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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里的歧义, 挺直胸脯道:“是我害得你受伤了, 那你就归我管。”
说完, 班青拔腿一溜烟的跑回村里, 去给他拿药了。
人去的远了, 仲聆才回过神。
他走南闯北,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土匪这么……清新脱俗。
身处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快熟悉四周环境。
这院子虽然久未有人居住,但是看得出来,院中的花草树木, 都是有人定期照顾着的,虽然冷清, 却不显得荒废。
仲聆把院子转了两圈, 将各处布置都记在心里了。
院子有个后门,他走出去看了一眼。
后门是崖顶, 下面就是高高的悬崖。
从上往下看去, 那高度足以让人感到腿软。
仲聆站在崖边,突发奇想——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 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看了片刻, 转身回了院里。
回到院里时, 他发现这院子里又多了两个人。
胖子来过又走了, 他把昏过去的太监扔在地上, 把飘儿也带来了。
担惊受怕了大半天的飘儿看到仲聆, 当场就红着眼扑过来:“刚才都要吓死我了, 接下来干怎么办?仲——”
仲聆抬手停住了她,也止住了她后面的话。
仲聆摇头,指了指旁边躺着的太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进入了正中的居室。
飘儿似乎很着急,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是她一看到仲聆的眼神,又不自觉的把那些问题吞了回去。
仲聆只是说:“这个时候,要沉住气。”
飘儿一颗乱蹦的心,真的奇迹般的平缓下来。
仲聆说:“我先处理一下伤口。”
在飘儿的帮助下,仲聆把自己的喜服一层层脱下,他衣服褪到臂弯,只露出一个肩膀。
飘儿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发白。
他左肩伤口肿了起来,流了不少血,飘儿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被吓住了。
仲聆指挥飘儿去打水端了过来。
他用布巾沾了清水,轻轻擦拭身上血污,将一整盆干净的井水,染成了红色。
飘儿克服了自己的恐惧,递上干净的布帛,帮着仲聆清洗伤口。
看着伤口的形状,飘儿突然问:“仲聆姑娘,你的伤口,不是今天造成的吧?”
“这是在我过江前受的伤。”
飘儿虽有疑惑,却没有追问。
仲聆嘱咐她:“你要小心那个太监,我们不要在最后关头出错。”
飘儿似懂非懂:“我们不是更需要小心那些土匪吗?”
仲聆安静的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单纯善良的土匪。不劫财不说,劫个色,那反应都不知道是我在劫他,还是他在劫我了。”
飘儿:“……”
这位姑娘路子野,她家关小姐,就不敢说出这种话。
不过关小姐……她虽以美貌闻名,却比不得眼前这位,美到随便一个眼神就让人魂不守舍。
飘儿都被他弄得有点晕头转向,在心里感到紧张——小姐的竞争者如此强劲,她私奔后万事仰仗房公子,只盼望着房公子会对她好。
仲聆不知丫鬟心中事,总结道:“那个班青,是个好人。”
刚被表扬了是好人的班清送来了伤药,忐忑不安的等在门外。
仲聆将班青送来的药摊开一点再掌心,闻了闻说:“好药。”
他把药倒在伤口,在飘儿的帮下,将伤口包扎好。
飘儿盯着一眼眼地瞟着仲聆在外面的手臂,忍不住说:“房公子居然舍得让你出来。”
仲聆愣了一下,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飘儿红着脸别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你伤成这样,房公子还叫你来换我家小姐?”
“这不算什么,只是小伤而已。”
“你在房公子身边……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他这么狠心的吗?”
仲聆顿了一下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自有他的思考和决断。”
飘儿有些迷茫:“你这样的……他还对你不好,那我家小姐跟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仲聆:“……”
他终于明白这对话有什么不对了。
飘儿泫然欲泣:“仲聆姐姐,我家小姐最是心善,以后同在房公子身边……”
仲聆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他叫班青进来,告诉他饿了。
为美人神魂颠倒的班青,得到了仲聆的吩咐后,像一只冲天炮一样冲下山去。
西山的小院子里久没有人住,虽然厨房灶台一应俱全,但是没有炭火,也没有食材,今天开火做饭是难了。
班青自己的房子是在山下村里,平日里和兄弟们住在一起,做事十分方便。但是村里的土匪大都年轻,没娶上媳妇,家里就没人做饭。
于是没成亲的兄弟们,每个月饭钱都交到一个会做饭的姑娘手里,一起吃大锅饭。
班青自己不会做饭,他就去找做饭姑娘拿饭了,他想着多打几人份的饭,赶快给仲聆送过去,别让他饿肚子。
班青到的时候,胖子拿着自己的饭碗走过去:“妹儿啊,给老哥多打点肉。”
胖丫一手握大勺,一手打飞胖子,大怒道:“就知道吃!再胖下去,活该你讨不到媳妇!”
胖子一转眼儿看到了班青,抱着饭碗走回来,笑道:“大不了我就学咱大当家的,等看到顺眼的姑娘,就直接抢回来做娘子!”
娘子?
班青呆住了。
班青抢人的初衷,说出来许多人都不会信,他不过是不愿仲聆嫁给不喜欢的人,才脑袋一热,自己上了。
可是他从没想过……让仲聆做自己的娘子。
他稍稍设想了一下这种可能……顿时心尖都发颤了。
胖丫一转身,看见脖脸红透、双眼锃亮的班青,顿时更生气了。
她把锅盖摔到锅上,转过身对着班青说:“今天没你的饭!”
元港城是江北最大的城市,是连接宽江的交通枢纽,南北往来渡船皆从此过,商业十分繁荣。
入了夜,就算官道上行人远不如白日多,依然能看出不远处雕梁华楼,黑夜里灯火绵延,一片繁华热闹的模样。
准备入城的百姓,大半夜都在门口排队,有条不紊的一一接受着检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班青猜测,这根前些日子下过雪有关。
今年入冬早,往来渡船十有八|九要提前停运了,所以这两日来元港城过江的人,才尤其的多。
仲聆没说话,他看着灯火下的城墙,墙面上官府贴出的通缉告示。
元港城是北沐朝数一数二的大城,一年四季人口往来,十分密集。
朝廷悬赏未缉拿归案的犯人,都会将头像画了做成告示,挂在这等车水马龙之处,供行人观看,以求能有人提供线索。
班青走得近了些,才发现远港城城门口戒严,凡是入城人士,均要出示户籍文牒。
班青顿时慌了:“仲聆……我没带我的文牒。”
他确实没带,没有人成亲的时候,还会随身带着自己的文牒。除非是从成亲就开始准备跑路的,比如说仲聆。
仲聆看起来还是那样的不慌不忙:“你一个土匪,还能落户?”
班青不好意思道:“我在占山头前……也曾是个良民。”
仲聆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户籍文牒。
他打开第一页,看着上面写着性别为女人的身份,沉默片刻,还是放回了怀里。
他从步庞的怀里一顿摸,果然摸出了一些东西。
这小子偷偷来江北,潜入胡寇阵营侦查,果然没傻到会带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
他摸出一块皇宫侍卫的腰牌,但在这里就足够用了。
仲聆看着紧张的班青,微微一笑:“过来,班青。我教你怎么入城。”
仲聆将扎着的头发散了下来,遮在自己的身前,他虽然只穿着一件粗布麻衣,风尘仆仆,却依然气度卓然。
被大美人一笑,班青肉眼可见的红了脸。
他暗自想,仲聆个子真高,腿真长,人真美啊。
真想就这样……看他一辈子。
人们依次排队入城,班青依言和仲聆兵分两队。
班青选择了带着伤员插队。
守城的将他们拦下,看了一眼平板车上的步庞,惊讶的问:“这小伙儿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班青咳嗽一声,严肃的拿出了皇宫侍卫的腰牌:“看清楚这个牌子了吗?”
班青用尽毕生演技,绷住了脸上五官,摆出一副相当高姿态的模样:“此事事属机密,我需要即刻入城。”
皇宫里的人做事,他们城守是没有资格过问的,那守卫看他气焰不同寻常,心里先信了几分,说话更是客气:“您的身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您拉的这个人……我得稍微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