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阵阵虫鸣,易止很快到了冶炼署。
佳人如旧,相思日渐。
孙佩儿的双手很是灵巧,自打从临安回来她就打算为易止缝制一件衣衫,既可打发时间也可以用来怀人,小女人的那点心思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为了消遣,孙佩儿在冶炼署里养了一只猫,金毛碧眼,爪子犹如绣花针般细腻,通体金毛,成簇附着,稍稍移动,像是一个肉球在滚动。孙佩儿给它取名“团子”。
猫很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个弹指、两个弹指、三个弹指易止有些毛骨悚然。
帐内,两道黑影在床帷移来动去,像是绞成的麦芽糖,如胶似漆,甜蜜齁人。
“公子,听说你回来了!”梁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听到消息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来见他。手上捧着一些新采不久的草莓。
这时两人哪里停的下来,翻云覆雨,拈花弄草,直到千姿百态完毕,方才疲惫的躺在床上。
梁棋也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了,比易止小不了多少。古人成婚成家的的早,因此这种莺歌熠熠之声他也知道些。他羞红了脸把草莓放在桌案的纸上,慌慌张张的离去。
易止做雨之后叫来了徐远和几个冶炼署执事。
看着有些面色蜡黄的易止,徐远不禁担忧心痛起来,公子在临安受苦了!
消息只是在临安城内传的很快,不消几个弹指每一处的消息都能迅速的传遍大街小巷。冶炼署处于城外山腹,隔一座山,这消息自然慢了许多。此时他们知道的易止近况就是因赌欠债。
“少爷,老奴还有些私产,你拿去还赌债吧!”徐远泪点扑簌地说道,“难为少爷了,以前老爷在的时候这些事早就被摆平了,老奴无能。”
真是个忠仆,可惜是愚忠!
“不打紧,我自会处理。此时回来主要是要造些万朝大会所需的金属铁器。”
“这些往年都是皇帝下圣旨然后我们照着皇帝的意思打造,怎么今年由公子”器皿司杨林问道。
“皇帝说全权由我做主!照我说的来就是了。”易止不想解释也不愿解释。
“铛、铛、铛”
只见一把淬火欲生的铁剑被打的极薄,炭火般的颜色,沁入水中引起一阵烟雾。
易止仿照着汉剑的姿态为自己打造了一把四面剑,剑身呈菱形切面形状,剑首是圆形,但是碍于当时的锻造技术,圆更趋向于椭圆。
他把剑背在身后,剑柄部分被孙佩儿用密密地红线缠绕。
我也有了自己的第一把剑了,哈哈哈!
以公谋私是当权者不变的把戏,可是从古自今没有谁把它用的如此爽快!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谋私了,你咬我啊!
冶炼署有一对秘密军队,具体的位置谁也不知,但谁也不希望他们出现,如果见到他们闪烁的身影那就意味着离天下大乱不远。
看着鬼魅笑容的易止,孙佩儿笑了一下。真像孩子,不就是把破剑有什么值得傲娇的!
由于事务繁多,易止辞去了军火失窃案巡按一职,现在的他,在冶炼署研究研究古物,那些古剑、古刀
他在考古系结业课题的时候用的就是古代兵器考,往昔对古兵器的热爱转换成了今日的亲手锻造,这个过程简直是不亦乐乎!
“这个倒是可以给他们讲讲”易止看着库房里的一把环首刀,这是唐代遗留之物可是现在却失去了制造方法。。。
为人师表,责任重大,一点马虎不得。
出于对兵器的狂热,易止除了解决个人需求,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这里度过。指尖触碰到铁器时的狂,再一次激发了他要组建一只精良军队的愿想。
“如果我有一只军队,我一定很好的训练他们。给他们最好的武器体验,让他们享受到杀人的喜悦。如果我有一只军队,我会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想法开始生根发芽,想的越多,自身越来越缺乏安全感,他想着有朝一日见到皇帝一定要提出这个要求。
畔余宫,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宫殿处处透着一股新亮。
琉璃的瓦光亮的像是丝绸一般滑过,皇帝还是斜躺在那长椅上,手中端着雪饮子的一款小吃。
万辰浩捧着一本书站在皇帝不远处,他半心看着书,半心放在皇帝的话语上。
阳光太烈,皇帝用衣袖遮挡,身子微微前倾放下了手中的小吃。他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道:“易止这个人你怎么看?”
也许是没有想过皇帝会这么问,万辰浩竟然感到一丝惊讶。他以为皇帝还会问一些关于万朝大会的事,其实皇帝更关心的是家事。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还是让他难以释怀,他总是认为祸起萧墙,如果自己的时代要结束那一定是毁在自己人手里。于是皇帝压榨相权,将夏朝的皇城兵力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里,这是他唯一的屏障。多么累的一个皇帝,这也是夏帝几乎住在畔余宫,无论是批阅奏章还是商议国事,甚至是夜晚宠信完妃子之后他也要从温柔乡离开,到了畔余宫他才感到安心。所以夏朝的妃子之间宫斗不是那么惨烈,在历史的长河上墨点几乎都难以留下。
万辰浩看了皇帝一眼,淡淡说道:“不知道。”
“哈哈哈”空空的宫殿里回荡起皇帝的笑声,余音绕梁,久久难以散去,这一声独笑体现了皇帝是多么的孤寂。孤家寡人一点不假,兄弟不再是兄弟,儿子不是儿子,妻子不是妻子,除了牢牢攥在手中的权力其余的都是浮云。
夏帝站起身来,看着那幅女人画像。画中的女子雍容华贵,眉如远黛,看久了心中就会生恨,有时候他恨不得将此画消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帝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万辰浩冷眼旁看,但是胸中却是热血澎拜,“朱贵妃终究是你自己害死的,无中生有的猜疑。现在你还是如此。”
这天下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也只剩下这个眼前人了吧,或许这就是皇帝杀了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最后还留着他的原因吧。
“朕听说你把易止收在了自己府中。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忘记当年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想要凭着一个少年打败朕,寡人绝不会输!”最后的字眼几乎是咬出来。
万辰浩似乎毫不惧怕,冷笑一声,“是吗。”
“别以为朕不敢动你!”夏帝几乎吼出来,“我知道你怀疑易刚是我杀得,但朕告诉你没有,朕最后还是留了他一命,你们还要朕怎样,把江山献给你们?”
窗外的风哗啦啦的吹,画卷被掀起在空中摆动。
宫外。
这是皇帝的警告,也是自己与皇帝撕破脸的一次,万辰浩突然感到积郁在胸中的怒气突然散了,他健步如飞的迈上马车。
人走灯灭,畔余宫又迎来了黄昏,很快便是黑夜。
老奴徐语不声不响的将畔余宫点缀的恍如白昼,不知道曾几何时,皇帝就怕黑了,能时刻陪着他的只有老奴徐语。
“徐语,这夏朝的天怕是要变了!”
徐语不顾那些旁末枝节说道:“大夏千秋万代,皇上忧心过度了。”
血月当空,照的一切都是惨烈一片,离着冶炼署的明月山方向,一匹匹快马闪电一般奔驰。黑夜中,它们的眸子发出蓝调的光芒,这是乌丸马,来自羌马的倚天马场。日行千里不再话下,奔跑的时候你压根看不见它的模样,只有一道黑影闪过,断断续续
“阁主,新洲急信。”一名童子急慌慌地闯了进去,额头上沁满了急迫的汗水。
看着门边的菊花金盏被突然闯进的弟子打翻,阁主露出一丝不悦。手中的大笔一挥,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来的消息,把你急成这样。”
“新洲急件!”
男子转头看着紫色的信筒,心里一颤。
上一次见到紫色绳结的时候他都快忘了,但是此时黑黝黝的信筒让他不得不将往事倒出。他想起来了。
那是亡国之战
听雨轩是皇帝的私人产业,任何消息都是为了皇帝服务,来到这里的消息会被分成几个等级,其中黄色绳结系着的是最高等级,红绳次之,而紫色绳结则是最特殊的一种,往往涉及国家运势及前方最详细的军报。
深夜,一个小太监趴在徐语的窗前喊叫。
“公公,公公有人要见你,说是天大的急事。”
徐语开门一看,衣衫不整的就领着那人进宫去。
畔余宫外。
“皇上,听雨轩阁主有要事求见!”
皇帝的睡眠一直很差,稍微有点声音就会惊醒,他像是从黑夜中解脱似的大喊道:“块请先生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