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莹未经外门弟子通传,便直接传进了琼台阁,正好见到了站在书架前的司天辰,气鼓鼓地说:“爹,怎么女儿见你都要经外门弟子通传了?”
司天辰脸色有些不好看,板着脸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在宗内要叫我师尊。还有,现在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了,不经通传就闯进来。”
“爹。。”看到司天辰的脸色又拉了下来,司天莹连忙改口称:“师尊,弟子是因为有急事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
“弟子带回来宗内的那人,乃是弟子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要将他当做囚犯看待,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有这事?”
“现在负责守护宗门的内门长老正看着那人,仿佛就是在看守魔族。”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稍后就会处理。”司天辰盯着司天莹,又说:“倒是你,未经我允许,偷偷跟你大师兄玉晟子跑出去,违反了宗门条例,你说要怎么处罚你?”
“弟子可是问过大师兄的,他同意弟子才跟着出去的。”司天莹撇撇嘴,将黑锅全部甩给了玉晟子。
“你不要将你大师兄拉下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你大师兄岂敢违反我的命令,将你带出宗去。”
“师尊,你可是冤枉弟子了,弟子可是一向乖得很,循规蹈矩的。要不是大师兄自己愿意带着我出去的,弟子怎敢私自离宗呢?不信你让大师兄过来跟我对峙,看看弟子说的是不是实话。”司天莹是打定主意要将玉晟子拉下水了。
司天辰说:“你大师兄向来护着你,凡事依着你,你现在让你大师兄过来对峙,他又怎敢说实话呢?定会把全部的责任揽下来。”
“或许大师兄觉得自己该负责任呢?”
“住口!”重重地拍了下书桌,司天辰说:“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还要推卸责任。难道我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你的吗?你在宗内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次更是胆大包天,违抗宗例偷偷离宗,看来我今天不重重罚你,你还是长不了记性,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来。”
“管教我?”司天莹双目含泪,倔强的看着司天辰,说:“自从母亲过世后,你还有管教过我吗?每天就在这琼台阁,对我不闻不问。我想见你还得经过通传,连叫你一声‘爹’都要被你训斥。我私自出宗是不对,可是我回来你非但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就知道说我违反宗例,要处罚我。你还把我当成你女儿吗?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说完,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谁教你这么跟你父亲讲话的?”
司天莹撅起嘴角,说:“现在你肯承认是我父亲了,师尊!”
“放肆!”司天辰怒极,愤而从凳子上站起来,说:“看来是我平日里太骄纵你了,连一点长幼尊卑的礼仪都没有。我今天非要重重罚你不可。”
“罚,罚,你就知道罚我。有能耐你就把我赶出宗去,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你也不当我是你女儿。”司天莹擦干眼泪,倔强的看着司天辰。
‘啪!’司天辰又是一掌重重地拍在书桌上,差点就把书桌给拍折了,指着门口说:“出去!你给我出去!”
司天莹在离开琼台阁之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司天辰说:“父亲,自从母亲离开后,女儿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可你的心中就只有宗门。女儿很孤单。”司天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琼台阁。
司天辰像是浑身散尽了力气,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他从书桌拿起一幅画卷打开,里面是一个跟司天莹差不多容貌的女子,依偎在树旁,捻花微笑,十分的美丽。司天辰愣愣的看着画中的女子,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意,他轻抚着画像,细声说:“夫人,如果当初我能助你修为突破,延缓寿命,莹儿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怪我!都怪我!”两道清泪,缓缓的从司天辰眼眶流下,化作滴滴泪珠落在画卷上。
。。。。
第二天,云中天不情不愿的被内门长老带来玉虚宫觐见司天辰。
司天辰坐在殿内的正中间,上方挂着一方牌匾,写着四个古意盎然的四个大字——‘天道沧桑’,传说乃是五圣人之一的玄上司晨圣人所撰写的;左右两方各是九根贴金的柱子,柱子上浮刻着九条金龙,追逐着一颗镶嵌在屋顶的明珠,象征着天道九九归一;地上铺着青石砖,绘画着正魔两道千年前大战的经过,那作画的颜料很不寻常,云中天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心神一震,恍惚置身战场中,眼中尽是正魔两道殊死相搏,耳中不断回荡着厮杀呐喊声。
云中天被这大殿气势一摄,心中的怒气不自觉的减了几分,恭恭敬敬的向着司天辰一躬身行礼。
司天辰遥遥一抬手,朗声说:“小兄弟不必客气,你伤势未愈,不必行礼,就请坐吧!”
云中天说了声谢谢,就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天辰率先开口,说:“还未请教小兄弟贵姓,师承何门?”
云中天不愿暴露身份,便说:“晚辈姓钟名天,师傅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散修,无门无派。”
“我修道百载,想来与你师傅年纪相仿,托大叫你一声钟师侄,不知可否?”
“晚辈荣幸之至。”
司天辰面带笑容,托着长髯意味深长的看着云中天,说:“钟师侄以舞象之年,修为已到炼气化神,令师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吧?”
云中天说:“晚辈曾答应过师傅,不向他人透露其名讳,请司掌门见谅。”
“既然如此,师命不可违,我就不便再问了。”司天辰话锋一转,又说:“我曾听门下弟子说过,钟师侄灵海远比一般的修道者强大,不知所练何种功法?”
云中天说:“晚辈所练功法只是修真界通行的《至正法典》,灵海比一般修道者强大或许乃是晚辈天赋异禀吧!”
《至正法典》,乃是修真界最普通的一本修炼书籍,普及到凡人世界都有在售。修炼者修炼此法典,最高修为也不过是炼神化虚,远远比不上五大派传承的秘典,更比不上五圣人家族的《太清妙灵决》。
“《至正法典》虽然也可以修炼,不过局限性太大,修炼者终其一生也不能窥破天机,突破桎梏。你年纪尚轻,为何不让你师傅传你其他功法,以求在修行上更进一步呢?”
“实不相瞒,晚辈的师傅也知道这《至正法典》的缺憾,却不愿委身宗门受拘束,又无其他机缘,只能一心修炼这《至正法典》,修为至炼神化虚后再无存进,一年前寿限已至,已驾鹤西归了。晚辈若不是在游历世间时,遇到了个机缘,怕连炼气化神都突破不了。”
司天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又问云中天:“那不知钟师侄以后作何打算?”
云中天说:“天涯孤鸿,并无落脚之处,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相见即是缘分,钟师侄又救了天莹,也是于我有恩,如若并无他处可去,不如入我紫霄宫,潜心修炼,说不定也有得道成圣的一天。”
“晚辈生性散漫,不愿受拘束。紫霄宫又是门规森严,管教弟子极严,晚辈这几天深有体会,怕将来坏了紫霄宫的名声,不敢领命,唯有谢过司掌门的好意了。”云中天自从玉灵子一事后,又受到了紫霄宫内门长老的无礼对待,对紫霄宫全无好意,当然不愿留下来。
司天辰听司天莹讲过云中天与内门长老的事情,一听云中天的话,便了然于胸,说:“看来钟师侄是对内门长老不满啊!内门长老也是奉我命令行事,倘若对钟师侄有所怠慢,在这里我替他们向你赔罪!”站起来向云中天微微躬身。
云中天急忙起身,说:“司掌门不可如此,折杀晚辈了。晚辈只是不愿多受拘束,才婉拒了司掌门的好意,并无其他意思。”
司天辰语重心长的说:“钟师侄,如今魔族潜伏在侧,居心不良,接下来修真界不会太平。以你如今的修为,若独自在外游历,定是危险重重。又无宗门的支持,单以吸纳天地灵气修行,修为恐怕很难精进。你既能奋不顾身援救天莹,定是个秉性善良,正直勇敢的人,入我紫霄宫也不辱没了宗门。”
云中天想着司天辰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如果离开了宗门的支持,以修真界如今稀薄的灵气,单靠自己必将永远无法报仇雪恨。现在紫霄宫愿意收留自己,也算有了一个不错的立身之地。虽然自己对紫霄宫并没有好感,但一切以报仇为重,自己就是受点委屈,只要能达到目的又算什么呢?
一念及此,口气便软了下来,说:“晚辈晓得司掌门的好意,不是不愿领情,只是怕辱没了紫霄宫的名声,辜负了司掌门的好意。”
司天辰哈哈一笑,说:“你要是一个品行不端,行为不检的人,我定不会招你入紫霄宫,即便你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我若招你入紫霄宫,便是相信你的为人。”
话已至此,云中天不便再推脱了,深深一躬,说:“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天辰突然笑容一收,板着脸严肃的说:“入了我紫霄宫,你犯的一切错我都可以谅解,但就一件绝不饶恕,就是修炼邪法,你若是一旦触犯,就别怪门规森严,掌门无情了。”
云中天俯首称是:“晚辈谨记教诲。”
司天辰又说:“既然入了我紫霄宫,就别自称晚辈了,也别叫我掌门了,跟其他弟子一样,唤我师尊吧!”
“是!师尊!”云中天答应一声。
“你先退下去吧!稍后我让外门弟子带着你,认识下周遭的环境,也了解下宗内的规矩。等伤势痊愈了之后,再传你功法修炼。”
云中天跪了下来,朝着司天辰行了拜师礼,磕了三个响头,便由在玉虚宫侍候的外门弟子领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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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