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征程》 第九章 揽芳阁里的胖子

    深邃的初秋夜空，明朗的圆月高悬。丰城西区柳小街的一个宅子中，月光钻过垂柳枝叶间的缝隙轻抚树下静坐沉思少年的脸庞。根据接到有关消息，了解到三缸酒楼内部很可能隐藏着一个情报机构。于是今天许木和鬼猴三人去三缸酒楼去探探虚实，不成想遇到了张路娇等人。通过张路娇对她父亲遇刺事情的描述，许木却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东西，但是却又很模糊。

    “妖哥儿，我感觉张路娇说的那个墨鹰刺杀张铁盛的那一剑的感觉有点怪怪的。”鬼猴走过来对许木说道。

    许木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也觉的有些熟悉，但是脑袋里实在搜索不到，有哪个杀手有相似的手段。”

    “不是杀手，妖哥儿，你再想想，是剑客。”鬼猴回答。

    剑客，经鬼猴提醒，许木慢慢转头，睁大惊奇的双眼对鬼猴说：“你说是……十剑！不对……不对……”许木站起身在鬼猴旁四下跺步，边走边说：“据我所知，这十人从未踏足过西隐大陆。这个遥远的西方，我们可是经历近一年才走到这里，这还是因为有军方战船的支持。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更不可能还顺带教了个徒弟。或许只是巧合吧。”

    许久不见鬼猴回应，许木回头看到鬼猴欲言又止的样子，焦急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怎么也成钱江了。”

    鬼猴搓了搓手，然后指了指天，轻声细语道：“是不是………大人？”他把“是”字故意拉的很长。

    许木瞬间明白鬼猴说的是谁，“不可能，你忘了江国和属国的覆灭，让他不能踏入西隐和统洲了吗？我比你了解他，不是他。”

    鬼猴见许木如此肯定便不再多言。“陆远山在西隐的眼睛还是太少了，除了五年前发现疑似血魔的嗜血杖在丰国的江湖昙花一现，这些年就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许木接着说道，“我还是感觉那个大鼻子老头有古怪，明天再去酒楼找他，去睡吧。”

    已经躺在了床上的许木虽然可以肯定，这个墨鹰或者说这个影杀组织和鬼猴暗指的那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影杀与自己的家族应该有关。强行甩掉自己脑袋里的想法，许木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

    ……

    丰城繁华的街区，在大多数平民将要入睡的时分，一座装潢金碧辉煌的酒楼，正释放着它忍耐了一天的激情。在它的身体之中，有那浓妆艳抹肆意舞动的姑娘，有那背着严妻偷偷跑来品尝野花的官僚老爷，也有那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还有手握折扇道貌岸然的书生。莺莺燕燕，灯红酒绿。它就是捧红了情雅双星的揽芳阁。

    揽芳阁的一间厢房之中，不知为何双星之一的冯小雅独自在为客人演奏。在她的前面坐这一个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的男人，迷离的双眼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淫光。他慵懒坐在椅子上，准确的说是瘫在椅子上。由于身体过于肥胖，所以实际上比一般人要大的脑袋和脸盘竟然被衬托的很小。肥肉将脑袋和肩膀之间脖子的位置都挤没了，如果只看肩膀和脑袋，有点像一个略微凸起的地面上扣了一只碗。

    在他的旁边两个还有两个服侍的女子，时不时的捶肩捏背，端茶送水。

    楼下大厅里，老鸨孙姨正和颜悦色的招呼着来往的每个客人，仔细看她微笑的脸上隐隐的透露着一丝忧色。她又不动声色的向二楼的那间厢房看了一眼，虽然屋内有一个伙计了，她又加派了一个激灵的伙计在门口守着，但她仍然忍不住担心。揽芳双星名义上是楼里买来的艺姬，上面下达对双星一些重点保护的指令，还是让她明白这双星不是她可以任意支使的，而且还得在某方面保护她们。今晚她也没想到那个臭名昭著却背景显赫的胖子居然从他常光顾的另一家风月地来到自家阁里，而且一来就是直接点名双星。

    那个顾小情今晚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她也没有资格过问。冯小雅可不能在自己当值的晚上出事，不然自己这后半生就不知道要如何度过了。上面虽然有些特殊命令，但是双星为客人演奏还是必须得有，要不也没必要将她们两个放在揽芳阁了。平常倒也没什么，以揽芳阁让她这个阁里人都看不透的背景，没人敢闹什么幺蛾子。可是这个胖子不一样，前端时间还听说他要走了，同样名气很盛的春风院的一个红牌。没多长时间那个红牌就没有任何消息了，仿佛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她能感到春风院的后台深不过自家阁里，可毕竟也是一个名楼。出了这种事情，春风院都不敢传出任何说法，依然热情招待那个胖子，从中能窥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暗暗祈祷，希望揽芳阁有足够的背景让那个胖子有所忌惮。她可不想操劳了半生换来的地位，让这个胖子给随手摧毁。

    赵文轩，很儒雅的名字，前提是你没有见过他的本尊的话。现在，这个人正端坐在冯小雅的前面，赵胖子，这是邓忠他们对的称谓。赵胖子已经二十六了，他赵式家族这一代的长子，曾经是家族认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知是什么原因赵文轩十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开始食量惊人，随之的就是他的质量也惊人了。在十五岁之前，赵文轩无论是文学还是武功之上都是天赋异禀，惊才惊艳。就连和赵家一相不对付的苏国公苏瑞，在看过赵文轩的十三岁写的一首词时，不得不感叹赵式家族真是天眷之族。

    自从大病之后，赵文轩就平庸起来，而且还越发暴戾，动不动就鞭打丫鬟。家族对他既心痛又惋惜，刚开始的时候还管管他，结果越管越变本加厉。好在他的亲弟弟赵文华更加才华横溢，家族将第一继承人的待遇给了赵文华，赵文华对哥哥也多有维护，家族也就随他折腾了。后来他可能感觉折磨自家的丫鬟没有意思了，就去妓院之中孽待青楼女子。好在他从不吝啬金银，被他“照顾”青楼女子为了钱也就勉强忍受。

    前不久他头一次将他常逛的春风院的一个红牌姑娘叫小梅的买回家。在大家都以为小梅终于可以脱离这个苦海时，过了一段就没有她的消息，有人去探望小梅，赵府里人说府里没有这个人，他们就只见过小梅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些消息不胫而走，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让丰都风月圈里的小姐姐狠狠颤抖了一把。

    赵文轩本来是不想来这个揽芳阁的，弟弟曾提醒过自己尽量不要在揽芳阁闹事。既然在这里不能痛痛快快的，那他就不想来，毕竟这种场所多的是，何必找那些不自在。今天他听别人说有个神奇少年力压吴正，还打碎了三缸酒楼的石缸，这少年也引起许多势力的注意。他问了问下人得知，引起这少年和吴正争斗的竟是一个女子，他顿时来了兴趣。经过多方打探他了解到这个女子是揽芳阁新晋升的红牌双星之一——顾小情。今晚他就立即来到这里，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立即约到了冯小雅。本来还对没有见到正主，有些遗憾，但是看到冯小雅的美就感到此行不虚了。

    瓜果美酒，音乐美人，最美好的人生不过如此吧！赵文轩这样想到。他倒是享受，但是对面弹琵琶的人却在瑟瑟发抖，旁边服侍的人也在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