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接着说道:“按理说现在的她应该是很好的了,一双儿女也长大了,
二太太将她的儿子张荣安指给了德少爷当了长随,女儿也指给了二姑娘做了贴身大丫鬟,三个人每月的月银都是很多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不见她改好,她还越来越恶了呢!人心不足啊!”
莲儿好奇的问道:“奇怪啊!张嬷嬷为什么要求二太太,将自己的女儿绿翘指给了二姑娘呢?
二姑娘可是刁钻刻薄很,大姑娘虽然脾气倔点,但比二姑娘好多了,这不是让绿翘受苦了吗?”
周夫人近前服侍的婆子,孔嬷嬷笑着说道:“莲儿姑娘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没有瞧出来呢?
这位二姑娘明摆着要比大姑娘长得俊俏啊!
现在的二太太是极宠着二姑娘呢!”
“这是为什么呢?”英儿问道。
孔嬷嬷说道:“听说是因为皇家降恩,世宦名家之女都得备选,腾家世代功勋,也在被选之例,
腾家的女儿若是选中了得以入宫,又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皇上恩泽了母家,亲娘封诰也说不定呢?”
英儿嗤之以鼻的说:“既然腾家的女儿要备选,怎么就一定说会选上二姑娘呢?说不定皇上喜欢的是三姑娘呢?”
“大胆,身为婢子竟敢妄议主人,你们可知罪?”周夫人怒斥道。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吓得齐齐跪下,磕头请罪。
周夫人盯着孔嬷嬷问道:“二房如此私密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孔嬷嬷答道:“回大太太,奴婢和伺候二姑娘的婆子罗姐姐是同乡。”
“你不是和服侍二太太的柳家婆子是同乡吗?”周夫人又问道。
“回大太太,奴婢和柳家婆子也是同乡。”孔嬷嬷答道。
周夫人又说道:“就算是同乡,你也不要一味地打探二房的私密事情啊!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孔嬷嬷说道:“请大太太明鉴,奴婢并没有特意的去打探二房的私密事,是罗姐姐自己告诉奴婢的。
因为,二太太下了禁口令,所以,外面就没有传出与二姑娘不利的谣言来。
旁人只知道二姑娘刁钻骄纵,是不会想到她小小的年纪,暗地里却是一副那样心狠手辣的模样。”
孔嬷嬷说道这里,恐惧的抬起了头来,她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并用袖子抹着眼泪。
周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们说了声:“都起来了吧!”
她又对孔嬷嬷说了句:“你起来慢慢的说。”
丫鬟婆子起来行礼后,就站在了一边,孔嬷嬷起来行礼后,继续对着周夫人说道:“奴婢本来也是不知情的,只是今年夏天,有一天的夜里,罗姐姐来了我们明沁轩,她悄悄地找了奴婢。
奴婢知道大太太不喜婢子们与二房婢子来往过密,说是捣非。
可是,奴婢当时看见罗姐姐她哭的两个眼睛红肿,泪汪汪的看着奴婢,向奴婢要治烫伤的药呐!
奴婢于心不忍就问了她情况,原来治伤的药是给小芬儿用的,可怜的孩子啊!小小的年纪,就受了这样的罪呀!”
“小芬儿,那不是锦凤的婢子吗,她怎么了呢?”周夫人好奇的问道。
孔嬷嬷哽咽的停动了一下,抹着眼泪又答道:“回大太太的话,智秀楼的这个二姑娘,性情实在是古怪的很。
她每当遇到了不开心、不如意的事情,等到了晚上,临安歇了,她就发作了。
先让小芬儿只穿着小衣亵裤站在屋中,又让丫鬟婆子拽住芬儿。
她就用烧红了的簪子在芬儿的身上烙,芬儿的口中还被塞着厚实的帕子,孩子疼的是连叫都叫不出来,肉皮被灼烫的发出嗞嗞的声音,怪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
二姑娘看着芬儿快要晕死过去了,她才打着哈欠笑嘻嘻的放过了她,像是发了善心的让芬儿下去休息了。”
英儿吃惊得直张嘴,愤怒的说道:“为何无人去管?难道二太太不知晓吗?”
孔嬷嬷哀怨的说道:“英儿姑娘真是善良啊!二姑娘如今的这个狠毒性子,就是二太太给养出来的啊!二太太怎么能不知晓呢?
只要是不死人,就都由着她,二姑娘想怎么样折磨婢子,就怎么样的折磨,二太太才不会管呢!”
莲儿痛惜的蹙着眉头问道:“罗家婆子,不是锦凤姑娘的奶娘吗?难道她也不劝劝,不说说她嘛?”
孔嬷嬷答道:“现在,二房管事的是张婆子,一切她说了算。
这个张婆子是一味的宠着二姑娘,还有她的那个女儿绿翘,也是一肚子的坏水。
总在旁边使劲的串掇着二姑娘,二姑娘早就不听罗姐姐的话了,
只是因为,罗姐姐是二姑娘她的奶娘,她是看在了给她喂了一场奶水的份上啊!
不然啊!这个二姑娘非要拿着烧红的簪子烙罗姐姐也不可知呢?
奴婢听了事由,就悄悄地跟着罗姐姐去看了看小芬儿,哎!真是可怜的很啊!
她的身上,就没有一处是好的,浑身的伤疤,有的伤疤还化了脓,流着血水,发烧烧的孩子小脸通红。
伤口处的血水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根本就脱不下来,微微一动,小芬儿就痛的快要晕过去了,苍白的脸上,泪水不停的流,
小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的呜咽着说:“求嬷嬷发发善心,救救芬儿吧!芬儿不想死啊!”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听不下去了,小声的抽泣了起来,周夫人用帕子拭着眼泪对孔嬷嬷说:“罗家婆子要是再来求药,你一定尽数全给,她要有什么难处,你能帮的一定要帮。”
孔嬷嬷用袖子擦着眼泪激动的跪下叩头说道:“奴婢能碰上大太太这样好的主人,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惟有忠心的侍奉大太太了。
奴婢从做婢子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了,在很多主人的眼里,婢子就是个玩意,要打要骂不过是随主人的心情,因为,很多的婢子,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