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姑娘,既然已将药材送到就早些回去吧,我们家公子真不通武艺,这点我们都可以证明。”
“是啊是啊,军机重地,姑娘还是不要久留了。”说着之类的话,好说歹说把步大小姐给劝走了,那小姑娘骑着小红马丢下一句走着瞧就跑了。
“小样,怕你不成!”五个时辰也没见两个小丫头来给自己送饭,白疼她们了,回去一定要家法伺候,装可怜什么的也绝对不能心软,王胖子捂着肚子恶狠狠的想到。
回到军营两女如蝴蝶般飞来,本公子不高兴了,“哼!”胖子不理会两女掀开帐就进去了,咦,里面还有人。
“草民公孙输见过公子!”男子长着山羊胡子,一身朴素的书生打扮,倒有些梁山智多星吴用的范,见王胖子狐疑的打量着他,哈哈一笑又道:“公孙红袖正是舍妹。”
“哦……”王胖子总算记起来了,红袖她姓公孙,咦,公孙姓在古代可是很牛逼的,轩辕黄帝他就姓公孙,还有泛指春秋战国国王的后裔,也可以叫公孙,这两兄妹的公孙是哪系的,混的这么惨?有点好奇。
谁知王胖子都来不及阻止,男子见面就咚咚咚先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弄啥咧?
“这三叩首先谢公子亥活命之恩,再谢公子护舍妹之情,三谢公子收留之义。”
嘿,这古人还真有意思,坏人是我好人也是我,倒是白白得了三个响头,还一脸感激之情,这位公孙输读书读傻了吧。
学着古人虚伪的上前扶一扶,其实也就是做做手势,公孙输看胖子这么配合就站起来了。“快快请起,亥何德何能当不起先生一跪,倒使我万分汗颜呐。”
公孙输摸了摸山羊胡子笑着恭敬作揖道:“唉,舍妹是在下从小看着长大的,其志亦非寻常妇孺,今日相逢时常对公子亥赞不绝口,倒让在下颇为好奇,久闻得一见,公子亥当是与那流言蜚语截然不同,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来必是那些肖小之徒污公子亥耳。”
这马屁有深度,本公子喜欢,笑了笑道:“哈哈,不遭人妒是庸才,本公子也不图那些虚名,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嘛。”
“公子大才,眼光如炬,草民见识粗鄙,敢问公子观这天下大势如何?”咦,这公孙输不按套路不出牌啊,不是因该被本公子的王八之气吸引,然后哭着喊着将老妹推销给自己吗,怎么突然问起天下大势了,忽然记起不少影视剧中古人认主前都会这么一说也就心下了然了。
王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位便宜大舅哥一眼道:“彼不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乎?”这句话让公孙输眼睛一亮,退后三步又恭敬道:“此间只公子与我二人,言不传他耳,愿公子教我。”
“不敢,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昔年秦一统六国,以法家统之,实明智之举,乱世用重典,以震寰宇。天下一统,内无战事,法家一说便不可照例,须变通之。”
“公子之意,莫非法家不能治国?”公孙输面色不喜,反问道。
“非也非也,所谓与时而进,应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战国风云起,天下多舌辩之仕,奔走各国游说望得国之重用,展心中抱负,管子、老子、庄子、荀子、孟子、墨子、鬼谷子乃至苏秦、张仪等流可罕见乎,可谓诸子百家各有神通且自成一体,其中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兵、医家等尤为传世,时至于今,亦未曾断传承,然不知物有好坏事分利弊乎?法家严法而忘人性,儒家重教化却为繁文缛节所累,道家劝人和而又追虚无之道,墨家倡非攻而不知死于安乐,医家妙手敝帚自珍可救人命却不可济天下,农家事生产知四季而不知国,至于无为而治不过笑谈耳。”
“听公子一语,犹如醍醐灌顶,草民可否大胆问一句,若公子为王,则何如?”公孙输一脸深思后问道。
王胖子哈哈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我若为王,修明律依法而治,推儒家以教化百姓,理道门一统以劝人和,精兵简政,废九卿设三省六部,尚书省门下省内吏省总掌政令,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专司其职以辅之,做到政令通达,重农商轻徭役,广开言路设科举以纳良材,百姓便可丰衣足食,民富便可国强。”然后大手一挥指着打帐中的羊皮地图说道:“不出十余年,可北去匈奴马踏西域乎?”王胖子十分感谢那位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他是历史系的,又喜欢看历史类的小说,时不时的会吐槽几句,什么什么小说写的不严谨啊,什么什么小说胡乱篡改啊,拜托,人家作者怎么你了,明明白白写着架空历史的标签,要你这半瓶水在这边晃荡?像您这样的一般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两集好吗?
有这样执着的室友,自然王胖子这位本是表演系的也会耳濡目染,古装戏通晓历史跟不通晓历史还是有些区别的,历史背景不通,道具服装乃至古人的行为举止都是不一样的。有一次跑大汉天子剧组当龙套的时候,一位道具师小姐姐居然拿出明锦衣卫的绣春刀给他们配,王胖子义正言辞的指出了错误,差点把小姐姐说哭了,导演欣慰的拍着他直说现在历史这么好的年轻人不多了,以后有啥不对的只管说。
尝到甜头的王胖子一发而不可收拾,有空也总拉着这位历史系室友侃历史,我若为王,那怎么怎么做,怎样怎样之类。入世的五年有三年都是这么过的,直到毕业各自散去鸟无音讯……
“公子,你点的是南海……”公孙输被上面那番话震惊了,只是看着公子手指点着南海版图嘴上喊着灭匈奴的口吻,不得不让他表示刚才那番话靠不靠谱。
“唉,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就问你服不服!”王胖子脸都不红,收回双手放在背后,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
“蒙公子不弃,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拉起这位大舅哥笑道:“有大舅哥,不对……是公孙大哥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得瑟的王胖子套了句台词,很亲切的握手表示欢迎,三国演义里收小弟不是都这么说的嘛。
“不敢不敢,输才疏学浅……”公孙输红着脸谦让几句,想抽手没抽出来,这胖子抓着自己手使劲摇是什么意思???莫非公子亥之所以放过妹妹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赶紧转移话题:“公子亥,时辰不早了,可否用饭?”
“啊,哈哈哈,好好好,来人啊,准备酒宴,今日当与公孙兄不醉不归!”王胖子收回手拍着大舅哥的肩大声喊道。心道这位大舅哥也太弱了,一个拍肩膀的动作就差点把他摁地上了。
“是,公子。”哟嗬,红袖美眉居然在门口偷听啊,应的这么快,得好好教育教育,要是真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晚上要不要杀人灭口呢,王胖子嘿嘿淫笑一声,吓得公孙输又退了几步,完了完了,晚节要不保了。
时辰确实不早,红袖和天香两丫头不一会儿就带着众人端着托盘上菜来了,所谓席,自然比平时的隆重许多,除了肉食米饭,还有时令果盘,那味道淡如饮料的果酒是必须的,足足搬来了两大坛,应该有个五十斤吧。
等应侍们都推出去,王胖子拍拍手道:“来来来,都坐下,一起一起。”
“公子,古人云女子不得入席,这……不好吧?”红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望着胖子倒是有些感激,却没听话。
“都是自家人,要那些虚礼做甚。”王胖子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倒是那句自家人叫红袖俏脸微红,诺诺低声答了句好,就靠着大哥的座位跪了下来,天香丫头是没心没肺的,见姐姐坐下,早已按耐不住,看着眼前的美食十指大动,舔着小嘴,似乎只待公子一声令下。
“天香,洗手没?”红袖胖子还是比较放心的,天香那丫头不得不唠叨几句,坐上头都能看到小手沾满了泥灰,也不知道中午干了啥。
“哦……”天香三步一回头,然后狠下心咚咚咚的跑出去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好像本公子虐待你似的。
“这是……”倒是公孙输见妹子递过一双筷子,有些懵。也不需王胖子多言,红袖就将那个人卫生细细的向大哥说了一遍,大舅哥摸着小胡子叹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未曾想公子对医家也有涉略,当得独树一帜。”
马屁精,还用你说:“略懂,略懂,我不是到处跟人说我很有才的显摆人,动筷动筷,边吃边说。”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的见鬼去吧,饭桌上谈事才是我华夏传统好吗。
“呵呵……”公孙输未多话,夹着菜细嚼慢咽着。
“对了,本公子一直有个问题,你们俩兄妹是这沙丘之人吗。”
“非也,早年落难至此。”放下竹筷大舅哥抱拳回道。
“那你们是哪个公孙,因何落难啊?”王胖子也就八卦问问,没想到红袖的筷子吧嗒掉落地上,像是惊了连忙出席深深一拜啥也没说,就是抹眼泪。大哥跟出来安抚了妹子,又跪倒道:“公子,实不相瞒我兄妹乃是卫鞅之后,先祖之事牵连甚广,族中尽剩余二,草民该死,求放过舍妹。”
“奥!”王胖子恍然大悟,难怪我绑人家妹子大舅哥一点都不担心,还以为是本公子王霸之气吸引,原来早有算计,被人利用自然有些不爽,妹子收都收了,总得罩着人家嘛,沉吟片刻胖子道:“唉,罢了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卫鞅公功过是非早已盖棺定论,未曾想还有后人,红袖在我帐下听用,说是婢女实则堪比知己,又遇公孙兄不弃出任王子舍人,本公子随意一问,却将此秘坦然告知毫不隐瞒,岂有怪罪之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承蒙公子信任,臣与舍妹必以死报之。”拉着红袖嘭嘭嘭又是三个响头。
“行了行了,磕坏了我的红袖,哪去再找一个,都起来吧,吃饭吃饭,都凉了。”胖子用筷子敲着食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