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年开始了双面人的生活。
白天,他是县一中初中部的一名普通但不太合格的学生,除了一个变态的绰号、倒数第一的身份以及厚颜无耻的性格之外,没有其他特异之处。上课时也会认真听课,好好做笔记,但课余作业总是很拖沓,有时候会抄罗小胖的作业应付了事,更多的时候是拖着不交,学习委员李凡真每次收他的作业都很头疼,在她看来,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完全不把别人异样的眼光当回事,我行我素,一点身为学生的基本责任感都没有。
其实袁小年也很冤枉,确实是忙呀,别人都想着怎么好好学习,他却要想着怎么挣钱供自己好好学习,数学作业太容易,写着没意义;语文作业太长,写着费时间;英语作业太难,不会写;思想政治作业太幼稚,不想写
晚上他是黄碟三人组的老大,用黄色光碟的包装包着最便宜的普通光碟,诱骗学生,赚取暴利,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无论什么年代,卖假货都是最赚钱的。
袁小年反问过自己,以后会不会对今日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或者内疚,或许会有,但是他别无选择,县一中的学费和生活费并不便宜,按照他现在的积蓄,如果不想办法,只能坚持到初中毕业。而且他并没有在青少年群体中传播不健康的内容,他经常自我安抚自己,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阻止那些买家继续泥足深陷。
如此过了两个月,快到了初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两个月的时间,他攒了将近5000多元,平均每天的净利润超过80元,比竹竿和猴子还要高很多,他卖的价钱低,出货量大,本钱也低,让竹竿和猴子很是羡慕,对他能想出卖假黄碟的损点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两个货现在也在“转型”,准备以卖假黄碟为主。
县城市场的体量很小,袁小年其实是市场的破坏者,当越来越多的人卖假黄碟,就代表这种商业模式要寿终正寝了,袁小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两个月一直忙着挣钱,赶紧捞一把,罗小胖好几次周末想约他一起去玩,都被他无情的拒绝,让罗小胖很是郁闷。
期中考试前一晚,袁小年停掉了手头上的生意,先看了看语文,把该背诵的文章读了一遍,这些都在每天早读的时候背过,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接着又把政治、历史、地理看了一遍,这些课程内容太多,他背的力度远远不够,只能考试前再看一看,加深下印象,但好在他对历史地理很感兴趣,平时看的书也多,脑子还有些存货;数学他没有看,每次上课听得很认真,也很明白,应该不会存在很大的问题;至于英语,他看了看笔记,脑子一团浆糊,心里估摸着考试的英语成绩不会太好。
袁小年其实也很期待这次期中考试,不是为了能一鸣惊人,而是作为一个转校生,因为没有成绩而倒数第一确实很委屈,他很想把这个倒数第一给甩出去。
期中考试考了两天,放假两天,考试的座位是随机分派的,很不巧,直到进入考场落座后,他才发现李凡真坐在她前面,以前交作业时接触过李凡真几次,小姑娘很严肃,也很不好通融,最后他甚至能感觉出小姑娘对他的厌恶感,没办法,作为一个学生不交作业,确实有点不支持学习委员的工作。
小姑娘背对着他,直到期中考试结束也没有回过头或者看过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后面坐着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袁小年觉得很顺利,语文的作文题目是“以长江或者黄河为题,写一篇文章,题目自拟”,或许是小说读的有点多,袁小年觉得文思泉涌,以仿古的形式,洋洋洒洒一大篇,差点没有收住。都写完后,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李凡真纤细的背影发呆,空气中有淡淡的清香,这感觉有点迷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脑子里有些睡意,用手撑着头,尽然睡着了,直到交卷的铃声才把惊醒,再看前面,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交卷走了!
第二科是数学,袁小年觉得前面的题都很简单,最后一道立体几何题有点复杂,他用自己掌握的各种方法去尝试,均没有突破,到最后他完全沉浸在思索的过程中,连李凡真什么时候交卷的都没感觉到,在考试结束的前的几分钟,才找到了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策略,给出了答案,不过对答案也没有信心。
第三科是英语,这一科袁小年基本哑火,听力基本听不懂,完全靠蒙,英语写作基本没动,选择题也是连蒙带猜,袁小年知道这一科肯定要悲剧了,反观前面的小姑娘,考试结束前四十分钟就交卷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最后一科是大综合,包括政治、历史、地理,背诵的量比较大,袁小年下的功夫显然不足,但是好在他文笔好,看的文史类书籍较多,东拼西凑,也答完啦,整个过程倒也中规中矩。
考完以后,已经是周五的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刚走出考场,袁小年就看见正在远处等他的罗小胖,罗小胖一见他,就奸笑道:“怎么样,还顺利吧,有美女坐在前面,是不是觉得很兴奋,很迷醉!”
罗小胖已经知道李凡真坐在他前面,为此,嫉妒了他好久,基本上每场考试结束后都要在他面前絮叨絮叨,不胜其烦。
“是很迷醉,迷醉的我考试都睡着了”袁小年想到语文考试时的经历,有些揶揄的回答道。
“小娘,没事,有哥哥在,过段时间我抽时间好好给你补补课!”罗小胖以为袁小年考的特别差,就好心的安慰道。
“周末干啥去,我周末和我姐姐去湿地公园,你不回家就一起吧!”罗小胖诚挚的邀请道。
“这个周末回家,下次吧!”对罗小胖撒谎,袁小年有些惭愧,但是这个周末他的确有事情要做。
“偶!”罗小胖满是遗憾的道。
“下周末我姐姐生日,准备请同学吃饭,下周你就不要回去了,和我一起去吧?”
“好吧!”袁小年再也无法找借口了,干脆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