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长着天使翅膀的马?什么情况?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吗?”皮球说。见到西城飞出飞马来感到奇怪。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是飞马。”027不屑地说。
体检过后的半个月后的天早上,刚下过一场雨,午后,一匹飞马从西城里飞出来,低低地越过卫生检疫中心的上空,往北部平原而去。那匹飞马的额头有个钝角三角形的印记,因为它喜欢朝地上的人们吐舌头而吸引大家的注意。这匹马上坐着的是月牙。
“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北部还有什么基地吗?”皮球问。想了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皮球傻了。
“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人啦。飞马每隔七天就要往来北部平原一趟,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到今天才发现呀。去。”027又开始教训他。最近因为身体不好,老头晕,老想吐。本来以为她是怀孕了,后来医疗天兵体检说不是。还是老毛病。身体不好,027的嘴巴变得恶毒许多,皮球经常挨训。衣服没穿好呀,头发没梳理呀
这次不一样。皮球不想跟027解释,她不懂,而且身体还差,没必要吓着。
丰满的月牙骑着飞马,估计去的那个地方离这里也不远,不然飞马也受不了这么大的负担呀!到底月牙去干什么呢?问了027,她也不清楚,只是说这是惯例。
见到那匹会吐舌头的飞马,晚上皮球做了个恶梦,半夜惊醒过来。
他梦见摩里城的每个人都开始张牙舞爪地扭曲起来,除了他之外。从头开始,头开始转圈,接着变成泡泡,然后拉长,鼻子、嘴巴被拉到很远的下边,额头变得很长,占据脸的中央,两个眼睛被移到两侧,耳朵被拉到最高处,一副马或者驴的样子,再接下来是手,手一直抖,停下的时候就成了前蹄,再往下,继续,直到别动队都变成了白色的飞马。变完之后,满地都是飞马或者野驴,四处飞奔,突然见到他没变身,还是人的样子,它们生气了,全部拿起标枪,闪着寒光的枪尖对着他,逼着他跟他们一起变。他的身躯和脸部开始扭曲,开始变他也变成一匹白马,然后大家都很高兴,发出了咦咦咦或者咿呀咿呀的叫声,四处撒野……
醒过来他就很难再睡着,他担心自己的那个可怕时刻,可他又无力摆脱这一切,真不知该干什么,躺着,耳朵却竖得老长,尽管没多少风吹草动,心口仍然跳得厉害,骂几句尖角吧,不顶用,向图灵抱怨一下无形人这个没有底线的,不顶用。
轻微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中都像雷鸣,黑暗中的那些更黑的阴影都是心怀不平的幽灵,感觉外头正在下雨,一切都剥落下来,一切都倒塌,慢慢被搅成稀泥。
满脑子都是阴郁的念头!
尖角天神就是个斯文的魔鬼呀!比三眼和五眼相乘再10次方都要来得可怕。他都可以这么胡乱改造,为什么反而做不好端木跟圣灵的相容问题呢?大概只是个只有小聪明的魔鬼吧,不是大智慧的科学家。
没想到人还可以那样变。看来变成端木已经是最仁慈的,他可不想变成飞马呀!我的那个神呀!
不行,这里的安乐是用来麻痹人的,还是得想办法逃走。还有得提防女祭司和蝴蝶翅膀的女人,她们都是尖角的密探。从女婢能坐着飞马出外办事这件事上看,女婢也可能是尖角的忠实仆人。
那个漂亮的女婢,也是迷一样的人呀!天呀!怎么没一个像人样的呢?个个都这么怪,叫人怎么活呀?
现在他特别想念家乡,哼起歌,摇篮曲那样的歌安慰自己:“妈妈,我该怎么办呀?妈妈,我该怎么办”
早上起来,烤着火腿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香肠给扔了,打水煮点奶茶喝喝。然后,他到城外的板栗林、葡萄园里抓野兔,那里野兔、老鼠比较多,仓鸮和蛇也多。
也许是他神经过敏了,天神还是有底线的吧?但不管怎么说,他心里存在芥蒂,对香肠也就没胃口。
以后,他开始有目的地观察食品加工作坊,小心求证自己的由想象力而引发的猜测。
食品加工作坊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里头没有南城人在工作,机器人天兵严格把守着,包括大虫子都不能靠近那里的低空,端木更不能,偶尔詹姆斯和斯科拉会走进去看一看,有时从西城来的那些天神研究员也会进去看一看。
总之,那里是禁区,没人进得去,包括女祭司,尽管他想去一探究竟,尽管他经常呆呆看着食品加工作坊上面那根高高的烟囱,尽管他的心里有越来越多的为什么。
比如:从那些云游小贩采购来的山羊、羊驼等活物,进去之后皮肉都没了,就剩骨架子。
再比如:每次清洗计划后,那些尸体也被送到了食品加工作坊,不过没出来天使人的骨架子或者羽毛。
葡萄和苹果进去,出来的肯定是葡萄酒或者苹果酒,这毋庸置疑,即使这样,也是会出来一点点酒糟的,为什么那些尸体进去后,连个骨头渣都不剩呢?连根羽毛都不剩呢?
皮球寻思着也许是化成了那些黑烟了吧?食品厂屋顶上的烟囱有浓烟。
后来,他发现酒坊旁边有小贩在卖烤板栗,他试一试,也挺好吃的,然后,他就像松鼠一样,开始存储各类坚果。
以后,他还根据板栗发现了一个秘密:香肠可能不全是肉做的。因为南城人采集的板栗都交给了食品加工作坊,结果从作坊里出来的只有板栗壳,果仁不见了。
类似这样的还有农场的蔬菜瓜果。