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晴楼的喜庆升到极点,舞姬脸上的粉黛被酒水划下一道水痕露出白嫩的里肤。易止以为这位皇子殿下又要向自己推销岭南美女,穿着肚脐装,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层极薄的纱衣,更为可怕的是还是个老相识。他战栗的靠在椅子上。
长笛咿咿呀呀地奏个不停,吹箫者来着屏风后,娴熟的手法,每一个根手指都能停在正确的萧管位置。
“湘湘姐!”易止愣住了,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应该早猜到是这个女子。李湘湘看了一眼易止,含情脉脉的眼光简直要把夏启鸣给嫉妒死。
自己难道有这么差劲?一个皇子不比一个浮浪公子哥?
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夏启明露出勉强的微笑,“湘湘,累坏了吧,快坐!”他指了指声旁的位置。
李湘湘只是说了一句:“累人!”她见易止身边有一个小书童,无奈的坐在了二皇子身畔。
“上菜!”夏启鸣满面春风,心思全部放在身旁的这位女子身上。
李湘湘一路过来见临安岗哨近日查的极严,她心里想着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趁此机会打开话题。
“奴家一路过来,邻近临安却是被盘查了数次,是不是近日皇城发生大事了。”李湘湘看向易止说道。
风尘女子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像是医治病患一般要“望闻问切”,李湘湘是卤香楼的头牌姑娘,这些年见过的男人多如牛毛,男人一开口她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不知道湘儿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易止露出一个大白兔般的笑容,他知道风尘女子以脸吃饭,如今这天,恨不得将湖水烧的滚热,娇嫩的容颜就算是再浓烈的妆容也无法遮挡无穷无尽的热浪。女子爱美之心人尽皆知,何况这等靠脸吃饭的女子更是打死人不肯出门。
“真是什么都难以逃过你易止这双眼睛,难道说你姐姐我专门来看你还不行了?”李湘湘故意说道,要试试这男子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怎样。
易止略加思索说道:“恐怕不是看我,而是为了龙二吧。”她没有想到这男子竟然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男子身上,龙二是夏启鸣在民间的诨名,大家为了方便都是这么称呼。李湘湘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卤香楼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只卖艺不卖身完全是沾了这位殿下的福分。
她不能得罪他,一时间场间倒是尴尬起来。
“真是饭都堵不住你们两的嘴巴,再不动筷子这道松鼠桂鱼就要被我一个人独占了。”最后还是夏启鸣打破了这僵局。“湘湘作为名满天下的歌姬,临安城有大事自然要邀请湘湘来助场。”
话音未落,易止便猜出了一个秘密,折扇半掩脸面说道:“邀请湘湘的那位贵客就是你吧!首先是湘湘的行踪,再是这么庞大的气势,整个临安除了姓夏的还有谁能做到如此豪奢。”
李湘湘本来就猜到了七八分,此时再经过易止这么一说,心里存有的疑虑顿时云消雾散。她抿着酒红般诱人的嘴唇认真的看着夏启鸣,心里想道:“谁要后面出现了一个易止呢,如果没有这个人自己应该会接受这个人吧!这么奇葩的一个人,鬼知道她一个青楼名妓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
世事不可料,万物如韶光忽逝不可久存!
半月之后便是天下人所瞩目的万朝大会,大国小国都会拖家带口的过来,商贾大亨,权臣名士都会相聚一处,在临安这处繁华盛地共同举杯见证这天下盛事!
送别李湘湘之后,易止和夏启鸣走在开海街的大道上,头顶是漫天星空,他们从街道的头走到街道的尾,说了很多,也沉默了许多
灯火依旧旺盛的街道处处挤满了人,二人醉了酒,就这么毫无目的的四处乱跑,跟在后面的只有梁棋一人,这位二皇子生性散漫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喜人跟着,所以那些侍卫没有他的贴身侍卫是不敢跟着。
开海街与新安街连接的地方有三处最为雄伟的建筑,一处是正在修造的贡香楼,一处是资春堂,另一处便是金钩赌坊。
三家建筑风格各异,背后所拥有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只是最为神秘的是那贡香楼,从建造开始无人知晓是何人指使,外界传言纷纷,可是能取信的却是寥寥。这座楼就像是冰山一角没有人能见到它的全部面貌,一切都是未知数!
“少爷,那边是赌坊啊,你走错了!”只见大街上,一个年轻的童子顶着两个大男人,小脸在皎洁如乳的月光下便的红赤异常。他就像是一头小牛,两只手就是牛角,头就是牛头。
我顶你个大肚腩!
“好痛!”没想到这两个少年的腹肌练的竟是如此如火纯青,这小书童撞上去却是吃了大亏,嘴巴里的牙齿都开始松动起来,最后掉了一颗。趁着少年满地找牙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拂到临安城。
琉璃瓦发出一阵晶光,朱红色的门被这道晶光截断,形成血红和唇红两种颜色。
两个面色的苍白的少年和一个面色红润的小书童斜躺在门前。
“头好痛!”刺眼的光芒灼热着易止的眼睛,他用双手微微挡住,浑身倦意顿时消失。正在他踉踉跄跄爬起来的时候,一张白纸从他的身上飞离,恰好落在身旁龙二的鼻尖处。
本来就被光芒灼的不舒服的龙二此时又有了一些鼻尖的搔痒,他打了一个喷嚏,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开启。
易止伸了一个懒腰,眼睛的余光突然瞟到了纸张,他顺手拿起,只见那纸上的数字像是吃人的妖怪,他感到自己就要窒息,自己竟然一夜之间欠下如此巨款。
“要不要这么缺德,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夏启鸣睁开无辜的眼睛的那一刻也是惊呆了,自己居然处在这样一个地方,睡大街?这要是传到夏氏皇族的耳中简直是羞辱,堂堂皇室居然这样不辜身份,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夏启鸣瞬间清醒过来,见到信上的内容他也惊呆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可以抵得上他一个月的支出消费,天知道他们两个在赌坊里都干了些什么。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况且这纸上还有他们两个人按下的血手印,这无疑多了一道禁锢。
金钩赌坊名声赫赫,来这里赌博多的是那些达官显贵,就算是天子来这赌,输了也要给钱,这是经历千万年留下的规矩,破不了,也没人敢破,它与这套制度紧密联系在一起,若是此例一开,必将万劫不复。整个夏朝将会成为风中转蓬失去重心。
最要命的是,这家赌坊背后是万大将军,是整个万家财团!
易止和夏启鸣同病相怜的相视一笑,还债吧!然后两人弄醒身旁的书童,他们一顿拳脚相加,拿这个书童出气!好两个京中恶霸,那些赌坊内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直想笑。
临安城有几个豪门是轻易不敢惹的,其中之一就是这万氏。易止掂量着这些数字,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还清。开一家店铺吧,以风雅之物为主题,临安人自性风流一定会喜欢,生意火爆也不是不可说。
易止想着凭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管理知识,这种店铺运行还是不在话下。夏启鸣瞧了一眼少年,那是充满了信任的眼神,他相信易止能做到。
协议达成,夏启鸣决定入股。他出了四百两银子,但是这些只是用于店铺的租赁和装饰,其余的还要靠易止想办法。他想着拉几个合伙人募资,比如徐语徐公公,甚至想到了万氏财团。
“少爷,少爷”远处夏启鸣的贴身侍卫鹰小飞狂奔而来,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对着男子的耳边一阵嘀咕,看着他如此慌张的样子,想必有大事。
夏启鸣的嘴都快卷成了“o”形,接着脸色一僵问道:“人有没有被带走?”易止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人?被带走?
“没有,府君大人和万将军双方僵持不下!”
易止立刻明白了,心里顿时叫了一声:“不好!”谁都知道万大将军此举是挑战皇帝的权威,他想让皇帝退一步,皇帝却想让他完全的臣服。这样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况且近日正是万朝大会,岂不是给人他人机会。夏,岌岌可危呀!
易止等人在街市租了两匹马,朝着京畿衙门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