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更新即将送上, 请耐心等待哦~ 胖丫横眉冷对、态度坚决:“走开走开, 不是抢来个媳妇儿吗?叫你媳妇做去, 不许再到我这里来吃饭!”
小板凳上坐着吃饭的弟兄们轰然起哄。
土匪村里要说最会做饭的几个姑娘,王胖丫绝对是前三名。
只看她和她哥, 人称胖子的王毛毛的体型, 就足以证明这丫头的手艺之好。
做饭最好的这几位姑娘中,胖丫是唯一一个还没嫁的,胖丫虽然胖了点,但五官也算是浓眉大眼,皮肤白白净净的,绝对不算难看。
村里的兄弟们深深以为,就冲着胖丫的手艺,也绝对值得抢着把她娶回家。
但她至今未嫁, 原因大家心里有数——胖丫喜欢班青, 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而大当家今天突然抱回来一个从天而降的媳妇, 这就让暗恋班青多年的胖丫,十分不开心了!
班青顿时很为难, 他媳妇……他哪有媳妇啊?
他把人抢回来,似乎所有人都误解了他们的关系。
但这种误解, 都可以让他从梦里乐醒。他心里漫上几分甜丝丝的喜悦, 一点都没有去澄清的打算。
他抢亲是脑子一热就干的, 至于以后怎么办, 他还没想过。
他看着仲聆, 就仿佛被泡在了温泉里, 脑袋完全罢工,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舒服,哪里都是暖乎乎懒洋洋的。
离开他时,脑子里还是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其它事了。
胖丫咬牙切齿:“滚滚滚,找你娘子做去!我不管了!”
班青求了半天也没求得胖丫的改口,在遭到数次无情的拒绝后,只得另寻他路。
班青去了几户人家,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家都没有人。
他敲了王婶家的门,王婶不在,她小女儿出来了:“班青哥哥,怎么啦?”
班青蹲下问:“你妈妈呢?咱村里的嫂子婶婶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在家?”
“她们连夜下山,去城里啦。”
班青奇道:“什么事,这么急啊?”
小姑娘眼睛一转:“我也不知道呢。”
看着班青走了,旁边一户邻居探出头来问小姑娘:“丫头,没说露吧?”
小姑娘很乖巧:“没有,我知道娘偷偷下山,是去给班青哥哥置办成亲的东西啦!但我什么都没和他说。”
村里的女性集体消失一半,这情形多少有些诡异之处,可是班青此时心思完全不在这里,竟然没深究。
他在脑海里迅速过了几圈儿,决定去找自己友人中,唯一一个做饭能入口的人。
村里唯一的学堂中,计夫子放下手里书卷:“哈?”
班青拎着一只山鸡,一篮子菜,提着一把刀,问:“老计,我们是朋友吧?”
太阳下山的时候,班青抱着食盒赶到了西山。
他出来的太久,十分担心把美人饿坏了,到了西山,更是一鼓作气,一溜烟儿的跑了上去。
宫里的公公正要关门,就看到土匪“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吓得立刻躲了起来。
主屋里没点灯,一片昏黑。
班青敲了敲门,没人开门。
一开始他很意外,以为仲聆不在。直到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到处都没发现人,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可能是人家不愿意见自己,所以故意不应门。
想明白了这点的班青,失落的把食盒留在了主屋前,黯然离去。
临走时,他恋恋不舍的在院子里又绕了几圈。突然看到院子后门的锁,上面灰尘没了,似乎是被人动过。
班青愣了一下就走过去,动作比脑袋先一步的拉开了院子后门。
那一小片院后山顶空地,晚上山风又冷又急,让人无端心慌。
仲聆换下了那身嫁衣,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仍作女装打扮,他站在崖边,衣衫猎猎作响,面无表情的眺望崖下森森林木,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发被风吹散,胡乱贴在脸颊上,却一点不减损他的好看。
那一刻,他侧脸的神情看起来,竟有几分凉意。
班青心中无端狠狠的一跳。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即使身陷土匪窝,在四面楚歌的境地里,他也是自由的,没人能用强留住他。
班青这边动静不小,仲聆早就察觉了。
在班青就要冲过来的时候,仲聆离开崖边,从容的退开几步,站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班青偷偷松了一口气,看向仲聆时,已情不自禁带上一点腼腆笑容:“我给你拿来了晚饭,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仲聆扫了一眼班青身后,无缝切入大家闺秀的身份。
他侧过身,袖子举起来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守着严苛的礼节,含蓄而冷淡的保持了距离。
班青有些难过,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解释。
唐突佳人的恶劣行径,他到底有不良记录。
仲聆站姿挺拔,气质高华,摆足了名门大小姐的款儿,任谁看都看不出有任何穿帮之处。
虽然没说话,到他戒备的眼神,已足够说明态度。
班青只好说:“我把食盒放主屋了,我这就走,你……趁热吃。”
他兴致冲冲的来,蔫蔫的去。
走到后门时,看到了正探头探脑的小白脸。
他和那眼神古怪的小白脸对视一瞬,小白脸又跑了。
班青莫名其妙。
他一个人走下西山,旁边跟着一只狗。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背后吹来小凉风,脚底下也是阴森的小凉风,他惊疑不定的回头,没看到任何人。
他仿佛感受到更多的小凉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远处村里的灯火,温暖又明亮。
班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捞起辣鸡,撒丫子就跑!
一口气儿都不敢喘,就这样脚底冒烟的跑回了村里。
在西山上看了个分明的仲聆:“……”
仲聆难得的笑了一下。
这个土匪,真是有趣。
若是能以另一种身份与班青相识,仲聆不介意与他多聊一聊。
只是身在此局,他的选择并不多。
仲聆敏捷的跳下屋顶,身手无声无息,飘儿被他震到了,缓了一下才说:“姑娘,你……”
仲聆听到微弱的一声吱呀响,瞄到旁边住了太监的小屋,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
他眯起了眼睛,用女子声线柔柔地打断了飘儿的话:“不早了,飘儿,歇下吧。”
太监偷看着主仆两人进了主屋,熄了蜡烛,才重新关上窗子。
这是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太监睡不着,飘儿睡不安稳,班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脑海里回味着白天发生的事。
然而夜晚总会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早起的人才发现,外面已经覆了一层晶莹的白雪。
时值秋末,还未入冬。这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点早。
村里的孩子们撒了欢,兴奋的玩了起来。
大人们却没有这份闲心,纷纷紧张的跑到地里,去收没来得及收的庄稼。
班青是被饿醒的。
他昨晚瞎忙活一通,自己都忘了吃饭,心爱的点心被心爱的人给吃了,他还能说什么。
辣鸡不甘寂寞的野出去了,屋子里就班青一个人,他从被窝里爬起来,被骤降的温度冻了个哆嗦。
他望向窗外,山间林木被一层白雪罩住,真的是非常漂亮。
然而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看到村民们自觉去抢救还没收的菜,顿时放下心来。
他看了一圈没什么不妥,就拎着食材和刀,去交代计夫子做早饭了。
仲聆起床了吗?这个问题不成立。
因为他根本没睡。
北地山脉地势复杂,若冒失行进,必会在群山中迷路。
于是仲聆在这片山里,摸了一晚上的路。
他的长发用带子束着,规矩的拢在一处,却仍然在林间穿梭时,沾上了清凉的雪花,很快消匿于乌黑的发中。
仲聆沉默的抓了一把雪——这可不妙。
这雪下得太早了。
入冬后,宽江外围冻住,水流流向改变,南北不再往来,禁止渡船过江。
他必须赶在宽江上冻前,离开江北。
否则他会被困于此地,要等到第二年江水化冻时,才能回到房邬身边。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林间跑了许久,才回到了西山崖底,抬头看向崖顶小院。
天色已亮,他仔细观察此处地形。
西山悬崖一侧,几乎是垂直的山壁,半山腰才斜岔出几棵树,在陡峭处屹立生长。
崖底树木遮天蔽日,挡人视线。
从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仲聆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脚,抓住了山石,他受伤的肩膀不用劲,就单手向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崖顶,耳力过人的他,就听到班青在院里喊:“人呢?你家小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