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日子变的多么艰难,但是总要面对眼下的生活。等魏星哭够了,发泄够了。我们就开始不停地想对策。
“总共需要多少钱?”
我想先心里有个底。
“医生说最少要准备20万”
魏星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了。这钱虽然多,但是我还是得保持镇定。又继续问道:
“你看要不然咱俩挨家借点?”
“算了,附近的村子谁不知道俺家的情况,为了给我爸治病,除了这些年我在外面打工的钱,也欠了不少外债!如今还哪有人肯借钱给我?”
说到这儿,魏星的眼神里满是绝望,我感觉这事儿摊在他身上,好像比摊在我身上让我难受的多。
“你在外面混懂得多,有没有听说过啥来钱快的道?”
“违法的都来钱快,但是我们却不能去做。我还想治好我爸以后好好照顾他呢!”
看来,魏星终究和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不一样。但是我们拜把子的那天就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弟,所以我认为,这种事儿既然他不能干,那就让我去。
“你教教我,什么都行!”
“雄子,你能这么说就没白认你这个兄弟。但是我却绝对不会推你进火坑的。你死都别想!”
“你不让我去!那你爸的病可咋办啊?”
“唉…………”
我俩又同时陷入了沉默。人生中最悲惨的事儿,就是看不到希望。我甚至都想到把自己的肾换给他爸。可是我这个决定却是不能跟他说,我真是实在不忍心看魏星现在的样子。如果最后想不到办法。那就偷偷的把我的肾换给他爸吧。这个世界我也没什么亲人,虽然当时还小,但哪怕到今天做这个决定。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绝对不会后悔。
“豁牙子你别难过了。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我这句略带深意的话,魏星没有当回事儿。他只是出神的在想着解决对策。
“雄子!你说我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从来都没遇到过。就像新闻上说的捡到宝贝卖钱,或者挖土挖到宝藏,我怎么好像一直都是倒霉呢……”
“哎哎哎!你等会!你刚才说啥”
听魏星说到这儿。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却又有点抓不住。
“嗯?我说我一直都是倒霉?”
“不是!上一句!”
“我说我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从来都没遇到过。就像新闻上说的捡到宝贝卖钱,或者挖土挖到宝藏……”
“停停!就是这儿!”
“啥啊?”
看着魏星一脸茫然,我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儿。
“豁牙子!你说捡宝贝?挖宝藏?”
“是啊!可那跟我……”
“你捡宝贝倒是不太可能,但是挖宝藏……”
“嗯?挖宝藏?挖宝藏?挖宝藏!!!难道你说的是……”
“对!!!你想的没错,就是那对儿金马!”
……
我们俩所说的那对儿金马,其实是在我们家这边真实发生的一个故事。
那是八三年的夏天。二道甸子村里来了一个日本人。他来了以后直接找到了当时的村委会的干部。拿出了一封介绍信。信上面说这名叫做原田滕一的日本人是来寻找他长辈在二战时期遗留的一件东西。消息传开后,在附近的村子引起了很大轰动。附近村子里的很多人,都特意赶来二道甸子村看热闹。而那名叫做原田滕一的日本人看到这个场景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显的十分高兴。他立即就让他的随行翻译放出来了一个消息。
消息说那件他长辈留下来的遗物,被埋藏在二道甸子村两公里外一个叫做“老迷沟”的山谷里,如果谁能替他找到就奖励一千元现金,这消息一放出来下可就炸开了锅。当时的一千块可是最少相当于现在的十万。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就开始有大批的人涌向了“老迷沟”。
由于线索实在太少,有没有准确的目标,人们就盲目的到处挖坑。严重的时候,很多孤坟也被人挖开了。沟底到处都是从坟中挖出来的枯骨。可是就算这样,一直寻找了两个月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那个日本人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带着遗憾回了日本。
这件事情却没有这样结束,当时负责接待原田滕一的村干部后来爆了料,有次他和原田滕一的翻译喝酒,那翻译喝多后泄露出来了一些秘密。原来原田滕一根本就不是找什么长辈遗物,其实是用木盒装的一对儿金马。这消息一出来,本来已经冷却下来的寻宝热潮再次高涨起来。最后到底有没有人找到不得而知。但是一直持续到了1990年初,还依然有人在“老迷沟”附近寻宝。这个事件就是现在我和魏星所说的那对儿金马的典故。
“雄子!你说人家都找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人偷偷挖走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们现在却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句。
“先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奇迹也说不定啊!”
“好!那我们就试试看!”
魏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坚定。仿佛斗志也重新燃烧了起来。我俩微笑着狠狠的击了下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算我一个。”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宁静。我好像终于才意识到了什么。酒喝的太多,加上魏星回来的惊喜和他悲惨的遭遇,让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了!
周慧慧!!!
我们俩同时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早上忘记叠起来的被子里正躺着一个人。不是周慧慧还能是谁?刚才她可能是蒙上了脑袋,让我一度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俩瞅啥?我说我也去”
我其实还好,毕竟和周慧慧相处了一天。但是此刻的魏星却仿佛是见了鬼一样。嘴张的大大的,两只眼睛好像都快要快爆出来了。
“你……你是……慧慧姐?”
光听他颤抖的声音就知道。他显然不是没认出来,周慧慧毕竟声明远扬。而且他们俩又是一个村的,所以魏星和我刚见到周慧慧时的表情没啥区别。
“豁牙子,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是不是牙都长好就忘了疼啊?”
周慧慧可能是用冰冷的语气说话习惯了,她只要稍稍表现出一点怒意就有点可怕的吓人。
“没有……姐……我没有……”
豁牙子小时候多犟的一个人。但是在周慧慧面前。他还是得收起性子夹尾巴做人。我能理解他,毕竟再倔的人也惹不起这种“闹着玩就扣眼珠子”的主儿。
这时周慧慧也从炕上坐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最后掏出来了已经空了的长白山烟盒。
“姐姐!来来来!抽这个!”
看着魏星点头哈腰的奴才像,让我实在是有些想笑。可是一看到周慧慧的眼神后,还是强忍着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