜离的方向,警惕化为震惊,随即更加警惕地盯着他。
镜离神君缓缓走近这人,每靠近一分,隐隐怒气就增加一分,面色却也沉郁一分,想将那些虐待这人的人碎尸万段,不,捏碎魂魄丢去喂修罗。最终,他站在铁板旁边,伸出的手上指尖竟有些颤抖地碰上少年□□的脊背,几乎无处可放,到处都是伤。
他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了,心中不可自抑地疼了起来,向来古井无波碧青的眼底几乎波涛汹涌,眉头紧皱。
无论司马初晴也好,秦雪问也罢,他从未见过这人被人如此折磨的惨象,可这人本该是寻常却平安一生的命格,只是因着起初他的漫不经心,造成了一切的开端。
去做吧,带他走,上天入地,这个人只能在他身边。
“跟我走。”
他的声音不复和善,倒是显得阴沉得能滴水。心念一动,指尖轻划,所有的枷锁便化为飞灰。
少年的瞬间便撑起身体跳向一边,落地时狠狠踉跄一下几乎站不稳。
一口黑血喷出,少年背抵着墙壁,抬眼无比警惕和小心地盯着铁板便的男人。他几乎要迷惑了,这个人的能力似乎很厉害,本以为是空间系的,却不曾想竟能轻飘飘地捏碎合金,不曾见过的异能吗?少年想着,一边极力暗示自己不能倒下,却在看到那个碧青色眼瞳的男人眼睛里的压抑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心疼和愤怒的时候,几乎一愣。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是装的吗?
而镜离神君正讶然于少年激烈的反应,看见对方眼底的陌生和警惕时,胸口几乎一滞,静默半晌才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帮你。”
少年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绷紧的身体显示了主人的紧张和防备,这几乎要让镜离神君苦笑了,想着果真天道轮回。
“你看,我没有任何武器,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要这么做的话,我何必放开你。”本就懒散的镜离神君几乎语塞了,他颇有些头疼地想着这一世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
镜离神君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他看着少年□□的身体,想了想,脱下外袍给对方穿上,却在抬脚的瞬间,身后的门开了。
进来的人显然没想到禁室里竟然会有陌生人闯进来,一次一瞬间站成半包围的形态,枪口瞬间对准他,警惕地盯着,怒斥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而墙角的少年则在这群人出现的瞬间更加警惕起来,浑身上下的戾气几乎要实质化了。
镜离丝毫没有管进来的人,他拿着外衫缓步走向墙角的人,几乎算得上温柔地笑着靠近对方,然后轻轻将衣袍裹在少年身上,系好衣扣,摸了摸少年几乎呆滞的小脸,轻轻抚过那条从右眼角穿过鼻梁和左脸一直到左下颌的已经结痂的伤口,波涛汹涌的碧青色眼底戾气几乎都要溢出来,他摸了摸少年的发顶,轻声道:“等我一会。”然后在少年身上设下结界,继而转身。
面无表情道:“伤了他的,站出来。”轻轻的却沉郁无比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觉得有实质性的煞气扑面而来,几乎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
“看来所有人都有份,那么……”话音未落,镜离的身形瞬间消失,包括少年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群人瞬间背靠在一起,枪口对准周围,包括上空。破风声一响,一个人瞬间飞出,鲜血夹着破碎的内脏喷出,一边的镜离身形缓缓出现,挥出的拳头还没有收回。所有人的枪口瞬间对准他的瞬间,火光喷射,子弹如暴雨一般激射而出。
少年瞳孔一缩,反射性地用手挡在身前,却发现那些子弹丝毫不能伤到他,他震惊的想,就算是自己的能力也做不到这样全面和精准,这个男人,太过可怕!
就在少年思绪跑马的瞬间,又是两个人被他暴揍得吐血飞出,而剩下的所有人都惊恐地发现,那子弹对这个人丝毫不起作用,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心头都涌出恐惧和逃跑的欲望。
镜离神君静静的站在少年的身前,轻轻地擦拭掉手上的血渍,而后轻声道:“你们不仅用拳头了,还用刀子了对吧。”然后说完的瞬间,墙上一把短刀径直落在他的手上,身形一动,那人还来不及动作便被割开了喉咙,而被洞穿的胸口的手则穿过他的胸膛而插进另一人的后心。镜离歪了歪头,眉头一皱,似乎有点厌弃这招式。他转头对少年歉意地笑了笑,似乎在为这过于血腥的让人不舒服的行为道歉。
少年只剩了震惊,他呆滞地看着镜离,说不出话。
顾不上少年的回应,镜离一个旋身,后踢,一人便撞上墙壁而倒地,生死不知,随后一刀沿着此人的脊背从上往下,慢慢划下,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禁室。镜离神君他,竟笑了笑,道:“真是的,吓着他怎么办?”手下却一个旋转,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破裂的声音源源不断地响起,他继续面无表情道:“反正你们都要死对吧,不如本君让你们体会一下当年我是怎么对付修罗的?”
踢开脚下已经死透的尸体,他走近最后两人中的一个,此人迅速后退却一晃眼便发现自己被那把滴着血的刀指着额头。一瞬间,极致的恐惧充斥着心底,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着气管被划破了,而后他在死亡之前,听到那个碧青眼瞳的男人残忍却显得淡漠的声音。
“……为了不叫你的叫声吓着他,然后从额心沿着鼻梁一直往下,穿过脖子到锁骨,往下一直到会阴,然后再翻过来,从头顶到后颈,沿着脊椎,到□□,在会阴回合,看,轻轻一撕,就这么剥下来了。哎呀,还没死么?”镜离对最后一个湿了裤裆的人道:“要不要亲自给他个痛快?”
少年轻轻颤抖,不知是为了满室浓郁地几乎让人要吐出来的血腥味,还是眼前太过恐怖的行为,他微微后退,却又有种想要上前的冲动,有种想要阻止这个人的冲动,可是,可是这些人都该死不是么?
镜离神君丢开手上的东西,有些嫌恶手上的血渍,他就着最后一个人的衣服擦了擦,抬眼,神情颇为寻常道:“轮到你了。”
那人仿佛看见恶魔一般尖叫着挥开他的手,“滚开!魔鬼!不要杀我!”
“呵呵,你都说我是魔鬼了,我怎么会放了你呢?”镜离神君歪头想了想,似乎在苦恼改用什么样的法子解决这个人,捏诀定住想要逃跑的人,瞬间脑海里闪过少年血肉模糊的□□时,神色倏地阴沉起来,道:“看来我一直忽略了什么东西,现在想到了。”于是一挥手,那人瞬间被绑在之前少年躺过的铁板上,赤身裸体,所有衣物瞬间化为飞灰。
镜离打量了挂满工具的墙壁,突然转头对跌坐在地上的少年问道:“要不要你来?”那语气确是认真的。
够了!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人的手不该染上鲜血的!够了啊!
少年一震,扣住镜离神君要伸向刑讯工具的手,嘶哑的嗓子轻声恳求道:“够了,真的够了。别再……我们,走吧。”他抬头盯着镜离神君诡谲的碧青色眼底,颤着声音道:“带我走吧。”
镜离身躯微微一震,微微下垂的眼睛顿了顿,而后抬起。
想要伸手摸一摸少年的发顶以示安慰,却在看到还未干涸的血迹时,有些讪笑着收回手:“对不起,吓着你了,嗯,我们,走吧。”
而想要收回的手却被少年瞬间抓住,镜离神君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抱住少年纤细的腰身,捏诀便消失了身影,留下满地狼藉。
而从头到尾没有人注意的角落的笼子里,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影子良久之后推开被切断了头颅的尸体,从被撞破的缝隙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