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俶在咳嗽,凌仙姿慌然跑过去,早已经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凌仙姿斜腿而坐,将李俶的头背扶起,靠在自己的腿上,一边用手抚着李俶胸口。
李俶咳嗽了一阵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虚弱的睁开眼,眼帘里首先映入的,却是凌仙姿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这美丽因为带了些狼狈,犹显得楚楚可怜。
“你没事吧!”
凌仙姿开口问道,一脸的关心。
李俶此时也感觉到自己正枕在凌仙姿的腿上,一股幽香冲入鼻腔,既而冲入脑中,冲的李俶心神一动。
李俶不禁说道,“真是好香啊。”
凌仙姿一怔,等明白什么意思后,脸上一热,慌然起身,猝不及防的李俶的头磕到地上,李俶不禁痛呼出声,这一出声,抽的全身都疼。
凌仙姿见李俶的头被磕,本能的伸出手来想扶,可又立马转过身去,额上竟紧张的出了一层汗。
她何曾与陌生男子如此亲近过,方才关心伤势,却也没有意识到,此刻意识到了,怎能不发热紧张。
李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吃力的揉着头,挤出笑来,“多谢凌姑娘。”
凌仙姿双拳紧握,身子还没有转回来,“谢谢我什么”
李俶生硬的抽出笑容,“谢凌姑娘摔头之恩,这一摔,别提脑袋里有多清明了。”
凌仙姿没有说话。
李俶想坐起身来,试了好几次,却坐不起来,仿佛身体不受控制,李俶无奈的放弃,“还有,没有凌姑娘,此刻,我必然已经死了吧。”
凌仙姿这才放松下来,与其说放松,还不如说是失落,“我害你命悬一线,你又谢什么,该谢的是你的师弟和他的朋友。”
凌仙姿简明扼要的将李俶在乱石阵晕厥过去之后的事情,说与李俶听。
李俶听罢,吃力的望向一旁的余长眠和鹰七,无奈苦笑,“倒是我这个做师兄的,让师弟和他的朋友为难了。”
凌仙姿双手抱膝坐在火堆边,火光明灭中,凌仙姿好看的侧脸,映入李俶的眼帘。
李俶忽而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甚至认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为了看到火光中凌仙姿的侧脸,李俶不觉喃喃道,“若是能得凌姑娘如此,我李俶就算命丧黄泉又能如何。”
这句话,凌仙姿自然听到,凌仙姿身体一抖,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看向李俶,“你死与不死,于我何干。”
然后凌仙姿身体一转,背靠着火堆侧睡下去。
李俶没想到凌仙姿竟突然转回了之前初识的冰山模样,李俶苦笑一声,“我不就喜欢她如此吗”
凌仙姿背靠着火堆,却没有闭上眼睛休息,双眼望着前方阴暗的虚无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俶却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将思路转到另一方面,“凌姑娘说余师弟只是内力透支,加重了内伤,但因为独特的内功心法和药物支撑,暂时并无大碍,而鹰七因为有师弟所传的功夫,也能自我疗伤,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走失的独孤行和任未寒如今在哪里,已经过去了许久,不知生死如何”
想到这里,李俶不由得轻叹出声,“然后,那神秘的黑衣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目的究竟为何”
想着想着,李俶突觉头晕脑胀,方从重伤中苏醒,身体自然不能承受如此精力消耗,李俶晕晕乎乎中,又睡了过去。
当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体中缓缓弥散时,李俶的意识又苏醒了过来,李俶突然睁开眼睛,这才知道,余长眠又在为自己输送内力。
李俶苦笑,抖了一下身子,身子已不像之前醒来那样疼痛,可以勉强动作。
“好了,好了,你输这么多内力,恐怕我这一生武功造诣,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李俶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体内腑脏被尖刺穿透,若没有余长眠精纯内力保护和灵丹妙药的滋养,恐怕李俶连命都保不住,如今能清醒过来,已是奇迹。
当然,余长眠大量内力输入如空壳般的李俶体内时,将属于李俶的能量全部挤走,身体里满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李俶的武功自然再难以精进,若是修炼,必定比之前耗费更多的心力。
当然,李俶原本练武也不上心,如今在性命和武功之间选择,李俶自然会选择性命,武功这方面,李俶也不是特别在意。
听到李俶如此说,余长眠大喜,忙停下输送内力,转到李俶身前道,“师兄,你终于醒了,你可要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我可没办法向师叔和师父爷爷交代。”
李俶哈哈大笑,“你要是出事了,我才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和师公交代,话说,你怎么样了?”
余长眠拍拍胸脯道,“我睡一觉就好的七七八八,只是”
余长眠情绪稍显低落,“只是师父爷爷给我做的知己酒壶给丢了,没有酒喝”余长眠又拿起投机骨笛,“我宁愿拿这根投机去换酒壶”
李俶抬起手来,想摸余长眠的头,余长眠又仰头躲开,李俶笑道,“好了,若我们平安到碎叶城,我给你再做一个就是了。”
李俶便没有再与余长眠打趣,转头去搜寻凌仙姿,却看到鹰七走了过来,鹰七身上的伤已经结痂,相信不久痂就会自然脱落,不过看鹰七身上血痂的面积,李俶都感觉身上一疼,又是敬佩又是愧疚。
鹰七之后,便是凌仙姿,凌仙姿正在整理包裹,将干粮拿出来。
此时的凌仙姿并不像之前那样狼狈,应是在温泉水中简单梳洗了一番,将狼狈血污都洗掉,露出原本光洁的皮肤,更显的清丽脱俗。
也许是感觉到李俶的目光,凌仙姿冷哼了一声,将水袋和干粮扔给李俶,然后又将那内服的蓝色药瓶扔过来。
李俶接住,拿在手里观看,“这就是那神秘黑衣少年的药”
李俶边说边拔开塞子,凑到鼻尖一闻,立马惊异道,“好药,好药,里面竟然有这么许多种珍稀之物,怪不到我能好这么快,这可不能浪费。”
说完,李俶便将瓶子往嘴里一倒,还抖了几下,半滴不剩。
余长眠和水啃着干粮道,“你也懂医药?”
李俶砸吧砸吧嘴,“那是自然,我告诉你,这药价值连城,除了那轮回丹之外,这一瓶药足足能抵上一座城一年的税收。”
余长眠自然不知道一座城一年的税收有多少,也不感兴趣到底有多么名贵,只是白了李俶一眼,忙着吃干粮,一边抱怨着没酒喝。
李俶又道,“可这么珍贵的药,那神秘黑衣少年竟然也舍得相送,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