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初阳还未撕裂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凌云就悄悄的从床上起来了。
整理好自己的被子后,凌云转身帮还在熟睡之中的妹妹凌蓉重新盖好被踢掉的被子,宠溺地温柔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凌蓉。最后淡淡一笑,便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大门,没有听到往常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只看到昨晚有些不欢而散的父母站在门口。
兴许是许久没有好好的关心过自己的父母了啊,那一抹雪白的岁月痕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父母的双鬓,父亲当年如山一般的坚挺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弯了;母亲一直光洁的脸庞,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丝皱纹。
凌云快步走上前去,从母亲手里接过已经整理好的包裹。心知此去不知归年的他跪在了地上,向凌父凌母磕了三个响头,已知别离就已经近在眼前,话还没有说出口,凌云的声音就哽咽了,”爹、娘,孩儿就要走了在孩儿不在的这段时间,还请二老照顾好自己,不要“还没有把话说完,泪水就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好孩子,不要哭。”凌母心疼的赶忙上前牵住凌云的手,说道:”你能够被徐夫子看重,也是你的本事!孩子你知道吗,徐老夫子已经来到咱们青城县十年了,你是头一个被徐老夫子看中,要把你送去都城的,别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过。”
凌母为凌云擦去眼泪,微笑着说道:”所以,孩子,娘为你自豪,你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嗯!”凌云低声应道。
再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已露老态的父亲。虽然在平时的生活中,因为不善言辞而稍显木纳,但父亲却永远都是那么的威严。
凌云把自己的眼泪彻底擦干,微笑着看向自己的父亲。
而凌父也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用严厉但不失温和的眼光打量了凌云一番,最后自豪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我们凌家的种!”
离别的感伤被凌父豪爽的笑容所驱散,凌云将包裹背在自己的肩上,向凌父凌母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凌云身后的是撕裂黎明前黑幕的初阳,所洒下的第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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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一些乡间小路上的青雾,让还有些清冷的早上拥有了一丝暖意。
刚刚离家的凌云正快步的走向书院。虽说徐老夫子的这一番动作让凌云顺利的拥有了去往大明都城学习的机会,但是这并不是凌云自己的想法。
可以说,凌云对徐老夫子的这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做法虽说心中的确有感激,但是更多的还是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被迫离开父母与妹妹,离开生於斯长於斯的家乡的那种难言的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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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节奏的青城县,此时的街道还是冷冷清清的。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凌云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书院的大门,但比大门更早看到的,是正在学院门口常青树下打坐的徐老夫子。
通过走来的这一路,虽说凌云心中还有些怒火,但是他也理解了徐老夫子的一片好心。
所以凌云快步向前,向徐老夫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
而此时的徐老夫子仿佛并不知道凌云的到来,依旧还在打坐。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的突出了一口浊气。
凌云也在这一段时间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但在徐老夫子吐出那一口浊气时,让凌云的心神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而此时,徐老夫子看了一眼凌云肩上的包裹,也终于开口了,”凌云,老夫等了你好久了。你i此番前来,可是与你的父母商量好了么?”
’你都早已说服了我的父母,还为何要假模假样的要来问我的想法,即使我不同意又如何,父母之命在上,难道我还能不来吗?‘凌云心中如是无力的想道。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只能是另一番说辞了:”回老师,学生昨晚回家与父母仔细商量过之后,虽说有些舍不得家人,但是学生还是决定出去见识一下外面更加繁华的世界,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徐老夫子听过之后,抚了抚胡子,满意的笑了起来。一双虽然浑浊但却不是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凌云,似乎是看透了凌云之前心中所想,”呵呵,不错,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好的。既然你的父母都已同意你外出游学,那我们就先进学院,边走边说吧!”说完,就朝凌云一招手,便径自向书院后院走去。
凌云赶紧应诺,追上徐老夫子的脚步。
徐老夫子起来之后,带着凌云进了书院,穿过学室与书院厨房,到了昨天与凌云谈话的那片竹林旁。
正当凌云奇怪为何要来书院后院时,就听到前面的徐老夫子说道:”凌云,你过来。”
待凌云走到徐老夫子的跟前,徐老夫子才轻声说道:”凌云你记住,一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亦或是看到什么,都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不然,老夫可就要多费一番手脚了。记住了吗?”
凌云赶紧应“是”。
得到凌云的回答后,只见徐老夫子对着一旁的竹林说道:”青云,快起来吧,要是再晚一些的话,就要有村民出门了,到时咱们就要不方便了!”
正当凌云在奇怪徐老夫子为何对着一片竹林说话时,过了一会儿,只见有一只浑身毛色为青绿色,如同上好的蜀锦一般,极为漂亮的小鸟飞到了徐老夫子的面前。而此时凌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惊起了他的一身鸡皮疙瘩。
那只鸟的眼神中出现了拟人化的困倦,如同一个被强行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人,还没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看着徐老夫子的眼神中困倦之余还有不少的埋怨,埋怨为何要被人吵醒。
更让凌云接受不了的是,那只小鸟瞥了一眼凌云之后,竟然口吐人言地与徐老夫子交谈了起来:”老徐,你花了十年时间终于把这个好苗子拐到手了呀,要不是清楚你的修为,我差点还以为你就是到入土也还是不能将这个小子收入门下呢!”
这一下凌云更不舒服了,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已经根根竖立,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掉、起了又掉、起了又掉,心想:难道这就是仙人了?是与青城派的仙人一样的吗?
反观徐老夫子倒是’呵呵‘一笑,也不计较,道:”哎!你的这张嘴啊,何时才能积些口德下来啊!还有,这孩子还没有正式开始接触修仙界呢,你当心吓坏了他!”
而那小青鸟’嘿嘿‘一笑,看了凌云一眼,随后又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继续与徐老夫子说道:”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给看上的苗子,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还不如直接抹去他今早的记忆,让他继续呆在这儿念书算了!”
徐老夫子听过’哈哈‘笑道:”你呀你,就别贫嘴了,还是快些带我们去明城吧,再晚一些的话,就真的不方便了!”
徐老夫子说完之后,凌云只听见那小青鸟’哼‘的一声,就青光一闪失去了踪影。紧跟着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再睁开眼时,已是在白云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