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开口道:“他很安全,被下属救走了。”
“你怎么会来?”我问道,眼睛顺势向他的那道伤口看去。
“我在不来,恐怕山庄的探子就要被你杀光。”他说笑着,可是我听着心里一紧。
“你要带我回庄?”
“你要带我回庄?”我试着问道。
他听后也不说话,只是起身,面向门口。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下已笃定,不会随他回去的。“时初,你回去吧,我不会随你回去的。我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是吗?”他也不回头,声音略带轻蔑的说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你从他那里又能得到什么?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
他为何会如此肯定我不会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要的是义父的下落!”
“哈哈!”他笑了一声说道:“看起来,你这一路消息也是听到了一些。我的少主。”
我不禁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喊我。“你似乎知道很多?”
他忽的转过身,走到我的面前,弯下身子,将唇贴到我的耳边,“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为何非要踏入这个江湖呢?这里对你一点也不好。”说完后,脸上又露出不羁的笑容。
可是这次我再也没有以往那种心安的感觉,有的只是悚然。它明确的告诉我这是一种威胁。时初他变了,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我会回山庄的,知道义父下落后。”
“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连庄主姓谁都不知道,如何去查?”他看着叹了口气道,“倩儿跟我回去吧!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呢?”
“你明白我的,义父对我有多重要。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他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确定他是你的唯一?”
他的这一句反问让我无话可说,自打义父告诉我不是被遗弃的时候,总是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我正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个阴谋当中。也许随着时初会山庄,静静等着义父是最佳的选择。可是,马飞为什么会有山庄的信物呢?还有义父的下落,这是不是和马飞有关联呢?我只能肯定马飞的身份绝不简单。
无涯山庄,义父的信,日照使者,锦云公主,德广帝的宝藏,阴阳五鬼,马飞,龙纹佩。这一切似乎都是彼此有关联,却又毫无线索。
“倩儿,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在江湖上的身份已经是众人知晓了!否则新月教的杀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你!”
是呀!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他们等着我去找我的义父,他们等着我的身世揭晓。可是我还有后路吗?“时初,我一定要查出义父的下落,否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青玉案元夕》
众人皆说,天下繁华,集聚京城。此话不假,长安位于关中平原的腹地,集政治,经济为一身。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更是历史上17朝的古都。17朝的文化风俗都在此刻的京城中显露无疑。如此深厚的历史背景,人文文化与政权中心的相结合,怎能不繁华呢?甚至再唐代李世民时期更是万方朝拜,其繁荣的景象就可想而知了。
而本朝对于长安的发展不亚于其他朝代,而且更加注重行商,大街小巷都是各地慕名而来经商的人们。有西域的乐器,中东国家的服饰,南粤之地的风味,倭人的刺刀。都汇集在长安街内,好不热闹。
我举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然有些灰暗。马飞,不知你怎样了。
“属下见过少主!”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我说道。并微微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查的怎么样了?”我收起刚才的忧郁,把玩手中的酒杯。
揖卫查探了新月教。确如地龙所言。对新月教了解知之甚少。这个教的教义与月亮有关,崇尚月神。而他们的教主被人称之月华。意思为月亮光圈中最为美好的意思。但是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连本教的人都不曾见过教主之人。在教内经常主事的便是风啸,雨雪,雷鸣,电闪四护法以及凤吟,龙腾两大长老。
不过,这个组织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暗杀的人只进行一次攻击,没有成功后变不会有第二次的刺杀。可是奇怪的是,这次的刺杀不仅破了这个规定。甚至连四大护法之一的雷鸣都参与了此次任务。没有想到我的龙倩儿的命竟然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通过他们呈上来的信息来看。极有可能,是他们教主所下的命令,为了是防止我来京城。这对他们有什么用,我手里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用呢?还是他们以为那封信中会说些什么呢?
他看了我一眼,虽然面目上带了点尊敬,依然冷冷的说道:“新月教确实是近几年新建的一个杀手组织。内部结构很森严。包括揖卫,对它的了解也是很少!
“直接说你查到的,我要的是上次暗算我的那个人的消息!”我有点不耐烦了。
“是!”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京城西边的郊区有一处挺院似乎是他们的分舵。经过属下最近几日的观察,似乎今晚他们会有行动!”
“很好!”我嘴角微微上翘,心想地揖卫得到消息的速度当真天下无人能及。“盯紧那个地方,一有消息虽是来报。”
“是!”
“那个人的消息呢?”
“属下至今还没有查到!”
“下去吧!”说完我便看着窗外灰蒙的天空,不知已何时下起了细雨。看着路上奔走回家的样子,不禁想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欲断魂啊!欲断魂!马飞你是否也再欲断魂呢?3天了,揖卫已派出全部的力量找你,为何还是毫无头绪呢?
“倩儿!”马飞猛的震开缠着他的雷鸣电闪,接住落下的倩儿。他顾不及其它,封住倩儿的几大要穴,将药丸送入口中。
可是现如今的局面,随着倩儿的昏迷陷入了被动。欧阳熹与月华教主百招之后依然不分上下,而马飞这边本已不敌两大护法,在加上昏迷的倩儿更加落于下风。
因为落英决,新月教众也已死伤大半。空气浓浓的血味久久不散。
马飞心知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他并甘心于此。他看着天际闪烁的星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怀里的人儿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欧阳熹剑走游龙,他看见了倩儿的落英决,心中有丝异样,难道她中了那个东西吗?
但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对手太过强大,是他毕生罕见。他唇角露出一抹淡笑。游龙剑真气大盛,金色的光华震慑整个庭院,如佛光普度,瞬间变为利剑刺向月华。
月华带着面具,没有人看的清他的表情。面对这金剑时,他却无心恋战,由内力换出护体罡气,将利剑挡在罡气外。
一时间,狂风四起。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靠近他们的物体,统统毁灭!
忽看,水云轩外,一紫色身影在月下林间穿梭。
眨眼间已越进院墙,但他没有加入战局,只是略带探究看着奋战的马飞和欧阳熹。
绝美的脸上,渐渐浮现邪魅的微笑,“我说木头,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本公子呢?”眼神一转看向马飞,
“还有知己兄,你还没等我来怎得独自抱着佳人!人家的心是要伤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弄花公子,琚珏!
说时迟那时快,紫影一闪,只在马飞与雷鸣电闪身前晃了几下。新月教两大护法,已被震飞。一手怀抱倩儿,另
一手为重伤的马飞输入真气。琚珏身手之快,已到了臻境。
片刻后,收起内力望着里着还在激战的欧阳熹道,“木头,你今天可算是尽显男子气概,威风的很,本公子看的那是一个春心荡漾啊!”
欧阳熹听后,不得苦笑,勉强撑起力气道,“花虫子,还不前来助阵,说什么风凉话!“
“木头,你不叫我虫子会死啊!本公子今天心情甚好,这金光闪烁的风景颇为好看,不如欣赏这满园风景好了!”
“一瓶*酒!”欧阳熹道。
这时,月华双眼已放出寒光。新月倾巢而出,准备活捉欧阳熹不料半路杀出个龙倩儿,一个落英决将教众击杀过半,如今又多了一个身手诡异的弄花公子。只怕全身而退也不那么容易了。
这边,琚珏只是妖媚一笑,将倩儿递给凌飞。飞身一跃,手掌汇聚真气,轻拍欧阳熹身后。
顿时,月华被震开,三丈后方挺稳。他望着欧阳熹与琚珏,心知不敌,也不愿恋战。抓起倒地的雷鸣电闪,向远处奔去。但他最后却望了一眼倩儿。
这一眼让凌飞心中一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欧阳熹和琚珏,沉声道,“穷寇没追!”
一夜飘落海棠苑,已是初晓半边灰。
“她么样了?”凌飞道。
欧阳熹摇了摇头道,“性命暂时无忧,是可惜……”
“难道落英决的反噬太过严重?”
欧阳熹沉吟片刻道,“多亏了落英决的反噬将他体内的千幽草的毒克制住了。”
“千幽草?她怎么会中了千幽草的毒?”
“千幽草虽是能解无涯瘴气毒的奇草,但它本身却是能让人忘情的剧毒。少量食之,能使人忘记全部记忆;而服食过度,便会慢慢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僵尸,控制人的意识。龙姑娘,应该是有人强迫用千幽草封存了她的一段记忆。”
“封存记忆?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飞问道。
“只怕那个记忆太过恐怖,又或者那个记忆有太多的秘密。只可惜,她自己的意志力太强了,竟然冲破千幽草的封存力量。记忆在慢慢恢复。可是这种没有解药的强行冲破封存,必会导致剧毒攻心。所以,必须要在她的记忆全部恢复全,找到解药,否则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欧阳熹低沉说。
“熹,你也无能为力吗?”凌飞焦灼的问道。
欧阳熹叹息的看着眼前的凌飞,心中生出千种情绪,最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熹无能为力!”
凌飞心中顿时只感到抽动,无能为力么?倩儿,我该怎么做呢?
“飞,你也该回宫了。大皇子那边似乎又有了新动作。甄王爷那边情况不太妙啊!”
凌飞皱起眉头,“那她!”
“这边有我和琚珏,她的生命暂时无忧!你放心回去吧!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心啊!”
凌飞心头一震,是啊!最近他已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父皇的心意……
他叹息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倩儿,良久,最后只得无奈的离去。
只是凌飞的心中,总是有一些难以疑云。
倩儿的记忆为什么要被封存,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待凌飞离去后,欧阳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浅笑。
那目光似是悲悯与同情,最后变成无奈……
我终其一生也无法了然人的相遇,竟是为了今世的纠缠。那么的不经意,却在往后的岁月中伴我左右。或许真的是,冥冥中的注定。任是谁都无法掌控阻断……
水云轩一战,几乎耗尽我全部的气力。落英决的反噬是可怕的,它将我与外界的感知几乎全部切断,遏制我的一切疯狂举动。
我知道,那是千幽草。马飞,不凌飞与欧阳熹的谈话,我真真切切的听清。
那段封存的记忆吗?
其实我是知道的,那个总是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子,我的母亲。虽然容貌总是不真实的,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
义父啊!你是怕倩儿会因为那段记忆变得郁郁寡欢吗?
我信步走在庭院里,踏着那些飘落的海棠花瓣,却发现我竟走到了那座亭子的前面,想起那晚在这里我抚琴,他舞剑。竟是如此的情意绵绵。
只可惜,在回头时却是物是人非。他为何会是四皇子呢?
不知何时,我已走到亭中,看着那把古琴,心中五味翻涌…
我心中总是莫名的排斥着朝廷,当知道义父为朝廷卖命时,无法言语的寒意总是在心头缠绕不息,凌飞亦是如此。
手不经意,拨弄着琴弦,泪已潸然……
园子里,漫天的海棠还在飘落。那日他也曾带着我飞舞在海棠花雨中……
情原是已定,却再难看透情之一物,为何而生。
这时,不知何处,响起笛音,附和着我的琴音。一时间,原本感伤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笛音搅乱。
它似乎在听我的诉说,又似乎在开解着我。似乎在对我说出心声,又似乎在听我的劝解。
从朝阳初生,到夕阳落日。一连三天,只要我在抚琴,便能听到这个笛音。
这是来自哪里的笛音,寻着它,我穿梭在园子里。
那种寻觅,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没有任何原因。像是蓦然回首时,不经意的触动。纵是,跨越前年也定是要寻到!
吱呦!门扉被打开,笛音也这时戛然。
我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头带纶巾,身着儒袍,手中握着纸扇,走着自认为完美的虎步。他先是探着脑袋,确认无人后方才要进入。
可是却没注意到脚底的门槛,踉跄的差点摔了跟头。他的长相极为娇弱,一双大大的眼眸,显出一分稚气。一个男子却毫无男子气,反倒是烟粉气更重。他许是太过瘦小,衣服在他身上竟肥大的很。
“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我冷声问道。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我出声后,反倒下了一跳。他用手捶着胸口,而后又感到了什么。咳嗽了两声,道,
“听说这园子内,住着个貌美如天仙的女子。本公子特来一会佳人!”
听了他的话,我眉头皱的更紧。他的声音很奇怪,虽然是粗粗的男子音,却让我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他见我没有说话,信步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身段,这皮肤,这顾盼生
辉的双眸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呀!”说着还用纸扇挑起我的下颚。
我冷冷看着他,心中已是怒气生。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怒气,接着道:“美人可愿随本公子回去,绝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但是他的辣字还没有说出,我已反手拧住她的胳膊。
“四哥哥,救命啊!”那男子竟疼的哭喊出来。
“说谁派你来的?”
他倔强的看着我,咬着牙不说。我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啊!女侠饶命啊!我错了!”他大哭不停,嘴中还不间断的喊着,“四哥哥,快来救救我啊!我不玩儿了!”
四哥哥?难道他是凌飞的弟弟?想着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一个身影而至,从我手中将他救下。
我冷冷的看着来人,没有说一句话。他面若含笑的看着我道,“龙姑娘!这是在下舍妹,凌裳儿。刚才多有冒昧,还望恕罪!”
龙姑娘,我冷哼着。“原来是韶华公主,民女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轻轻服了个身。
凌裳儿用两只大大的黑眸,歪着头看我,若有所思了片刻道,“今天如若不是我死皮赖脸跟着你,还不知道你这藏了如此大的美女!”
“好了裳儿,是四哥没有告诉你,隐瞒了你。可否原谅四哥呢?”凌飞宠溺的看着凌裳儿。
凌裳儿撅着嘴,似在冥思苦想,“原谅你倒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说动明毅哥哥,给我烤肉吃!”
“这个……明毅呀!”凌飞面露为难之色。
“可不可以嘛!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我就不走了!明天去告诉母后你背着她藏了个美女!”
这下马飞大惊,只得答应了凌裳儿的请求。
凌裳儿又与凌飞说了几句,然后看了看我。才悻悻离去。
待凌裳儿离去,我欲转身回房间,却听到――
“倩儿!难道你都没有什么可对我说的么?”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四皇子,民女只是无意冒犯,还望皇子见谅。”说完,便没有留念前行。
忽然一只手牢牢将我拉回,我转身看着他,“我可以接受你任何身份,但唯独接受不了你是朝廷中人!”
“为什么?我没有害过你分毫!”
“凌飞,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身份时,我感觉我被你们玩在股掌之上。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不在犹豫我们便可以有结果。可是结果呢?你去无涯本就预先谋划好的,那个瘴气林,那个密洞,你本就知道的机关!可是我还傻傻的认为你也是第一次来到。”我甩开他的手,“当我被时初救走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你!可是你呢?早已被人救回!在你面前我像是小丑,无力摆脱命运,却又不得不依循。还有水云轩,我白白葬送了300名羽卫。你可知道,那是义父多少年的心血?”
我再次掉头走掉,他却将我紧紧抱住,“倩儿,一切不是这样的!但是我现在什么都对你说不出!”
本在那个怀抱中软掉的我,听到这句解释,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从袖中抽出银剑。剑尖顺着他的脖子擦过,在脖间略过一道红痕。
忽而,只觉一股力道,将银剑打偏,愣是让我退了三步。
我抬头看去,却见凌飞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人,执剑冷冷看着我!
来人年约二十来岁,眉目清秀。直挺剑眉,看出他是个极为冷峻的人,但一袭浅灰色长衫却又带了一分文人气息。
我执剑亦冷冷看着他。不等说话,他剑锋已扫来,蓝色的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向我袭来。我手腕倾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五行印,银光中带着绿茫。与蓝色剑气交织碰撞。顿时火花漫天。
“你们不要打了!”在一旁的凌飞呼道。
可是正在交手的人,怎会去听他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与那人已腾空而起。两支剑在空中挥持舞动,剑光闪烁,剑气锋芒。眨眼间已交手三十多招。
他剑气带着刺骨寒意,遇气便可凝结成冰,冰又成无数利剑,从四周向着我纷沓而来。我周身真气波动极快,绿色罡气已出现细微的裂痕。执起银剑,左手作诀,狂风乱涌,“万木逢春!”
绿茫包裹着冰剑,剑鸣龙啸。只听,两声刺耳鸣响,冰剑突破绿芒的包裹,但也在冲破的一瞬间化为冰片,从半空中落下。
我与他同时落在地上,退了几步后方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