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场的人比较多,都没留意金大贵。金大贵坐了下来,周围的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但他们都各自在聊各自的,并没有人搭理金大贵。只有华氏的弟弟华欣从前面走了过来,跟他问了声好,金大贵和他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只是经常在一个酒馆喝酒。这华欣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和金大贵臭味相投特别聊得来。金大贵见华欣过来便邀请同桌坐下。不一会的功夫菜已上齐,众人开始吃饭。
且说金大贵几杯酒下肚,已有了七分醉意,又听着台上戏子的声音婉转动听,不觉的就站起来跟着戏子的音调咿咿呀呀的哼唱起来。又见到华氏抱着小元启在前面坐着,就想着过去亲近亲近。于是踉踉跄跄地走到华氏面前,说了一些奉承的话。没想到弄巧成拙,华氏见他两眼直勾勾的走了过来,走路都打晃了。怕他再伤到小元启,便有意的,小元启见了他更是吓得哇哇直哭。可是金大贵还是不知趣,还要上前去,这时不知道是谁绊一下,金大贵身子往前一倾,扑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正好把桌子上的一碗菜汤整倒了。满满一碗汤连同酒水一起全部洒在一个人的裤子上。只见那人连忙站起身来抖了抖裤子,嘴里骂道:“没长眼睛吗?走路也不看着点。”金大贵抬头看时,原来是本县捕头岳谦,便忙上前去陪笑说道:“实在对不起啊,没看到岳捕头在。”岳谦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把我裤子弄成这样,你看看应该怎么办吧!”金大贵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在这两里当着众人的面给你赔不是了。要不这样吧!等一会散了席你脱下来我拿去给你洗一洗,你说怎么样?”岳谦道:“你想给我洗我还信不着呢!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一天穿的脏兮兮跟个要饭花子似的。我的裤子要是给你去洗,还不如不洗的好呢!”金大贵道:“那岳铺头你说让我怎么办啊!”岳潜道:“我这条裤子是我在大泽祥裁缝铺量身定做的,且不说这面料有多贵吧!单单这手工费就得二两银子。我看这样吧这条裤子我是不打算要了,看在咱们平时都认识今天又坐在一起吃饭的份上,你就赔给我十两银子吧!”金大贵瞪大眼睛说道:“什么?一条裤子你要我十两银子,我那里有那么多钱啊!”岳潜道:“你怎么可能没有呢!前些时日你不是卖女儿卖了二十两银子嘛!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金大贵道:“你这不是讹人嘛!今天别说是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给你。”岳潜道:“我才发现你这么抠门,难怪你老婆不跟你过了呢!要不然这样吧!你不是说你没有银子了嘛,那好我也不难为你,听说你很喜欢喝酒是不是?刚刚被你碰洒的酒也不能浪费呀!你就把洒在桌子上和洒在地上的酒菜都舔干净,那十两银子我就不要了。如何?”哪知岳谦的这些话正说到金大贵的痛处。金大贵便有些急了眼。仗着酒劲说道:“岳谦,你也太欺负人了!我不过弄脏了你的裤子。你就这样的戏耍人家。你不就是有个做官的爹,才当上这个捕头的吗!你和你爹成日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干下的那些混账事,咱们在场的有几个是不知道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岳潜一计窝心脚踹了过来,踹的金大贵捂着肚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岳谦踹完骂道:“腌臜的东西,我看你是灌了几两黄汤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爹岂是你随便议论的。今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不防把话说明白,你且说说我们父子做过什么混账事啦!你又知道些什么啦!”金大贵慢慢的缓了过来,本想上前去理论,结果被赶上来劝架的华欣一把拉住。华欣先是笑着对岳谦说道:“岳捕头不用理他,他今日是喝多了,说的都是些醉话,岳捕头何等肚量,怎么能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呢?”然后又拉着金大贵小声说道:“行了姐夫,依我说你就少说一句吧!你想想你再像这样说继续下去,倘若真把他惹急了,治你个公然诽谤朝廷命官的罪名,把你押进牢房关上个一年半载的你说值得吗?你再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也不太妥当呀!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可是在座这么多人,说不定有谁就会多心啊!”金大贵仔细想了一想,觉得华欣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刚刚的确说错话了,于是就闭口不言了。
这时隋英听见这边打起来了,也过来解劝道:“两位都是我的至亲好友,今日因为小儿满月才聚在这里吃酒,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千万别因为一点小事儿伤了和气嘛!”又对岳谦说道:“我说兄弟啊!不就是一条裤子嘛!多少钱我赔给你,大家都坐下来吃酒听戏不好吗?”岳谦道:“哥哥,我知道今日是大侄子满月的大喜之日。我不该在这里吵闹,可是你听听他说的话也太气人了吧!我并不是因为一条裤子,你知道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又指着金大贵的鼻子说道:“姓金的我告诉你,咱俩的事情还没完呢!你给我等着。”此时华欣已经拽着金大贵转身走了。隋英对岳谦说道:“行了兄弟你就消消气吧,人家都走了,你还不依不饶的。给哥哥一个面子,快快坐下来吃酒吧!”岳谦这才坐下继续吃酒。
金大贵则独自离开了众人也没有理会要说金大贵当着岳谦的面说的并不是一些醉话而是有根据的。要问是什么根据。这里面还牵扯到隋家的一段往事,我们下一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