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并没有饮下云儿敬他的酒,只对云儿点了点头,他就扳着小张氏的脖子说长论短了。
云儿的哥哥瑞德并没有影响云儿的心情,对不在乎的人和事云儿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云儿看着坐在秦姨奶奶身旁的三爷腾祝,她端起了酒杯对腾祝说道:“云儿祝三叔心想事成,前途远大。”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局势还未定,秦姨奶奶虽说是以前害过李姨娘,但目前还是云儿最主要的团结对象。
腾祝微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后,他说道:“小云儿最是乖巧懂事了。”
秦姨奶奶点头应是,她的眼里只有儿子腾祝,她高兴的用手摩挲抚弄着儿子腾祝说道:“我的儿,又吃多了酒,脸上滚热热的,一会子闹上酒来,又要难受了。”
腾祝揉搓了一下脸,说了声:“不碍事。”
“还不碍事呢?成日的骑在马上,我心疼的快受不了,不是你爹拦住了,我就不要坐车了,要去替你骑马呢!”秦姨奶奶疼爱的拉着腾祝说着。
腾祝乐呵呵的说道:“什么成日的骑在马上,才骑了一会儿马,姨娘就让爹撵我们坐车了,姨娘你就净说这些个虚话吧!”
“我肚子里出来的儿啊!你就是一会儿不好,我这心里也疼啊!”秦姨奶奶微嗔的说道。
“瑞安、瑞德我们还是去前面吧!不然姨娘会一直这样唠叨叨的。”三人笑嘻嘻的起身行礼去了前面。
这一年,腾祝十三岁,瑞安十四岁,瑞德十岁。
旺儿睡着了,魏嬷嬷抱着他去安歇了。
云儿看着大家吃着饭菜,并不时的悄悄给身后的婢子夹一筷子好吃的吃食。
云儿也有样学样,她也给杏儿和素月取些食物。
秦姨奶奶倡议行令吃酒。
小张氏反对,并不屑的说:那样是不成体统,有伤身份。
艳姨娘和香姨娘则兴奋的附和,秦姨奶奶和艳姨娘、香姨娘不管二太太的感受,她们划拳行令,猜骰子的点数,饮酒助兴,隔间里热闹了起来,嘻嘻哈哈,倒也快乐。
小张氏嫌闹,但她也没有法子,秦姨奶奶虽然是个妾,但她是腾钰的宠妾,腾钰是腾府的当家人,顶梁柱。
小张氏是嫡母正妻,她要搬出礼数家法,去收拾秦姨奶奶,腾钰也是无可奈何的,但那样,小张氏就是下了腾钰的面子,和腾钰翻脸了。
小张氏毕竟是儿媳,和公爹闹翻脸,公爹腾钰生气了,问题很严重,说不定会让儿子腾济休了她都有可能的。
除非小张氏自己不想在腾府混了,否则她是不会轻易的冒险去惹秦姨奶奶而得罪公爹腾钰。
她叹了口气,恼怒的带着锦绣和锦凤去后甲板观景了。
云儿在干什么呢?
吃呀!
李姨娘看着云儿在慢慢的吃着,时不时的她给云儿餔着菜。
云儿又不时的将好吃的拿给素月和杏儿吃,她们也和云儿笑嘻嘻的吃着。
···
云儿吃饱了,素月和杏儿也吃饱了,她们不想再吃了,也想出去观景,秦姨奶奶就要李姨娘也一起来玩,李姨娘低头轻声的推说不会。
秦姨奶奶和李姨娘她们说着话,就见小张氏领着锦绣和锦凤进来了,说是外面下雨了。
云儿隔着画舫的护栏眺望着外面,
在雨幕的笼罩下,洪泗湖的周围,群山若隐若现,迷迷茫茫,非常的奇妙。
云儿想起了宋朝大诗人苏轼的诗,在此时此刻真是应景: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小张氏还未坐稳,云儿的父亲腾济过来了,艳姨娘和香姨娘高兴的迎了上去,
“二爷来了,我们姐妹好想二爷啊!”
“二爷为何不陪着老爷呢?莫不是想我们姐妹了?”
“想······想,想什么想?成日的见,还想?”腾济扫了一眼小张氏,坐下后对秦姨奶奶笑着说道:“听你们在里间很是热闹,我就过来看一看。”
云儿、锦绣、锦凤都起身向腾济施礼,
二太太、李姨娘、艳姨娘、香姨娘也向腾济施礼,腾济摆着手说道:“都坐下来吧!还是继续玩。”
“祝儿和老爷都在前面,二爷还是去前面陪着老爷吧!”秦姨奶奶说道。
腾济吭叽着说:“边上的这个画舫是老爷认识的同僚,他们请老爷过去饮酒了,祝儿跟着老爷去了,前面就是两个小子了,怪没意思的,我就过来陪你们玩了。”
腾济说着就和秦姨奶奶、艳姨娘、香姨娘乐呵呵的玩起了猜拳,热闹非凡,小张氏气哼哼的去了后甲板赏景了。
云儿和李姨娘也悄悄的去了边上的甲板护栏处,她们支着伞,坐在长凳上,也观起了风景。
素月和杏儿也兴奋的指指点点,雨中的景色非常的迷人,细雨如丝如线,如烟如雾,淅淅沥沥的飘洒在湖面上,泛起脸涟漪,也飘着欢声笑语。
再往岸上望去,朦胧之中,树枝摇动,犹如少女翩翩起舞,山水一片空蒙,真美啊!
美丽幽静的就像一幅水墨画,在面前层层叠叠铺展开来。
夏日的天就像是孩子的脸,变化无常,雨骤然的又停了,天空被雨水冲刷的是那样的湛蓝,云儿看着湖水和李姨娘享受这美好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云儿朦朦胧胧的思绪浮想联翩,就听见于嬷嬷来告诉她们,该回去了。
原来,老爷觉得大家已经游玩的可以了,就叫腾祝来给秦姨奶奶和腾济传话,让腾济带着大家先回客栈,他还要腾祝陪着他去彭原郡见同僚。
秦姨奶奶叮嘱着腾祝要照顾好老爷,就随着二爷腾济带领大家坐马车回客栈了。
日光炎热,大家懒洋洋的下了马车,客栈的院子里枝叶蔓蔓,一片花红柳绿。
李姨娘抱着云儿,她们戴着帏帽,素月和杏儿引着她们,就一起进了‘庚’字号的客房。
她们梳洗完毕,云儿舒服的躺在床上,身穿着一身水红洒花的细锦纱衣,散着裤脚,翘着二郎腿,晃着小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