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筝大吃一惊，语气忽然加重：“此话当真属实！？”
秦霜自袖中拿出一卷地图，拱手递了过去。
“我将清州、酆州边界的妖族势力分布尽皆画在了这幅地图上，其中红色部分是原先的分布范围，蓝色部分则是目前的大致形势。”
秦筝接过地图打开一看，顿时目露寒芒，话语间有些咬牙切齿：“州府请来的修士莫非眼瞎了不成？这般多的妖邪竟然毫无察觉！？”
几乎下意识的，她便相信了他所言，这倒是让秦霜暗自吃了一惊。
“殿下，等我先将全部猜测说来，您再信我也不迟。”
接下来便是长篇大论，先不说秦霜从何处得知的这些消息，但将一切与这卷地图拼合在一起，几乎就要证据确凿，只差证明虚实罢了。
“……如此这般，我便有八成把握，确定这二位州牧的其中一位，定然就是那幕后之人！”
秦筝眼中瞳孔紧缩，语气微微颤抖，有些难以置信道：“柳家与归海家？莫不是朝中还有无数反贼？”
“不！”秦霜面色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分，“仅仅只是这二位州牧，与其家族中人并无关联，因为……此人，早已不是原本之人……”
此件事了，在说服红莲郡主回返殷都去面见文亲王后，秦霜也沉沉的松了口气，可算是遂了那位公主殿下的愿。
去到草斋阁喝了一碗醒神汤，他再次出府，乘坐车辇，赶往城东演武场。
只不过，车辇刚行出十来丈远就被秦霜唤停下来。
神魂中，那道隐藏在角落深处的美丽倩影正在瑟瑟发抖，她的身体并未感到寒冷，但在心口，却是冰凉一片。
见到她如此柔弱的一面，秦霜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酸甜苦辣皆有，合在一起，谁有说得清是何感觉。
“唉……”
许久，一声叹息在车辇内回荡。
秦霜推开门，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角落。
他心软了，做不到那般决绝，所以，便稍微妥协一些吧。
径直走入角落，探出手臂，轻柔牵住她的玉手，缓缓回到车辇。
门窗闭合，当此处变为封闭之所，佳人身影这才猛然扑入怀中，嘤嘤抽泣，泪眼婆娑，转眼便哭成了一个泪人。
秦霜目光柔和，手掌轻轻拍打玉背以作安抚，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自己改做些什么才能让幽女缓解悲伤心绪，变回原来的自己。
车辇徐徐前行，秦霜的心情也愈加复杂。
或许，是该说于她听了。
佳人的抽泣已经停息，只是环绕纤细手臂紧紧抱住秦霜，不愿放手。
秦霜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拂过她额前发丝，露出那面梨花带雨的柔弱娇颜。
两人目光触碰，皆是有些痴了。
“好些了吗？”
幽女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秦霜不愿放她，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瘦弱渐渐的下颌。
“有件事，我想现在告诉你。”
“不要……”
她一口否决，下颌躲闪开来，喻示她内心的慌乱。
秦霜再次探指，动作略有些霸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却必须这般做。
看她那稍显苍白的薄唇，心中又是一软，语气转变温柔：“对不起，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幽女面颊微红，沉思片刻，她仰着脑袋，对他点了点头：“少爷，你说吧。”
回想过往曾经，还记得是刚满七岁那天，她被紫娘牵着小手走到自己身前，红唇轻启，叫出了‘少爷’这个称呼。
此后六年，主仆二人在独立小院内朝夕相处，从未被除紫娘以外的人所知晓，就连薛九宫也不曾见过幼时的幽女。
平日间，每当秦霜看书练字时，她就在院外演练紫娘传授的刀法，秦霜用餐时，她便回来侍奉于他，等到了夜深就寝时，童男少女相拥而眠，这并无不合理之处，往往一些稍有闲钱的小门小院亦会收养这样一个贴身丫鬟，只是此‘贴身’非彼‘贴身’罢了。
为何？因为秦霜对她的好却是越过了主仆这条分界线，如此一来便发生了眼前一幕，果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不过，没什么可后悔的，做了便是做了，秦霜从不会为此而后悔。
此刻‘少爷’二字入耳，心中感觉是很温馨的，毕竟，只有怀中佳人才会这般称呼自己。
秦霜再次深深吸气，最终做出决断，将酝酿已久的话语吐露出口。
他语气轻缓，心平气和：“幽儿，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并非只是针对你一人，而是对于所有女子，此时的我，皆是无法接受的……”
听了这话，幽女美眸含泪，汪汪溪水就要再次决堤。
秦霜心中一急，连忙劝道：“幽儿，你很好，我很喜欢，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这件事我与那人约好，今生今世绝不诉说于任何人，包括紫娘亦是不曾知晓。”
“是因为，你的前世吗？”
秦霜忽的怔在当场，眼神不可思议的紧盯着她的双眸，从未想过她竟会知晓此事。
“幽儿，你是如何……”
幽女脸颊上浮现两团红晕：“少爷，当时，我一直躺在你身边……”
秦霜再次怔住，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她眼泪汪汪的眸子，却是释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那件事告诉你吧……”
金丰山，地藏庙。
这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早已不知是何年代的建筑。
此时此刻，在这座破败庙宇前，却有数千名身披赤色甲胄的高大军卒在静静伫立着。
一个容貌平凡，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特点的中年人缓步走来，站在庙宇最前方，面向这数千军卒。
“准备一下，再等会儿，就要杀人了。”
嗓音同样没有特点，语气平平淡淡，可所说话语却是杀意凛然，仿佛来自尸山血海。
数千军卒并未答复，一个个皆是目光嗜血，嘴角蕴含残忍笑意。
南云城没有任何一人知晓己方将要面对的会是何等可怕的敌人，就连秦霜也不例外，更别说对此一概不管的薛九宫了。
好在闫老头对此早有考虑，变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试探？又让弟兄去送死？”薛九宫脸色难看，凝视老家伙的目光很不和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