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眠所习功法名叫《寂灭经》,佛家语涅槃为寂灭,取其破而后生之意。
这门功法最奇异之处是在于根据改变吐纳呼吸之法,以达到滋养身体肺腑、经脉、骨骼以及皮肤等作用,再经过挥发之物,比如说是酒,让其更精纯,也就是说,只要你在呼吸,你就无时无刻的修炼的着内功,所以喜欢喝酒又懒的不行余长眠有如此内力也能理解。
之前在天山深处,余长眠性命濒危,全身上下一废俱废,后来离奇废而后立,恐怕也是拖了《寂灭经》这门功法的福,也怪不了师父爷爷这么放心把余长眠丢出去就不管了。
经长醉一宿之后,余长眠功力比之前更是精进一些。
余长眠本无什么酒量,如果不用内力化解的话,一点便醉,酒量比寻常之人还要低了一倍之多,这也是因为修炼《寂灭经》的缘故,但余长眠又奇爱喝酒,师父爷爷自然也不怎么管他,按照李俶的话来讲,余长眠是三无之人占了一样,其余的还有待发掘。
李俶所谓的三无之人,便是好色无胆、好财无能、好酒无量,余长眠就占了这个好酒无量。
余长眠虽是好酒无量,但不管晚上喝的多醉,总能按时醒过来,醒过来是一回事,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余长眠生性散漫有些懒惰,起床便成为他从小到大最纠结的事情了。
但今天余长眠起的很早,因为他要拉起李俶询问鹰七之事。
一起来,就看到偌大知己酒壶出现在枕边,与之前那个酒壶一模一样,里面还装满了酒,余长眠赶紧吸了一口,清洌爽口。
不用猜,余长眠就知道是李俶所为,心中不由得感动莫名。
余长眠于是背着知己酒壶去找李俶。
李俶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着哈欠道,“我酒还没醒,你再睡会去。”
余长眠道,“鹰七一天没消息,我就一天睡不着。”
李俶笑道,“昨夜你在醉梦里倒是睡的安稳。”
余长眠面色一红。
李俶又将身子转了过来,道,“你哪里都好,就是好人病深入骨髓了,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余长眠不明白,李俶解释道,“表面上看,你重情重义、担心朋友安危,实则都是为了自己,你看,你为素不相识的郑家女娃以身犯险、又担心鹰七的安危,在旁人看来都是侠义所为,实则无非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好几次,你都是为了追求心中安稳,而不考虑周边情况,做事冲动,自以为是,很少顾全大局,这不是得了好人病又是什么,或者叫自觉良好症。”
余长眠也从未想过这么许多,但经李俶一番话,余长眠这才思想道,当初女娃儿被掳,因为心中不痛快,只顾心中愧疚,就冒冒失失的深入天山,幸得鹰七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后鹰七生死不明,心中焦灼之下,又冲动一意孤行,若不是李俶和独孤行劝导,只怕至今都不能带女娃儿回碎叶城。
虽是想到这里,也明利害,可余长眠还是不甚明白李俶话中的关键,“师父爷爷说,行仁义,与人好,多喝酒,多睡觉,大丈夫立身处世,但求心中无愧便可。”
李俶伸了个懒腰,“你那多喝酒,多睡觉倒是做的挺好的,可一个人一生怎能件件事情问心无愧?”
余长眠还想辩解,李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想摸余长眠的头,又被余长眠打开手,李俶笑道,“可世上有几人能够避开自己的心,我的傻弟弟赤心纯真,难能可贵,不用怕,一切都有你老哥我给你撑着,谁让哥哥我一见你就那么喜欢你。”
李俶又想摸余长眠的头,余长眠无奈躲开,“快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俶起身穿衣,“我们先去郑家。”
余长眠思索道,“也是,我们该去看看那女娃儿怎么样了。”
李俶笑道,“是去找郑家要他们承诺的一半家产去。”
余长眠一听,顿感头疼,揉了揉头。
李俶将衣服穿好,又坐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焦急样子。
余长眠叹了口气,“你方才急着要走,现在怎么又坐下,你又想干什么?”
李俶望着余长眠说道,“你说我们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让人家觉得我们专门去要钱的?”
余长眠还没来得及揉头,便听到一阵小心的敲门声,敲门的是城守府护卫的兵士,那兵士小声探问道,“两位少侠,两位少侠?”
余长眠将门打开,兵士赶紧恭敬的行礼,“不知打扰到二位少侠没有。”
李俶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兄弟有什么话直说。”
兵士道,“郑家的王进管家在外候了二位一个多时辰,恭候二位少侠前往郑家。”
一听说那管家等了一个多时辰,余长眠望望外面的天色,天方放亮,不由说道,“那他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兵士道,“是呀,他是怕打扰二位休息。”
余长眠听罢,便急忙跨出门去,他就是那种亏欠不得别人一分的人。
余长眠边走边道,“赶紧走,赶紧走,这么早来,只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俶自然知道余长眠的为人,笑呵呵的跟上,自言自语道,“这次人家来请,倒也名正言顺了。”
王进在待客房里踱来踱去,心中骂道,“要不是那小妮子死活要见余长眠这小子,不见到余长眠这小子就不说沙鹰帮里之事,我何苦在这里等待这么久。”
王进正在暗自恼怒,见到余长眠来了,眼珠子一转,急忙拉着余长眠的手,“恩公啊,你终于哦不,是否打扰恩公休息了?”
余长眠道,“没有没有,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王进苦笑道,“昨夜少主就醒了,吵着要见恩公,家主执拗不过,这才叫我前来便宜行事。”
余长眠听闻女娃儿醒了,竟比王进还要开心,拉着王进就往外走,“女娃儿醒了,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